或许……
一个疯狂而荒谬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蔓,悄然爬满了她荒芜的心田。
她是不是……也该换个剧本了?
比如,彻底摆烂,或者……干脆黑化,拉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这个念头一起,竟带来一种诡异的、破罐子破摔的快意。
然而,就在这时,脑海中那冰冷的光屏,在怨恨值血红的数字下方,极其不起眼的角落,一个灰色的、从未被注意过的图标,似乎……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那图标的形状,像是一枚……残破的齿轮。
那蚀骨的剧痛余威尚在,每一寸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细微颤抖,像被拆散了又重新勉强拼凑起来。地板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衫渗入骨髓,却远不及心头那片荒芜的寒意。
灵魂湮灭……
电击的滋味,她再不想尝第二次。
碧桃的哭声呜呜咽咽,像远处飘来的风,刮得她耳膜生疼,却又隔着一层什么,听不真切。她只是死死盯着脑海中那片半透明的光屏,盯着那三个血红色的、仿佛用她心头血写就的数字——101,98,98。
赎罪?她连林婉清的面都见不到。
【新手引导任务失败。系统能量不足,部分功能受限。请宿主尽快获取积分,解锁基础功能。】
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
林嫣然涣散的目光缓缓聚焦,落在光屏最下方,那个之前从未注意过的、极其黯淡的灰色图标上。一枚残破的齿轮,边缘粗糙,像是被什么东西暴力损毁过。
刚才……是它在闪吗?
她集中意念,试图去触碰那枚齿轮。
毫无反应。依旧是死寂的灰色。
是错觉吧。在极致的痛苦下产生的幻觉。
“小姐……小姐您别吓奴婢啊……”碧桃见她眼神直勾勾的,更是害怕,用力摇晃着她的手臂。
林嫣然猛地回过神,剧烈的动作牵扯着依旧酸疼的身体,她吸了一口冷气,借着力道撑起身子。“扶我……去梳妆台。”
碧桃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将她搀扶到镜前。
铜镜里映出一张惨白憔悴的脸,嘴唇干裂,眼下乌青,鬓发散乱,唯有那双眼睛,因为刚才极致的痛苦和此刻翻涌的思绪,亮得惊人,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
她不能死。至少,不能这样毫无价值地,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系统电死,或者被那些重生归来的“债主”们玩死。
道歉的路被堵死,那就换一条。
系统要积分?那就去赚!
她的目光落在梳妆台上那些琳琅满目的首饰匣子上。从前,她最爱这些珠翠环绕,觉得唯有如此才配得上她侯府嫡女的身份。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堆死物。
“把这些,”她指着其中一个装满金玉头面、宝石簪钗的紫檀木匣,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冷硬,“还有那几匹还没上身的云锦、缭绫,都找出来。”
碧桃愣住了:“小姐,您这是……”
“拿去当了。”林嫣然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日天气不错,“悄悄的,别让府里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吴雨柔的人。”
碧桃瞪大了眼睛,当掉嫡小姐的体己首饰和衣料?这若是传出去……
“快去!”林嫣然厉声道,眼神锐利如刀。
碧桃被她从未有过的眼神慑住,不敢再多问,连忙应是,手脚麻利地将值钱的东西打包。
趁着夜色,碧桃揣着一个小包裹,悄悄从角门溜了出去。林嫣然独自坐在黑暗中,听着更漏一声声滴答,心也一点点沉静下来。
她在赌。赌这“赎罪系统”并非只有“道歉”一条路可走。既然有“积分”,有“商城”,那么获取积分的方式,绝不可能只有完成任务这一种。
时间一点点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传来几声约定的布谷鸟叫。
林嫣然猛地起身,走到窗边。碧桃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慌张,将一个沉甸甸的布袋从窗口递了进来。
“小姐,当铺掌柜压价压得狠,只……只当了八百两银票。”碧桃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愧疚。
八百两。对于她那些价值数千两的首饰衣料来说,确实是贱卖了。
“够了。”林嫣然接过那带着当铺特殊印泥味道的布袋,紧紧攥在手里。冰凉的银票质感,却奇异地给她带来了一丝真实感。
她回到房中,集中意念,尝试着将银票“献祭”给系统。
【检测到可转化资源:白银八百两。是否转化为系统积分?兑换比例:100:1。】
100两银子换1积分?
林嫣然嘴角抽了抽。这系统,够黑。
但这是目前唯一的途径。
“是。”
手中的布袋瞬间消失。光屏上,原本为0的积分栏,跳动了一下,变成了——8。
【积分到账:8点。系统能量恢复1%。基础功能“环境扫描(初级)”解锁。商城预览功能开启。】
成了!
林嫣然心头一松,几乎虚脱。虽然只有8点积分,虽然解锁的功能看起来鸡肋,但这意味着,她找到了一条生路!一条不依赖于那些恨她入骨之人的“施舍”,可以靠自己挣扎求生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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