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夫人此刻也终于完全清醒过来,恰好听到韦夫人最后那句话,再一看跪在地上、刚才口口声声要求娶“韦三小姐”的孙澄,以及旁边水里那个被婆子拖上来、同样狼狈不堪的温净远,瞬间明白了一切!
这孙女婿,她看不上呀!但是不要不行!
“啊——!”柳老夫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眼看又要晕过去。
场面一度极其混乱且尴尬。
康乐长公主看着这自作自受、丑态百出的柳家祖孙和这个心怀鬼胎、算计落空的男人,心中冷笑连连。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来人!将柳老夫人和柳三小姐好生‘送’回府去!孙澄,温净远,私闯本宫别苑,惊扰贵客,给本宫拿下!”
这是不给柳家留面子了!
刚费力爬上岸、像只落汤鸡般的温净远,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康乐长公主府的侍卫毫不客气地扭住双臂。
他懵懵懂懂,完全不清楚状况,只看到柳绯绯被救起,孙澄跪地,而自己则成了众矢之的。
这温净远的身上还穿了柳家家仆的衣服,铁证如山。
温净远下意识以为又是柳绯绯这蠢货办事不力还连累了自己,气得不顾场合,跳脚怒骂:“柳绯绯!你这毒妇!又想来害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屡次三番坑害于我!”
他这不管不顾的攀咬,恰好坐实了他与柳绯绯早有勾结,更是将柳绯绯意图害人的动机暴露无遗。
加上韦沉璧、杜翩翩、卢七娘乃至沛宜县主等人的证词,以及孙澄的“指证”,人证物证可谓齐全。
康乐长公主当场下令,将温净远这擅闯私邸、意图不轨之徒捆了,等宴散了就去宫里告状!
处理完这糟心的事,康乐长公主这才走到韦沉璧面前,拉着她的手,语气带着歉意和安抚:“好孩子,今日让你受惊了。本是邀你们来赏花散心,却不想遇到这等污糟事,是本宫疏忽了。”
韦沉璧面上毫无怨怼之色,反而落落大方地敛衽一礼,言辞恳切:“长公主殿下言重了。殿下是一片好心,邀我等共赏美景,是某些人心术不正,蓄意破坏,坏了殿下的雅兴和府上的清静,该是殿下受累才是。臣女并无大碍,还请殿下宽心。”
这番话听得康乐长公主心中无比慰藉。是啊,在她举办的宴会上闹出这等丑事,传扬出去,损的是她长公主的颜面和府邸的声誉!若真让柳绯绯和温净远得逞,韦家女儿在她府上出了事,以后谁还敢来她府上赴宴?
更何况,此次赏荷宴还肩负着为太子选妃的重任,若因这事搅黄了,她更无法向皇兄和皇后交代。
她原本都已想好,事后必要让身边得力的女官代她亲自去韦府致歉安抚,没想到韦沉璧竟如此明事理、识大体,非但没有半句怨言,反而处处为她这主人着想。
康乐长公主心下感动,拉着韦沉璧和韦夫人的手,由衷赞道:“这孩子真是……夫人,你是如何教出这般通透懂事的好女儿的?真是让人见了就打心眼里喜欢!”
韦夫人连忙谦逊几句,顺势将此事揭过,不再多提,给足了长公主面子。
插曲过后,宴席照常进行。丝竹再起,歌舞依旧,仿佛刚才那场闹剧从未发生。
只是诸位夫人小姐心中如何思量,便不得而知了。
康乐长公主也强打精神,她今日还有正经大事。
太子妃的人选尚未有眉目呢!
待到宴席终了,诸位夫人携女告辞。康乐长公主连衣裳都来不及换,便憋着一肚子火气,径直乘车进宫,带上被捆的几人,直奔御书房找皇帝告状。
将宴会上柳家祖孙不请自来、柳绯绯意图推韦沉璧落水却自食其果、温净远擅闯府邸、孙澄趁机算计反闹乌龙等一系列事情,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最后,康乐长公主才气呼呼地道:“皇兄!您可得管管那安定侯了!他家这女眷,老的少的,就没一个消停的!今日敢在我府上生事,明日就敢在宫里撒野!真是烦死个人!”
皇帝听着妹妹的控诉,也知道她今日受了委屈,安抚道:“皇妹消消气,是朕考虑不周,让你受累了。安定侯……他早年随朕征战,忙于军务,对这内宅家事,难免疏于管教……”
康乐长公主却不买账,柳眉一竖,引用了一句经典:“皇兄,话不能这么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您看看蒋太保家、威远侯家,哪家不是规矩严谨、门风清正?怎偏就他安定侯府如此乌烟瘴气!”
这话倒是戳中了皇帝的心思。他近年来本就对勋贵子弟管教松弛有所不满,此刻听了妹妹的话,竟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安定侯连家宅都治理不好,女儿如此妄为,母亲如此昏聩,确实难当大任,还有他那两儿子……
他不好直接表态严惩,便岔开了话题,问道:“罢了,此事朕知道了,皇妹委屈了。对了,你今日可见着杜家那五娘了?觉得如何?”
皇后动作很快,问过定国公府的意思后,便来找康乐长公主商议,并未瞒着皇帝,大大方方地透露出想为杜翩翩和秦瀚议亲的想法。
康乐长公主闻言,努力回想了一下,却无奈地摆摆手:“皇兄快别提了!被柳家那么一闹,我哪还有心情仔细相看?远远瞧着倒是个规矩女孩子,仪态也不错。可这性子究竟如何……唉呀!我满脑子都是柳家那摊破事儿,竟没顾上仔细看!”
她原也是趁机要给自己相看个儿媳妇的,长子秦深定了太傅家的女儿,这次媳正考虑杜翩翩!
另有康平、康泰两位姐妹也有儿女长成,索性一并相看了。
皇帝被她这懊恼的模样逗得大笑,说道:“朕倒是见过那杜五娘几回,性子嘛,倒是和明懿有几分相似,爽利活泼。配给二郎,倒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你若满意,朕给二郎做媒。”
他这话,便是表明不反对这两家结亲了。并非皇上不在意秦家与势头正盛的定国公府联姻,而是深知秦家与康乐长公主都深谙分寸,一心忠于他,绝不会因为娶了定国公的女儿就轻易倒向太子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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