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现时狼山泊的匪首熊锋十日前曾派出二十几个人去绑架钟鹏举,结果音讯全无,派人去钟家村调查,居然查不出任何结果。他是断然不相信钟鹏举或钟家村的乡兵能够诛杀得了自己的精锐将士的。
钟鹏举经过这两天的实际调查发现,实际上狼山泊的贼寇并不是外面传言的江北的逃兵,而是正儿八经的黄头军,而且有三千之众。
顾名思义黄头军就是黄巾裹头的步兵,是前吴王杨行密部将李神福组建的类似死士的轻步兵,为天下锐卒,尤其擅打山地战。
杨行密部将李神福带领的黄头军,追随杨行密开创基业,南征北战,战无不克,曾经生擒吴越国名将顾全武,全歼荆南节度使成汭。
钟鹏举心里忍不住骂了句粗口:“冚家铲”。怎么他带领的菜鸟兵一开局对阵的全部是闻名天下的精锐。
这个世道的中央王权全部崩坏了,这些曾经的精锐部队要么成为军阀割据的工具,要么占山为王。
今日熊峰在大堂里坐立不安,他站在那里活像一座从地狱里冒出的凶煞。他身形魁梧壮硕,犹如一头发狂的蛮牛。
一张宽阔的脸庞,犹如被岁月和恶行肆意雕琢过,皮肤粗糙得好似干裂的树皮,满是坑洼与褶皱。浓眉之下,一双眼睛犹如夜枭般阴鸷,瞳仁中闪烁着凶狠与贪婪的幽光,仿佛时刻在盘算着如何掠夺更多的财宝与女人。
他的心情越来越烦躁。因为他当时为了换取其他实力小派系的支持,曾经与他们达成秘密协议,逼宫大头领事成之后,要分给他们价值五十万两的财物,但实际上他只从山上的金库里搜刮到五万两。
作为曾经的三头领,虽然很多机密的事情都是大头领两翁婿在背后密谋策划的,但他和其他头领是不认可这“区区”五万两的,毕竟经过他手打劫的富商巨贾、达官贵人不计其数;他们翁婿两人做得最多的就是趁乱打劫各地官府的库银和税银,每次都得手几万两及以上。
他估计一年下来狼山泊至少有三四十万两的进账。
他们估计这么多年下来狼山泊积累的财富一百万两不算多,五百万两不太可能,两三百万是最保守的估计。故他们才达成事成后分给一众小头领五十万两的协议。
就在刚才曾建华率领那些小头领又来询问那五十万两何时可以落实。熊峰表面上与以前那样和和气气地和他们周旋一番,其实内心里已经对他们动了杀心。
弱肉强食。
熊峰手头可以掌握的士卒原有五六百人,但经过这两个月的分化、拉拢和收买,现在已经有两千多人归他掌控,所以他根本不怕曾建华那边的四百人。
随着现有的平衡被打破,力量的天平向他那边倾斜,熊峰的心态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对他们的催逼越来越没有耐心,他自己也越来越想赖账了。
他是一个不习惯被人要挟的人,他也是一个极度要面子的人,三番五次被这些小头领逼债,令他既失了面子,又被损害了权威,心中对他们仅存的些许愧疚早就演变成滔天恨怒。
同样熊峰在那些以曾建华为首的小势力心中的信用度和信任感也逐渐被磨光了,两个多月过去了,一个镚都没有看见,任谁都会怀疑熊锋的诚信有问题。但他们背地里也很畏惧熊锋,因为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
曾建华为了顾全大局心里还未想到要与熊峰彻底撕破脸,但他手下的那些小头领和大头兵就没有他这般的大局观,在他们的眼里就只有钱,在这乱世只有钱才是最实在的,哪管你什么大局不大局的。
他们本来就是一班由黄头军转化过来的土匪,失去了固定的军饷,只能靠抢来维持生计,干的就是把刀口舔血把脑袋栓在腰带的活,一切只为了钱,对熊锋是没有任何的忠诚度的。
熊峰是个粗人,鸡春那么大的字认识不了一箩筐,但这不妨碍他以前在军中的升迁,因为他非常凶悍,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现今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老大的位置还未坐牢,按照他的性格,早就对那些小势力大开杀戒了。要不是那个死鬼大头领提拔他的女婿做了二把手,他就会坐上第二把交椅了。所以他一直对大头领充满了厌恨。
在清洗原大头领和二头领的势力时,他滥杀了两百多人!杀到最后,连那些支持他上台的那些小头领都胆战心惊,生怕他卸磨杀驴,连他们也一起斩草除根。
大头领在位时虽然过分依赖他的二头领女婿,对内搞得神神秘秘的。但他不会对各派过于严苛和无情,大家还是有酒一起饮,有肉一齐分。
刚愎自用更是熊峰性格的顽疾。他坚信自己的判断永远正确,听不进任何不同意见。他并没有与扶持他上来的各派小头领分享权力。
狼山泊的发展策略、行动安排,全由他一人拍板。当有手下试图提出更合理的建议时,他会立刻暴跳如雷,就像被触碰到逆鳞,他用暴力镇压那些敢于发声的人,固执地按照自己错误的想法行事,丝毫不顾后果。
心狠手辣贯穿熊峰的处事全程。无论是与其他势力的争斗,还是对内部的管理,他都不会有丝毫怜悯。在与敌对土匪团伙和官方交锋时,他不仅会杀光对方,还会对周边无辜百姓烧杀抢掠,以彰显自己的“强大”。对待内部可能出现的异心者,他更是毫不留情,绝不给人任何辩解的机会,直接予以严惩,让白色恐怖在山寨中蔓延,搞得人人自危。
熊峰正坐在那堆满了兽皮的大椅上,一只脚踩在桌案上,一边喝酒,一边大口啃着手中油腻的肉骨头,汁水顺着他的嘴角肆意流淌,滴落在满是污渍的衣襟上。
就在这时,一个便装的探子连滚带爬地冲进大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打着颤:“指挥使,可算打听到了!明晚有个叫钟良拨的商队,十三条大小货船,船上已经装了大量的名贵珠宝、瓷器、香料、药材、茶叶、布匹,最后在钟家村自己的埠头装上农具、牛车、钱币和生铁等,准备先去吴越、闽等国,再北上梁、晋和契丹等国交易。明晚子时出发,丑时到达咱们这片水域来!”
熊峰听闻,嘴里咀嚼的动作瞬间僵住,双眼猛地圆睁,眸中闪过一丝凶光,恰似饿了许久的秃鹫盯上了腐肉。他一把将手中咬了一半的肉狠狠摔在地上,“砰”的一声,肉团在地上弹了几下,溅起一片灰尘。
“你再说一遍?十三条船,全是财货?”他站起身来,由于动作过猛,椅子被带倒,“哐当”一声巨响。他站起身来,声音因激动而变得格外高亢,在山寨的大厅里回荡。
熊峰在大厅里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沉重,地面的木板被踩得嘎吱作响。他一边走,一边搓着双手,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已经紧紧握住了那些金银财宝。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他突然仰头大笑,那笑声尖锐而疯狂,在大厅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他的脸上浮现出扭曲的笑容,牙齿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根据他的经验十三条船的大商队,货物加上用来交易的钱币,几万两甚至十几万两是有的,虽然离五十万两差得很远,但绝对也是大买卖了。现在哪怕是两三千两的活他也一定亲自出马。
这笔买卖如果成功了,最起码可以拿出一点应付一下那些小头领。他自己虽然“继承”了山寨的五万两,但他不想从中拿一毫一厘出来给他们。山上这三千多人,一年都要花费一万几千两,五万两银子最多可以顶个四五年。
“这个钟良拔就是最近又重新崛起的对吧,他现在做的都是长途买卖,每一笔都是大买卖。”熊锋摩挲着下巴说。
“对的,现在船队已在钟家村自己修建的埠头停靠,准备装载生铁、农具和进货的钱币。装完就可以出发了。”探子谨慎地回答。
熊峰虽然粗暴,但人确是奸诈到出汁的。他思索了一会说;“听闻最近钟良拔两次买卖他都买回了马匹,这有点不寻常呀。据说钟家村的乡兵还把一百五十个黑云都的骑兵都干掉了。况且钟鹏举那小子是钟良拔的侄孙,我总感觉到里面可能有点问题,我派出去的那二十多个死士消失的太诡异了,如果真的是被钟鹏举做掉的话,那里面的确很有问题。”
“去,把我这边的两千多个兄弟们除了留守的三百多个都召集起来,给老子准备好家伙和船只!”熊峰冲着厅里的人大声咆哮,“明晚,咱们就在那水域设伏,把那商队给老子连人带货一锅端了!谁要是敢给老子掉链子,老子把他脑袋拧下来当夜壶!”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从腰间抽出那把寒光闪闪的大刀,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刀风呼呼作响,显示出他此刻迫不及待的心情。
紧接着,熊峰眉头紧皱,开始详细部署起来。熊锋越说越兴奋,眼睛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他大声喝道:“记住,先把那些护卫给我解决了,再去抢货。要是碰到反抗的,直接砍死。”
就在今日在山寨里有个小道消息在其他小头领里流传:熊大对今日来逼债的小头领失去了耐心,今夜或明晚准备动手算账了。
最近两个多月在熊老大这一系列恶劣性格的操控下,狼山泊虽然表面上维持着狼山泊的统治,但实际上内部早已怨声载道。他的亲信手下们在他的恐怖统治下敢怒不敢言,内心充满了对他的不满与怨恨。其他派系的小头领只是迫于他的淫威,暂时选择隐忍,等待着推翻他的时机。
表面上平静的狼山泊寨暗流涌动。
以曾建华为代表的一众小头领连忙通知各自的部属做好逃跑的准备,他们计划明晚熊大带兵离开山寨去袭击商船的时候,乘机攻打熊大的营地,搜刮一遍后再逃之夭夭。
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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