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胎血自石婴心脏符咒裂痕中渗出,那源自血脉本源的悸动,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莫离濒临破碎的灵魂之上!九岳的算计,竟恶毒至此!以他的胎血为引,以神魔脊椎为炉,锻造出这具承载灭世意志、手握弑神刃向他索命的“石婴”!
“嗬…呃啊——!”囚笼深处,莫离的龙脊因这极致的痛苦与同源相残的宿命而疯狂扭曲!盘绕在神魔脊椎上的玉白骨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表面的符纹明灭不定。他感觉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场被精心设计的、万劫不复的悲剧!
然而,就在这胎血渗出、石婴幽绿魂焰锁定莫离、袖珍弑神刃毁灭波动凝聚到顶点的刹那!莫离那被石化侵蚀、混乱重影的左眼视野中,骤然划过一道血光——是云无月石像刺入石婴胸膛的燃血指尖!那指尖萦绕的淡金血焰,微弱却无比精准地,触碰到了石婴心脏符咒的裂痕!
葬魂触觉·逆流!
无需主动催动,在这极致同源的血脉刺激下,莫离的葬魂触觉被强行激发到了前所未有的极限!他的意识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猛地顺着云无月指尖与胎血的连接,狠狠“撞”入了石婴心脏那刻满血脉符咒的暗金晶石之中!
轰!
并非读取死物,而是如同亲身坠入了一场跨越时空的、冰冷刺骨的噩梦!
眼前的景象不再是战场,而是那座幽暗、压抑、地脉之气如实质般翻涌的古老地窟。中央,依旧是那方刻满禁忌符文的巨大血池!血池中翻滚着粘稠、散发着浓郁石脉气息的暗金色血液——正是他婴儿时期被抽取的胎血!
血池边缘,站着九岳!他(她)此刻并非青年,面容虽模糊,却能感受到一种近乎疯狂的专注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双手捧着的,依旧是那个小小的、包裹在褪色襁褓中的婴儿莫离!
但与之前血祭记忆不同!九岳并未直接抽取血液,而是口中念诵着比之前更加古老、更加亵渎的密咒!随着密咒进行,血池中的暗金胎血沸腾起来,化作无数细密、漆黑、散发着纯粹灭世意志的——能量黑针!
“哇——!”婴儿莫离似乎感受到了比死亡更可怕的威胁,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啼哭!
九岳眼神冰冷,无视啼哭。他手指结印,指向血池下方——那截暗金色的神魔脊椎断裂处!断裂处此刻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不稳波动,仿佛随时会彻底崩解,释放灭世洪流!
“以吾血脉为引…以神魔残躯为炉…转嫁…灭世之重…封!”九岳发出如同金铁摩擦的叱喝!
无数能量黑针瞬间调转方向,不再刺向婴儿,而是如同跗骨之蛆,狠狠刺入神魔脊椎的断裂口!
嗤嗤嗤——!
黑针没入脊椎,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神魔脊椎爆发出更加狂暴的震动,灭世意志被强行压缩、引导!最终,一股凝练到极致的、漆黑如墨的灭世本源,顺着黑针的轨迹,被强行从断裂口剥离、抽出!
九岳双手引导着这股恐怖的灭世本源,眼神中充满了掌控一切的漠然,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他将这股剥离的灭世本源,如同灌注毒液般,狠狠注入血池中翻滚的、属于婴儿莫离的暗金胎血之中!
“不——!!!”莫离的意识在晶石记忆中发出无声的、撕裂灵魂的咆哮!这亲眼所见的转嫁仪式,比任何听闻都更加锥心刺骨!原来他天生石脉的污染、引动灵潮的根源、乃至这石婴的诞生,其源头竟是九岳为了稳定神魔脊椎、将灭世重担强行转嫁于他婴儿之躯的恶毒诅咒!
“莫离!逆转它!”铁匠沙哑的咆哮如同惊雷,穿透了莫离沉沦于残酷记忆的意识!他看到了莫离龙脊的剧烈挣扎,看到了石婴心脏裂痕中渗出的胎血,更看到了那刻满“离”字符咒的暗金晶石!
铁匠佝偻的碳化残躯,此刻爆发出最后的地脉之光!他猛地用那只仅剩皮肉相连、焦黑的手,狠狠刺入自己碳化的胸膛——并非自残,而是从中掏出了一枚东西!
那是一枚仅有指甲盖大小、呈现出温润玉白色泽、表面天然流淌着玄奥地脉符纹的——石钥!正是他当年偷换婴儿精血时,一同藏匿的地脉核心密钥!是他作为地脉之灵化身,万年来守护的最后底牌!
“以吾残魂…为笔…以地脉密钥…为墨…重…绘…契…约!”
铁匠发出泣血般的嘶吼!他整个碳化的身躯瞬间燃烧起来!燃烧的不是火焰,而是纯粹的地脉本源和残存的魂魄!他将那枚温润的地脉密钥,狠狠按向自己燃烧的眉心!
嗤——!!!
密钥触及眉心的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翠绿光芒!铁匠燃烧的残魂与地脉密钥的能量完美交融,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蕴含着地脉创世伟力与不屈意志的——翠绿魂笔!
铁匠用尽最后力气,操控着这支燃烧生命的魂笔,无视了狂暴的灵蚀洪流和石婴的威胁,狠狠点向石婴心脏裂痕处、那刻满九岳血脉符咒的暗金晶石!
嗤!
魂笔触及晶石符咒的瞬间,如同烧红的烙铁按在冰面!冰冷邪恶的符咒爆发出强烈的反噬黑光!铁匠燃烧的碳化身躯剧烈颤抖,本就残破的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上死寂的灰白色石壳!
但他眼神决绝,魂笔艰难却坚定地移动!每移动一寸,强行在九岳的符咒之上,覆盖、篡改一道新的、流淌着翠绿生机的地脉守护符纹!
每绘出一道新的符纹,铁匠的身躯便石化一寸!
右臂石化!
左肩石化!
躯干石化!
当最后一道守护符纹即将覆盖在“离”字锁链符咒的核心时,铁匠的身躯只剩下头颅和握着魂笔的右臂还未石化!他的气息微弱到了极致,燃烧的魂火如同风中残烛。
然而,就在这篡改即将完成的瞬间——
“嗬嗬…真是…令人垂涎的钥匙啊…”一个带着贪婪与癫狂的沙哑笑声在灵蚀洪流边缘响起!是玉夫人那由污染尸蜡凝聚的虚影!她不知何时竟未被彻底吞噬,此刻死死盯着铁匠魂笔尖端那枚作为“墨心”、散发着温润玉光的地脉密钥,眼中充满了病态的占有欲!
“如此纯净的地脉核心…怎能…被这老东西浪费?”玉夫人虚影发出尖啸,残留的意念疯狂引动周围弥漫的灰白尸蜡!
嗤啦——!
一大片粘稠冰冷的灰白尸蜡如同活物般卷起,瞬间包裹向铁匠魂笔尖端那枚地脉密钥!
尸蜡触及密钥的刹那,并未被密钥的净化之力驱散,反而如同跗骨之蛆,迅速覆盖、凝固!更可怕的是,玉夫人的意志顺着尸蜡疯狂侵蚀密钥!
“不——!”铁匠发出最后的绝望嘶吼,他试图阻止,但石化已蔓延至脖颈!
就在尸蜡即将彻底包裹密钥的刹那——
嗡!
一股微弱却无比悲怆、带着无尽哀求的意念波动,猛地从被尸蜡侵蚀的密钥深处传递出来,直接响彻在玉夫人、铁匠以及莫离的意识深处!那并非语言,而是纯粹的情感共鸣,充满了地脉之灵的绝望:
“不…莫雨…她的魂魄…将永困…轮回…不得…解脱…”
这哀求如同最后的警钟,带着地脉之灵泣血的悲鸣!
玉夫人的虚影微微一滞,尸蜡的侵蚀出现了瞬间的凝滞。
然而,就在这凝滞的瞬间——
哗啦啦——!
包裹着地脉密钥的灰白尸蜡,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塑形,迅速冷却、收缩、凝固!
最终,尸蜡凝固成了一个仅有半人高、形态栩栩如生的——灰白石像!
石像的面容清秀,白发披肩,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裙子,眼神中带着孩童特有的懵懂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正是莫雨八岁时的模样!
这尊由玉夫人尸蜡包裹地脉密钥凝固而成的莫雨雕像,静静地悬浮在混乱的能量洪流中。她的一只灰白石化的手,僵硬地抬起,食指伸出,精准无比地指向一个方向——锁灵城废墟最深处的、那片被青碧沼泽彻底吞噬、早已化为死地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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