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生十九年春，里斯本刚播下的麦种刚冒芽，农户们又忙着育水稻秧 —— 可一场倒春寒突如其来，夜里气温降到冰点，佩德罗家育秧用的旧竹筐（往年装秧苗的浅筐）根本不保温，筐里的秧苗全冻蔫了，叶子发灰，用手一碰就掉。
“这秧苗要是死了，今年的水稻就种不成了！” 佩德罗蹲在育秧筐旁，看着蔫掉的秧苗，急得声音发颤。妻子捧着暖炉想给秧苗升温，可竹筐太大，暖炉只能烘到边角，中间的秧苗还是冻得打卷。村里的农户们都遭了殃：胡安家用棉布盖秧筐，可棉布薄，半夜就被风吹开；老妇人玛丽亚把秧筐挪进屋里，可屋里地方小，只能放下两筐，剩下的还是冻坏了。
阿尔瓦罗去邻村借 “保温育秧盆”，可邻村也缺，只借到三只陶盆，够育半亩地的秧，根本不够全村用。佩德罗看着院子里堆着的稻草（去年编筐剩下的）和碎瓷片（瓷佩德罗送的废弃瓷片），琢磨着 “能不能做个能保温的育秧箱”，可瓷片硬，稻草软，怎么组合才能又保温又透光（秧苗要晒太阳），他试着把瓷片铺在竹筐底，上面盖稻草，结果秧苗没晒到太阳，反而闷黄了，只能去找瓷佩德罗讨主意。
瓷佩德罗跟着佩德罗去育秧地，蹲在冻蔫的秧苗旁看了半晌，又摸了摸碎瓷片，眼睛一亮：“瓷片透光还保温，稻草能挡风，咱们做‘双层透光育秧箱’，既能晒着太阳，又不怕冻。”
两人立刻喊来村里的编筐匠佩拉、老木匠路易斯，还有帮忙的农户，分工忙活：
编箱框架：佩拉用粗竹条编成长三尺、宽二尺、高一尺的长方形框架，框架一侧留 “活门”（方便取放秧苗），框架顶部编 “半开放式竹格”（留一半空着透光，一半编细竹条挡风）；
装保温层：在框架内侧，除了顶部竹格，其余五面都铺一层碎瓷片（瓷片光滑面朝外，拼接处用稀陶土粘牢，防止漏风），瓷片外再填一层三寸厚的干稻草（压实，挡风保温），稻草外再编一层细竹条固定（防止稻草散落）；
做育苗托盘：路易斯用薄木板做浅托盘（底部钻小孔，方便漏水），托盘里铺一层薄陶土（瓷佩德罗调的，保湿），把秧苗种在托盘里，再把托盘放进育秧箱，箱顶空着的地方盖一层 “半透明油纸”（瓷坊包瓷具剩下的，能透光还挡寒）。
佩德罗试着把育秧箱放在院子里，夜里盖上油纸，白天掀开晒晒太阳。过了三天，箱里的秧苗渐渐转绿，叶子也挺起来了。他高兴地喊来其他农户：“快来看！这育秧箱能保温还能晒太阳，秧苗再也冻不坏了！”
村里的农户们跟着仿制，瓷佩德罗送来更多碎瓷片，路易斯帮忙做托盘，佩拉教大家编框架，不到五天，育秧地上立起了三十多个保温育秧箱。胡安家用育秧箱育的秧苗，比往年壮实一倍；玛丽亚还在育秧箱活门内侧贴了层棉布，夜里更保温。到了插秧时，农户们的秧苗全是绿油油的，佩德罗插着秧，笑着说：“今年的水稻肯定能丰收，这育秧箱真是帮了大忙！”
育秧的事刚顺，瓷佩德罗的瓷坊又遇到了新麻烦 —— 之前接了远在山里的 “瓦伦部落” 的订单，要送五十只抗盐瓷罐，可部落在山里，要走三天颠簸的山路。之前的格筐在平路好用，一上山路，筐子晃得厉害，瓷罐在里面互相碰撞，试运了五只，就碎了两只，年轻工匠们背着筐走得满头汗，还是保不住瓷具。
“这山路再颠，订单就要逾期了！” 瓷佩德罗看着碎瓷片，心疼得直皱眉。老工匠安东尼奥说：“山路晃得厉害，光靠格筐隔层不够，得给瓷罐加‘软缓冲’，不然怎么都要碰碎。” 年轻工匠们试着用稻草裹瓷罐，可稻草太松，走两步就散了；用棉布裹，棉布太贵，五十只瓷罐要耗掉十匹布，根本不划算。
瓷佩德罗想起春季农户们剪羊毛（村里养羊的农户，春季剪羊毛准备卖），羊毛软乎乎的，或许能当缓冲，便去找佩德罗：“你们剪的羊毛能不能卖些给瓷坊？咱们用羊毛垫瓷罐，防碰撞。”
佩德罗听了，立刻喊来村里养羊的农户：“咱们的羊毛卖给瓷坊，瓷坊帮咱们修育秧箱，互相帮衬！” 农户们都愿意，一斤羊毛只收半文钱，比市集便宜三成。
瓷佩德罗和工匠们、农户们一起改良格筐：
做羊毛软垫：农户们把羊毛梳松（去掉杂质），缝成 “圆垫”（比瓷罐底大一圈，厚一寸）和 “筒套”（比瓷罐高半寸，厚半寸），每个瓷罐配一个圆垫（垫在罐底）、一个筒套（套在罐身）；
加固格筐：路易斯帮着给格筐加 “硬木底”（用耐磨的橡木板，钉在筐底，防止山路颠簸磨破筐底），筐的四角用粗麻绳缠紧（增强筐的韧性，减少晃动）；
分层固定：把套好羊毛筒套的瓷罐放进格筐，罐底垫羊毛圆垫，罐与罐之间再塞一小团羊毛（填实缝隙，防止碰撞），筐顶盖一层羊毛毡（瓷坊用剩下的边角料），再用麻绳把筐盖拴紧。
年轻工匠们背着改良后的格筐，走了一趟山路，到了瓦伦部落，打开筐一看，五十只瓷罐一只没碎。部落首领摸着完好的瓷罐，笑着说：“以后咱们的瓷具都从你们这订，太结实了！”
瓷佩德罗也没忘了农户们 —— 瓷坊赚了钱，给每户养羊的农户送了一只新烧的细瓷碗，佩德罗拿着瓷碗，笑着说：“咱们卖羊毛，得瓷碗，还帮瓷坊拓了商路，真是一举三得！”
民生十九年夏，里斯本的稻田里，农户们插着绿油油的秧苗，育秧箱被细心地收起来，等着明年再用；瓷佩德罗的瓷坊里，工匠们忙着给瓦伦部落赶新订单，羊毛软垫和加固格筐堆得整齐，年轻工匠们正准备出发送瓷具。
佩德罗家的院子里，晒着新收的羊毛，旁边摆着瓷坊送的细瓷碗；瓷坊的门口，瓦伦部落的使者正等着取瓷罐，手里还提着部落特产的野蜂蜜，要送给瓷佩德罗。小卡洛斯来里斯本时，看到稻田的好光景和瓷坊的远途订单，高兴地说：“你们用身边的东西，既保住了春耕，又拓了商路，真是把日子过活了！”
苏砚微站在稻田边，看着农户们插秧的身影，远处的山路上，背着加固格筐的工匠们正稳步前行，春风拂过稻田，带着稻花香和羊毛的软暖。她忽然觉得，最动人的民生图景，从来不是什么宏大的景象，而是农户的秧苗绿油油，工匠的瓷具稳稳运，邻里之间你帮我剪羊毛，我帮你做育秧箱 —— 这样的踏实，才是日子里最长久的兴旺，最暖心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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