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陵江的砚石砚还凝着宣纸上的墨香,苏砚微已带着四族盟友与嵌着文魂纹的远古石板,乘涂满 “砚石流光色” 的乌篷船沿钱塘江入闽浙 —— 行至龙泉窑地界时,蒙蒙烟雨裹着瓷土清香扑面而来,可本该泛着莹白釉光的古窑窑口,却积着厚厚的灰,畲族部落首领蓝阿婆正领着族人,用松烟一遍遍擦拭传家的青瓷碗,她手中那柄 “青瓷杖” 格外醒目,杖顶嵌着的冰裂纹青瓷泛着冷光,杖身刻的古窑纹,竟与龙泉窑的窑壁纹路如出一辙。
“船莫近岸!” 蓝阿婆突然举起青瓷杖,声音比窑火余温更沉郁,“这龙泉窑的‘青瓷矿’是闽浙的瓷魂!去年有贾仁的同伙林三,偷挖矿土掺假,让古窑烧出的青瓷全失了釉色,连族里传了三百年的‘冰裂纹碗’都暗了光泽!从此立下规矩:外乡人不许碰矿,更不许进古窑!你们满船矿粉晃荡,是想把瓷魂挖走,让龙泉窑再也烧不出好瓷吗?”
她身后的少女蓝溪,捧着块沾着瓷土的青瓷原石,眼眶红得像浸了烟雨:“我阿爹为护矿脉,被林三的人推下窑坡,伤了腿至今不能拉坯 —— 你们别再来毁我们的瓷根了!”
话音未落,古窑旁突然传来凿击声,林三带着十几名雇工,正用钢钎撬青瓷矿主脉,还往窑火里扔劣质煤块:“蓝阿婆!别装清高!这青瓷矿卖给江南瓷商,够咱们吃八辈子!苏砚微想护古窑?我偏要让窑火断了,让她的‘万国画卷’少一笔釉色!”
闽浙的雨骤然变密,烟雨中的古窑似要被灰雾吞了去,莉娜急得要撑篙靠岸,却被苏砚微拉住。她的目光落在蓝阿婆的青瓷杖上 —— 杖身古窑纹与远古石板边缘的刻痕严丝合缝,连蓝溪手中青瓷原石的 “釉沁纹”,都与石板上 “青瓷护窑方” 的图样分毫不差。
“阿婆,” 苏砚微让莉娜展开帆布,指尖蘸取提前备好的原料:龙泉窑松烟为引,掺青瓷矿细粉增釉,加砚石承文粉补润,再兑墨玉承泽粉固色,当场调配出 “初阶青瓷护窑色”。画笔落下时,帆布上渐渐显露出鲜活图景:青瓷矿脉泛着莹白,联盟众人与畲胞用木铲轻挖矿土(不伤矿层),古窑窑火通明,蓝溪正用青瓷色拉坯,窑中烧出的冰裂纹碗泛着莹光 —— 而石板上的 “护窑方”,恰是瓷神掌心托着的 “承魂纹”。
“您看这画,再看您的青瓷杖!” 苏砚微顶着烟雨举起帆布,雨丝打画角,让瓷神衣袂似在瓷雾中飘动,“远古先民早留了法子:青瓷矿不是用来卖的,是护古窑、养瓷魂的!这护窑色涂在窑壁,能让釉色还原;涂在青瓷上,百年不暗。您若不信,咱们现在试!”
蓝阿婆半信半疑地递来只失了釉色的青瓷盘,苏砚微蘸取颜料轻轻涂抹。不过半柱香时间,瓷盘上竟渐渐泛出冰裂纹,釉色莹润如雨后初晴的天空,连盘底的古窑款识都清晰起来。蓝溪惊得捂住嘴,指尖碰了碰瓷盘,又飞快缩回来:“是真的!比用松烟擦百遍还亮!”
林三见畲胞动摇,突然将劣质煤块往窑里扔,想让窑火骤灭。萧璟渊眼疾手快,掷出短剑挑飞煤块;空桑族风澈展开 “天空魂色” 帆布,借气流将煤烟吹向空旷坡地;鲛族沧澜带着族人,用 “深海水囊”(提前储的山泉水)调和瓷土,补好窑壁裂缝;雪域族风尊更率矿工,用青瓷护窑色混合松烟,在古窑外围筑 “护窑堤”—— 窑火撞在堤上,竟更显炽烈,连釉色都亮了几分。
“林三,你以为毁了窑火,就能抢青瓷矿?” 苏砚微指着他腰间的商令牌,“贾仁已在嘉陵江认罪,你们是守旧商人最后余孽,还想靠毁瓷脉赚黑心钱!” 林三想驾马车逃跑,却被蓝阿婆的青瓷杖勾住车轮,族人们围上来,手中拉坯刀亮得如青瓷釉光:“我们护了一辈子古窑,绝不让你毁了它!”
林三被押走后,蓝阿婆握着苏砚微的手,指节因激动而泛白:“是我被伤痛蒙了眼,错把恩人当敌人。龙泉青瓷矿,愿与联盟共管,只求你们教我们用青瓷色护古窑、传瓷艺。”
随蓝阿婆走进青瓷矿,众人才见矿脉真容 ——“瓷魂洞” 内,青瓷矿层如凝脂般叠着,泛着浅青、粉青、梅子青的光泽,矿液滴落在石槽中,竟凝成半透明的 “青瓷珠”。阳光透过洞口的烟雨照进来,洞内似浸着一层瓷雾,连古窑旁的松树林都似沾了瓷魂,枝叶间泛着莹润的光。
玛雅伊察按石板 “青瓷承魂方”,将青瓷粉与砚石粉、墨玉粉混合,调出 “青瓷承魂色”:
涂在古窑窑壁上,不过十日,古窑烧出的青瓷全还原了冰裂纹釉色,连失传的 “粉青釉” 都重现了,蓝溪烧的青瓷碗,被暹罗总库选为 “万国画卷” 展器;
涂在莫高窟的壁画瓷饰处,与岩彩、砚石色呼应,瓷饰似裹着闽浙烟雨,魏老石发来书信:“古壁似得了青瓷魂,更显莹润”;
与蓬莱琉璃粉混合成 “青瓷流光色”,蓝溪用它在青瓷瓶上绘 “烟雨江南图”,瓶身釉色随光线变浅深,赶瓷市时被人围着问:“是不是盛了闽浙的烟雨?”
更惊喜的是,蓝溪用 “青瓷承魂色” 绘的《龙泉古窑图》,被选为 “万国画卷”“闽浙瓷魂篇” 核心 —— 画中,龙泉窑的烟雨与嘉陵江的碧浪、太湖的墨波连成一片,各族人围在古窑旁,用不同矿材共绘瓷神图,远古石板刻痕与现代颜料光泽交辉。
就在众人整理青瓷矿资料时,雪域风尊在瓷魂洞深处,发现嵌着 “瓷魂纹” 的巨石 —— 纹路与石板拼合后,指向江西 “景德镇高岭土矿”。蓝阿婆的祖父抚着石纹笑:“老辈人说,景德镇的高岭土能‘塑瓷骨、养瓷韵’,掺进瓷土烧瓷,瓷胎更坚,还能让釉色更透呢!”
夕阳西下,龙泉窑的青瓷光映着烟雨,畲族古窑前燃起篝火,族人们用青瓷碗盛着松针茶,蓝溪将新烧的青瓷瓶送给苏砚微。苏砚微握着萧璟渊的手,看着帆布上的《龙泉古窑图》—— 青瓷的莹润、砚石的沉厚、墨玉的温润,在灯火下织成温暖图景。她知道,龙泉青瓷不是终点,景德镇高岭土还在等探索,而这 “万国画卷”,正从巴蜀到闽浙、从高原到水乡,一点点铺展成中华山河与文脉的完整模样,每一抹色,都是各族同心的见证,每一步探索,都是 “以画为桥、以色承魂” 的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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