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的愁绪尚萦绕心间,林风已踏上了南下的路途。他没有选择驾驭飞行法器招摇过市,而是如同一个最普通的低阶散修,凭借着双腿,一步步丈量着这片名为“天玄”的广袤大陆。
离开了学院结界的庇护,外界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学院内经过梳理的温和灵气,而是更加原始、驳杂,带着山林湿气、尘土以及一丝若有若无血腥味的野性气息。道路两旁不再是整齐的灵田药圃,而是茂密的、潜藏着未知危险的原始丛林。
第一站,他来到了距离青岚学院千里之外的一座中型修仙城市——“望仙城”。此城因传说曾有仙人驻足而得名,是南来北往修士的一个重要落脚点和交易场所。
缴纳了一块下品灵石入城,喧嚣的声浪瞬间将林风淹没。宽阔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售卖着各式各样的法器、符箓、丹药、灵材,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形形色色的修士穿梭其中,有衣着华丽的宗门弟子,有煞气逼人的佣兵,有蒙面神秘的独行客,也有如同他一般看似普通的散修。
这种鲜活而混乱的市井气息,是学院中从未感受过的。林风如同一滴水融入了大海,收敛起自身练气五层巅峰的灵力波动(在外人看来只是练气四层左右),穿着一身普通的青色道袍,漫步在人群中,仔细观察,静静聆听。
他在一个售卖低阶符纸和朱砂的摊位前停下,随手拿起一叠符纸摩挲。
“道友,眼光不错!这可是上好的‘青檀符纸’,绘制低阶符箓成功率能加半成!只要十块下品灵石一沓!”摊主是个精瘦的中年人,练气三层修为,热情地招呼道。
林风笑了笑,放下符纸:“材质尚可,但火候略过,韧性稍差,绘制火系符箓易毁。五块灵石,我拿两沓。”
摊主一愣,没想到这年轻人如此懂行,讪笑一声:“道友是行家啊!成,交个朋友,五块就五块!”
简单的交易,却是林风融入这江湖的第一步。他用在学院“五行阁”积累的经验,轻易地完成了第一次市井交锋。
在一处人流密集的街口,他看到几名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的低阶散修,正围着一名衣着光鲜的宗门弟子,苦苦哀求着什么,似乎是之前组队探险,同伴陨落,希望能得到一些抚恤,而那宗门弟子则是一脸不耐与鄙夷。
“哼,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自己学艺不精,怪得了谁?再纠缠,休怪我不客气!”那宗门弟子冷哼一声,身上练气五层的气息微微放出,将那几名散修逼得连连后退,脸色惨白。
林风脚步顿了顿,眼神微冷,但并未出手。这就是江湖,赤裸而残酷。他默默记下了那名宗门弟子衣袍上的徽记——一个燃烧的火焰图腾,属于“烈阳宗”。他日若有机会……
他走进一家名为“百味斋”的茶馆,点了一壶最普通的“清心茶”,坐在角落,神识却悄然散开,收集着流言蜚语。
“听说了吗?东边‘黑风山脉’好像有古修洞府出世,引得好多人都去了!”
“切,消息早过时了!那洞府就是个陷阱,死了不少人!现在谁还敢去?”
“最近不太平啊,好几个小家族都被灭门了,据说手法很利落,像是‘影阁’的手笔……”
“‘五行商会’听说过没?最近势头很猛啊,推出的几种新符箓和丹药效果出奇的好,价格还公道,把林氏商行都压了一头!”
“五行商会?”林风心中一动,想起了林轩,看来他那商业伙伴动作很快。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在他旁边响起:“道友,拼个桌可否?”
林风抬头,看到一个面容普通、眼神却异常清亮的老者,修为在练气六层左右,背着个药篓,像个采药人。
“请便。”林风微微颔首。
老者坐下,要了壶茶,自顾自地说道:“这世道,一个人出门在外,不容易啊。道友年纪轻轻,孤身一人,可是要去南边的‘万瘴谷’碰碰运气?听说那里最近有‘五色灵芝’出世。”
林风心中警惕,面上不动声色:“随处走走,并无固定目标。”
老者笑了笑,压低了声音:“老夫看道友气息沉稳,根基扎实,不像寻常散修。提醒道友一句,最近望仙城附近不太平,有几个筑基期的老怪物的后人失踪了,怀疑是被人掳了去炼邪功。晚上最好别出城。”
说完,老者喝完茶,放下几块灵石,便起身离去,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林风看着老者离去的背影,眼神微凝。这看似好意的提醒,是真心还是假意?是警告还是试探?这江湖之水,果然深不可测。
在城中逛了大半日,采购了一些补充的物资和一份更详细的南部区域地图后,林风决定离开望仙城,继续南下。
夕阳西下,将他孤身一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回头望去,望仙城那高大的轮廓在暮色中如同一个匍匐的巨兽。
没有了石破天豪迈的笑声,没有了李铁柱关切的唠叨,没有了叶挽歌清雅的琴音,也没有了韩锋沉默的守护。
只有他一个人,一把剑(学院奖励的下品灵器),一个神秘的储物袋(师尊所赠),和一颗追求大道、探寻身世的坚定道心。
前路漫漫,凶险未知。
但他嘴角却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这,才是真正属于他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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