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阙话音未落,谢惊已厉喝出声:“凭你们也想拿我?”
谢惊手腕翻转,一柄玄铁短斧自袖中滑出,斧刃映着秋日天光,寒芒直逼人心。身后铁斧帮众徒齐声怒喝,举起手中的铁斧便要冲上前,却被钱满粮一步拦在身前。
钱满粮身上的长袍无风自动,右手成掌,猛地拍向地面。青砖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震得前排几名铁斧帮徒脚步踉跄。“要动手,先过我这关。”钱满粮声音不高,却像重锤砸在众人心上,方才还气焰嚣张的铁斧帮徒竟下意识怔在当场。
然谢惊的眼底狠戾更甚,脚尖点地跃起,玄铁斧带着破空之声劈向钱满粮的面门。
钱满粮不闪不避,左手精准捏住玄铁斧的斧背,两人力道相撞,斧身竟发出刺耳的嗡鸣。谢惊只觉手臂发麻,惊觉对方内力远在自己之上,忙抬脚踹向钱满粮小腹,试图挣脱钳制。
这边刚交手,廊下的商启已趁抽出腰间的佩剑。商启知道私盐案败露难逃罪责,只想拼个鱼死网破。
“商阙,你这黄口小儿也配当帮主!”商启拔剑出鞘,纵身向商阙刺去。商夙见状急要上前挡格,司马允身形如电,抢先一步掠上,出掌拍向商启,将商启震得后退三步。
“五叔,你竟真要叛帮?”商阙眼底满是失望,腰间佩剑“噌”地出鞘,剑风裹挟着怒气直逼商启。商启面色扭曲,嘶吼着挥剑迎上,两人剑光交错,剑刃相撞的脆响声在庭院中炸开。
商启虽为帮中元老,终不乱商阙的刚猛,几个回合便被商阙剑指咽喉,逼得连连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廊柱上。
另一边,萧红玉早已按捺不住。见两名铁斧帮徒向宾客扑去。抬袖射出两枚淬了毒的袖镖,精准刺入两名铁斧帮徒的后背心,两名帮徒哼都没哼一声便扑倒在地,口吐白沬,面色发紫,自掐脖颈抽搐不止。
“让你二人尝尝狼蛛毒的厉害。”萧红玉拍了拍手,面带自得之色。
钱满粮见谢惊踢向自己的下腹,松开捏着斧背的手,旋身避开谢惊的攻击。反手一招“恶鹰掏心”,向谢惊的双眼抓去。钱满粮出手快如闪电,骇得谢惊顺势一字马下腰,生生躲开钱满粮的鹰爪功,手上的玄铁斧却狠厉地向钱满粮的小腿砍去。
“哼!雕虫小技。”钱满粮冷笑着拔地高高掠起,在空中又使出一招“饿鹰扑食”,泰山压顶般扣向谢惊的头顶。
谢惊面对钱满粮压制性的鹰爪功,急红了眼,就地一个驴打滚,堪堪脱险,并从怀中摸出一枚散烟弹,狠狠砸向地面。浓烟瞬间弥漫开来,呛得众人连连咳嗽。
“撤!”谢惊嘶吼着,就要趁机翻墙逃离。
钱满粮早有防备,在烟雾升起的瞬间便闭了呼吸,耳力却分毫不减。听着谢惊的脚步声逼近墙头,猛地飞身跃起,一掌拍在谢惊后心。谢惊喷出一口鲜血,从墙头摔落,玄铁斧“当啷”落地。钱满粮紧随其后,脚尖踩住谢惊的后背,冷声道:“还想走?”
待浓烟散去时,战局已明了。铁斧帮众徒死的死、伤的伤,余下的皆被青衣帮弟子按在地上。
商启面如死灰,商阙的剑尖就抵在自己的胸口;谢惊趴在地上,被钱满粮踩着后背心,动弹不得。唯有庭院中散落的兵器、斑驳的血迹,还残留着方才激战的痕迹。
风波暂息,商阙要先辞散宾客,便嘱咐司马允暂代自己招待钱满粮与萧红玉上厅里看茶。
“师兄,”司马允紧随在钱满粮的身侧,唤一声师兄,喉间已哽咽,眼里的泪就要掉出眼眶来。
“小允,别来无恙!”钱满粮执起司马允的手,温柔地看着司马允。
“师兄,你好狠心,一去五年,一点音信都不给我。我去乢山找过三次,都一无所获……”司马允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抬袖擦去已滑出眼眶的泪水,问道,“师父他老人家好吗?媚师姐好吗?”
这时,跟在身后的萧红玉上前,探头看了一眼司马允通红的眼眶,无比嫌弃地对司马允翻了个白眼:“大老爷们哭甚?不羞!”
被萧红玉这一嫌弃,司马允破涕为笑,向萧红玉深作一揖唤道:“师弟司马允给师姐请安!”
见司马允这般礼待,萧红玉撇了撇嘴:“我记得你,你趁我熟睡时涂花了我的脸……”
“师姐,你定是记错了,师弟怎敢对师姐无礼。”司马允见萧红玉提起陈年旧事,心下发虚,忙出声打断萧红玉的话。扭头叫来商夙,“夫人,快过来见过我的师兄、师姐。”
商夙上前,向钱满粮与萧红玉盈盈一礼:“商夙见过钱师兄、萧师姐。萧师姐还和五年前一样漂亮,一点没变。”
萧红玉最经不起夸,得意地脸上漾起笑来,上前拉住商夙的手,心情大好:“你也漂亮!”萧红玉看向商夙隆起的孕肚,脱口而出,“你是怀了孩子了吗?”
“是的,这肚中的孩儿,是我与夫君的第三个孩子。”商夙微微羞涩,笑应着抚着自己的孕肚。
“我们的乐儿都六岁半了,特别的乖。”萧红玉想到了乐儿,眼中溢满宠溺。
“你们的乐儿?”商夙不解地看了眼萧红玉,又看向钱满粮。
钱满粮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乐儿是我与媚儿的孩子,师姐是乐儿的干娘。”
“原来如此。来,钱师兄,萧师姐,厅上看茶!”商夙盛邀。
“不了,我尚有要事要办,即刻便走!”钱满粮拒绝,随后看向司马允。
司马允见师兄要走,急得一把拽住钱满粮的手臂,急道:“师兄,你定要随我回漳山住上一段时日,绝不让你走。”
“小允,不是我与你师姐两人走,是带你一起回乢山。”钱满粮的话里隐着一丝忧伤。
“带我回乢山?”司马允心头一震,先前的急切骤然凝住,抬眸直视钱满粮,仿佛要透过师兄眼睛,窥见那未尽的话语,“师兄,你话里藏着事,到底怎么了?”
钱满粮轻轻拍了拍司马允的手背,缓缓道:“即刻随我回乢山,师父他老人家想你这个关门徒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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