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是你必须站的足够高,高到他们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你。”
燕清时撒了个善意的小谎,顺便给她喂了点人工鸡汤。
年轻人嘛,伤春悲秋是常态,等有活干忙起来的时候就好了。
燕清时安抚性的拍拍她的背,这才发现她已经彻底醉倒过去了。
青雀和慧心两人将她扶进室内,和慧心道别之后便离开了。
几人刚出镇远将军府,远远就看见一匹马疾驰而来。
马上的许伯年看见几人,连忙振臂疾呼:“殿下,林大人醒了,清醒了!”
燕清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翻身上马疾驰而去,青雀几人也紧跟其后。
到了府门口,她翻身下马,三两步上了台阶,快速向府内奔去。
只是快到林舒桁住的地方,她的脚步逐渐放慢。
最后在院外彻底停住,看向院门的目光满是犹豫和纠结。
父女两个分别了将近二十年,从来没有像寻常人家一般相处过。
他会喜欢她吗?
只是没等她犹豫多久,院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林舒桁一身藏青常服,须发打理的整整齐齐,面容还带着些许苍白,眼神不复往日的单纯懵懂,恢复了久违的清明。
“窈儿”他站在门口轻轻唤了一句,唯恐惊动了不远处的少女,生怕这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燕清时被他这一句喊的险些落下泪来,曾经那些梦寐以求的亲情,好像在这一瞬间化为实际。
像漂流多年的游子终于归乡,从此一颗心有了安处。
林舒桁向她伸出手,她猛地扑进林舒桁怀里,开始只是小声抽噎,最后忍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
“你怎么才来呀?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好久……”
燕清时哭的凄惨,林舒桁嘴里说着安抚的话,一只手在她的背后轻拍。
自己却忍不住悄悄红了眼眶,伸出一只手将即将落下的眼泪抹去。
他哽咽道:“乖宝,是爹的错,是爹来迟了。”
燕清时哭了好久,直到嗓子都哭哑了,这才从林舒桁怀里退出来。
看见林舒桁的肩膀处洇湿了一大片,这才后知后觉的有些不好意思,别扭道:“我…我平时不这样的。”
许伯年等人都连忙扭头看看天看看地,佯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林舒桁自然也不可能拆自己亲姑娘的台,拍拍她的肩膀笑道:“爹知道。”
“还有你在富源做的那些事,铁牛都告诉爹了,真棒!”
接着毫不吝啬的向她竖了个大拇指:“爹以你为豪!”
燕清时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佯装不在意的扯扯腰间的玉佩,实际上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许是父女血缘的羁绊,明明算的上是陌生人的两人,这会儿却有说不完的话。
燕清时对年幼时钱塘的记忆全无,只着重提到中进士之后的事。
林舒桁却无法不在意。
先帝在位时热衷于修建别院,每年几百万两的白银花销,可用于其他方面的开支就变得极为有限了。
每年的军费、水利等都是催了又催,在原有的基础上减了再减,这才能抠一点钱出来。
国家的支柱性项目都如此克扣,社会民生类的更是难上加难。
慈幼院的经费就那么一点,大多数时候都只能自给自足。
女儿能在如此艰难的境地下,努力读书高中进士,其中的艰辛不言而喻。
这么想着,原本好不容易退却的眼泪又有卷土重来的架势。
燕清时连忙朝一旁的青雀等人使了个眼色。
青雀上前道:“膳食已经准备好了,要传膳吗?”
林舒桁有些狼狈的扭过头去,将眼泪擦干了这才哑着嗓子道:“传吧。”
他这才注意到一旁的青雀,有些惊讶道:“你是青雀?”
青雀笑着行了个礼,眼眶也微微有些泛红:“回驸马爷,正是奴婢!”
曾经跟在公主身边叽叽喳喳的青雀,如今沉稳持重。
他连道了两声:“好,好!”
林舒桁失智的这些年,只要是能活命的东西都往嘴里塞,胃早就被吃坏了。
伙房的厨娘遵从太医的医嘱,特意给林舒桁煮了些好克化粥汤。
父女两人坐在桌前还没开动,就听见门房的小子前来通报:“陛下来了。”
没一会儿,女帝掀开帘子进来,一眼就看见坐在主位的林舒桁。
青雀伺候在侧,旁边坐着女儿,好像一家人从未分离,只是时光一转,孩子长大了,他们也老了。
其他人看女帝进来,都识趣的退了出去,留下一家三口叙话。
这顿饭吃的格外沉默,女帝有千言万语堵在心头,却不知从何说起。
林舒桁的记忆换停留在女儿出生不久,他带着女儿刚刚回京的时候。
可是二十年过去,女儿已经长大了,有多少东西物是人非。
燕清时默默的吃完饭,让丫鬟将桌子收拾了,自己也合上门扉退了出去。
室内就剩下女帝和林舒桁两人,彼此都沉默着。
袅袅白烟从香炉中升起,又被窗外的风吹散。
“阿娴”一声熟悉的称呼仿佛又将二人拉回了感情最深的时候。
女帝忍不住扑进了林舒桁怀里:“阿桁,我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说着便泣不成声。
林舒桁的心里也酸涩的厉害:“是为夫不好,回来迟了。”
女帝在她怀中疯狂摇头:“只要你能平安回来就好了,你能活着,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慰藉。”
良久,两人的情绪才逐渐平静下来。
林舒桁坐在窗边的软榻上,女帝窝在他怀里,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林舒桁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头发,眼里满是心疼。
即便没有经历过当年夺嫡的惊心动魄,他也能体会得到其中的艰辛和不易。
他的妻子却能从那场养蛊似的争斗中拼杀出来,坐稳皇位,其中的艰难,不足为外人道也。
女帝突然起身,满头青丝垂落,直勾勾的盯着他:“即便我有了三宫六院,你也不介意?”
林舒桁的手悬在半空,表情陡然凝滞,低垂的眼睫遮掩了眼中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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