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的牙齿死死嵌在我的裤腿上,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裤料撕裂,尖锐的齿尖隔着布料蹭过皮肤,带来一阵细密的刺痛。我低头看着它,它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里盛满了近乎绝望的哀求与恐惧,湿漉漉的鼻尖不断蹭着我的手背,喉咙里发出呜咽的悲鸣,像是在拼尽全力提醒我眼前的绝境。而我的目光越过它颤抖的身体,落在不远处石壁下一动不动的傅承渊身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疼得几乎窒息,连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感。
“放开我!”我嘶吼着,声音因为极致的焦虑而变得嘶哑破碎,抬脚想要甩开它,可小白却像是粘在了我的裤腿上,死不松口,反而将身体压得更低,尾巴紧紧夹在两腿之间,那双灵动的眼睛里滚落下晶莹的泪珠,滴在布满碎石的地面上,瞬间被尘土吸附。就在这时,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那是穷奇的怒吼,带着濒死的疯狂与暴戾,整个山洞都随之剧烈摇晃,顶部的巨石簌簌滚落,其中一块磨盘大小的岩石朝着傅承渊的方向直直砸去。
“不要!”我目眦欲裂,眼前瞬间被血色染红,所有的理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危机冲垮。我不顾一切地挣脱小白的束缚,裤腿被撕裂一道长长的口子,皮肤被划得火辣辣地疼也浑然不觉。怀里的小念初被我剧烈的动作惊醒,哇哇大哭起来,那稚嫩脆弱的哭声在这充满血腥与戾气的山谷中回荡,像是一根细针,狠狠扎在每个人的心上。
我疯了一般扑到傅承渊身边,用尽全身力气将他往旁边一推。巨石擦着他的衣角砸在地上,激起漫天尘土,碎石飞溅,砸在我的背上、肩上,带来阵阵钝痛。我顾不上喘气,也顾不上拍打身上的灰尘,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探向他的鼻息——那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像是风中残烛,随时都会被吹散。我的手指触到他冰凉的皮肤,心脏猛地一沉,又连忙去摸他的颈动脉,指尖传来微弱却还算规律的搏动,这才让我悬到嗓子眼的心稍稍落下一丝。
他的胸口有一道狰狞的爪痕,深可见骨,黑色的妖毒正顺着伤口周围的血管迅速蔓延,所到之处,原本健康的肤色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黑色,像是墨汁滴入清水,不断扩散开来,连带着他的嘴唇都泛着不正常的乌紫,呼吸也越来越微弱。我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伤口,却被一股刺骨的寒意逼退,那妖毒散发着阴冷的气息,让我的指尖都感到一阵麻痹。
“承渊,承渊你醒醒!”我拍打着他的脸颊,眼泪混合着脸上的尘土滚落下来,砸在他的脸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你不能有事,你答应过我的,等解决了穷奇,就和我一起带念初隐居山林,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你不能食言!”
傅承渊的眼皮艰难地动了动,长长的睫毛上沾着尘土,却没能睁开,只是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微弱的气息,带着浓重的腥甜,像是破碎的风箱在拉扯:“走……带念初……走……”
“我不走!”我紧紧抱住他的头,将他的脸贴在我的胸口,让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我的心跳,“要走我们一起走,要死我们一起死!你忘了我们在冰岛许下的誓言了吗?无论生老病死,我们都要永远在一起,你不能丢下我和念初一个人!”
就在这时,师傅拄着断了半截的拂尘,一瘸一拐地从黑暗中走了过来。他的道袍上沾满了血迹和尘土,原本梳理得整齐的白发散乱开来,遮住了大半张脸,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他每走一步都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会倒下,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顺着下巴滴落,砸在地上,可他的眼神却依旧清明,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坚定。清风前辈和明月前辈相互搀扶着跟了上来,清风前辈的左臂空荡荡的,袖子被鲜血浸透,显然是在与穷奇的搏斗中失去了一条手臂,明月前辈的一条腿似乎受了重伤,每挪动一步都疼得额头冒汗,却依旧咬牙坚持着。玄虚前辈则捂着流血的左眼,鲜血从他的指缝间不断渗出,染红了半边脸颊,他挣扎着爬到我们身边,脸上满是痛色,却依旧强撑着没有倒下。
“初一,没时间了!”师傅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极大的吃力,“穷奇被我们重伤了心脉,虽未身死,但妖力大损,已是强弩之末。我和你三位师叔伯用残存的修为布下了‘四象锁灵阵’,能暂时压制它三年。这三年里,它无法冲破阵法,但傅小子身上的妖毒刻不容缓,必须在三十日内找到解药,否则……”
师傅的话没说完,但那未尽之意像一把冰冷的刀,狠狠插在我的心上。我知道,他想说的是,三十日之后,傅承渊就会被妖毒彻底侵蚀五脏六腑,最终痛苦死去,连魂魄都可能被妖力吞噬,永世不得超生。傅承渊的性命,只剩下短短一个月的期限。
“师傅,那解药是什么?”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盯着师傅,眼神里充满了决绝,“不管是什么,不管在哪里,我都去取!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绝不会退缩!”
师傅从怀中掏出一本残破的线装古籍,那本书的封面已经泛黄发脆,边缘处甚至有多处破损,露出里面同样陈旧的纸页,封面上用隶书工整地写着《岐黄秘录》四个字,墨色已经有些淡化,显然是年代久远的古物。他用颤抖的手翻开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用朱砂绘制的三幅草药图,每一幅图都画得极为细致,旁边还附有密密麻麻的小字注解:“这三味药,缺一不可,少了任何一味,都无法化解穷奇的妖毒。第一味名为‘幽冥莲’,长在黑风岭断魂崖的阴坡,那里常年云雾缭绕,瘴气弥漫,寸草不生,只有毒蝎、毒蜈蚣等剧毒之物盘踞于此,寻常人进去,不出半个时辰就会被瘴气蚀骨而亡;第二味是‘九阳花’,生在赤焰山的火山口附近,那里寸草不生,岩浆横流,空气中的温度高得能烤焦皮肉,而且火山时常喷发,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第三味叫‘忘川草’,长在寒潭底的石缝中,那寒潭水冰彻骨髓,常人只要沾到一点就会冻伤,潭底还藏着会咬人的冰螭,体型巨大,牙齿锋利,稍有不慎就会被拖入潭底溺毙。”
我低头看着古籍上的记载,每一味药的生长之地都凶险万分,简直是九死一生的绝境。而我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要横跨三座相隔千里的险地,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当我的目光再次落在傅承渊那张毫无血色、泛着乌紫的脸上,感受着他越来越微弱的呼吸时,我心中没有丝毫犹豫,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决心。
“师傅,我去!”我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小念初抱起来,他还在小声地啜泣,小小的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襟,眼神里满是依赖。我将他轻轻递给师傅,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念初就拜托您了,您一定要好好照顾他,我一定会在一个月内带着三味药回来!”
师傅接过小念初,动作轻柔地拍了拍他的后背,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既有担忧,又有欣慰,还有一丝不舍:“我先带着傅承渊和念初回渡厄斋,用渡厄斋的聚灵阵暂时压制住傅小子体内的妖毒,延缓毒性蔓延。初一,你一个女子,而且刚生产完不过一个月,如今还要闯这三座险地,实在太过凶险。我让清风陪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不必了师傅!”我立刻拒绝,目光扫过清风前辈空荡荡的衣袖,心中一阵酸涩,“三位师叔伯都受了重伤,清风师叔少了一条手臂,行动不便,更需要休养调理。您和师叔伯们还要留在万妖谷镇守阵法,防止穷奇提前破阵,若是你们再有闪失,后果不堪设想。我一个人可以的,师傅您放心,我从小跟着您修炼,这点凶险还能应付。”
清风前辈急道:“初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强!那黑风岭的瘴气可不是普通瘴气,能蚀骨腐心,赤焰山的岩浆能瞬间焚身,寒潭的冰螭更是凶残无比,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就算我少了一条手臂,也能帮你挡挡毒虫猛兽,总比你一个人硬闯要强!”
“我不怕!”我拔出傅承渊腰间的断刀,那是他与穷奇搏斗时被生生震断的,刀身虽断,只剩下半截,却依旧透着凌厉的寒气,刀柄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我紧紧握在手中,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承渊是为了保护我、保护念初、保护大家才变成这样的,他用性命护住了我们,现在轮到我来救他了。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一定要把解药带回来!”
傅承渊似乎听到了我们的对话,眼皮艰难地抬了抬,露出一丝微弱的光亮,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担忧,像是在无声地劝阻我。我俯下身,在他冰冷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泪水再次滑落:“承渊,等我求药归来,你一定要撑住,一定要等我。”
小白蹭了蹭我的裤腿,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它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我,像是在主动请缨,想要跟我一起前去。我摸了摸它的头,它的毛发因为沾染了尘土和血迹而变得有些粗糙:“小白,你留下来陪伴师傅,保护念初,好吗?念初还小,需要有人照顾,师傅和师叔伯们都受了伤,你在他们身边,我才能放心。”
小白似懂非懂地摇了摇尾巴,乖乖地蹲坐在师傅脚边,眼神却依旧紧紧盯着我,充满了担忧。
我最后看了一眼傅承渊,又看了看被师傅抱在怀里的小念初,小念初已经停止了哭泣,睁着一双和傅承渊极为相似的眼睛,懵懂地看着我,小嘴巴微微嘟着,像是在和我告别。我强忍着心中的不舍,转过身,毅然决然地朝着万妖谷外走去。万妖谷的风依旧带着浓重的腥气和戾气,刮在脸上像是刀割一般,可我此刻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找到幽冥莲、九阳花和忘川草,救活傅承渊。
离开万妖谷后,我没有丝毫停留,立刻朝着黑风岭的方向赶去。根据师傅所说的路线,黑风岭距离万妖谷最近,大约有七百里路程,我计划先取幽冥莲,再去千里之外的赤焰山找九阳花,最后前往三千里外的寒潭寻忘川草,这样路线最顺,也能最大程度地节省时间。
赶路的日子格外辛苦。万妖谷地处偏远,周围都是荒山野岭,没有任何道路,我只能靠着指南针和师傅绘制的简易地图辨别方向。白天,我顶着烈日奔波,阳光毒辣得像是要把人烤焦,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浸湿了衣衫,又被烈日晒干,留下一层白色的盐渍。晚上,我就找一处隐蔽的山洞歇息,山洞里阴暗潮湿,蚊虫叮咬不断,我只能点燃随身携带的艾草驱赶蚊虫,靠着石壁勉强眯上几个时辰,天不亮就又要起身赶路。
路途太过艰难崎岖,越野车根本无法通行,我只能靠双脚一步步丈量。每天要走百余里路,脚底很快就磨出了密密麻麻的血泡,起初只是轻微的疼痛,后来血泡被磨破,血水混合着汗水,每走一步都钻心的疼,像是踩着刀尖前行。可一想到傅承渊还在渡厄斋苦苦支撑,想到他身上不断蔓延的妖毒,想到小念初还在等着父亲醒来,我就咬着牙坚持,实在疼得受不了,就用布条紧紧缠住脚掌,再垫上一层干燥的草药,继续前行。
渴了,我就喝路边溪涧里的清水,饿了,就吃随身携带的干粮和野果。干粮很快就吃完了,我只能在赶路的途中采摘一些野果充饥,有时候运气不好,找不到野果,就只能空腹赶路,饿得头晕眼花。有好几次,我都因为体力不支而摔倒在地上,身上被碎石划伤,火辣辣地疼,可我每次都挣扎着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继续前行。我不能停下,也不敢停下,傅承渊的时间不多了,我多耽误一刻,他就多一分危险。
五天后,我终于抵达了黑风岭。远远望去,整座山岭被一层厚厚的灰蒙蒙的瘴气笼罩,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遮盖,看不到半点绿意,只能隐约看到高耸入云的山峰轮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还夹杂着一丝甜腻的气息,让人闻之欲呕,头晕目眩。我从行囊中掏出师傅给我的解毒丹,那是用渡厄斋多种珍贵草药炼制而成,能解百毒、防瘴气,我服下一粒,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喉咙滑入腹中,瞬间缓解了些许不适。我又在身上、脸上涂抹了一层厚厚的避瘴药膏,那药膏呈深绿色,散发着浓郁的草药味,能有效隔绝瘴气侵入体内,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黑风岭。
刚进入山岭,一股浓郁的瘴气就扑面而来,比在外面感受到的要浓烈数倍,即使服了解毒丹、涂了避瘴药膏,也觉得头晕目眩,胸口发闷,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我不敢大意,屏住呼吸,尽量贴着山壁行走,避开瘴气最浓的地方。山岭里静得可怕,没有任何鸟兽的叫声,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偶尔传来的毒虫爬行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我握紧手中的断刀,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这里的树木都长得奇形怪状,枝干扭曲,像是一个个狰狞的鬼怪,树枝上缠绕着厚厚的藤蔓,藤蔓上长满了尖锐的倒刺。地面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腐叶,踩上去软绵绵的,不知道下面隐藏着什么危险。突然,一阵“嘶嘶”声传来,那声音尖锐刺耳,让人心头发紧。我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根粗壮的树枝上,正趴着一条通体发黑、足有手臂粗的毒蝎,它的外壳油光发亮,一双巨大的毒钳闪闪发光,尾部的毒针高高翘起,透着寒光,死死地盯着我,像是在打量猎物。
我心中一紧,缓缓后退了一步。那毒蝎似乎被我激怒了,猛地从树枝上跳了下来,朝着我扑来。它的速度极快,在空中划出一道黑色的弧线,瞬间就到了我的面前。我侧身躲闪,同时手中的断刀狠狠劈出,刀锋带着凌厉的风声,正好砍在毒蝎的背上。毒蝎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身体扭曲了几下,黑色的血液从伤口处流出,散发出一股腥臭的气息,便不再动弹。
可没等我喘口气,周围的草丛中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窸窸窣窣”声,我心中暗叫不好,低头一看,只见数十条毒蜈蚣和毒蝎从草丛中爬了出来,它们密密麻麻地朝着我围拢过来,有的通体发黑,有的带着鲜艳的花纹,显然都含有剧毒,看得人头皮发麻。我知道不能恋战,这些毒虫数量太多,硬拼下去只会徒耗体力,还可能中毒受伤,耽误时间。我立刻转身就跑,朝着断魂崖的方向狂奔。
可这些毒虫的速度极快,紧紧地跟在我身后,时不时有几只扑上来,想要咬我。我一边跑,一边挥舞着断刀,将扑上来的毒虫一一砍死。断刀虽然只剩下半截,但依旧锋利,每一刀下去都能斩杀一只毒虫。可毒虫的数量实在太多,像是无穷无尽一般,不断从四面八方涌来,我的手臂很快就被一只漏网的毒蝎蛰了一下,顿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刺我的皮肤,紧接着,麻木感顺着手臂迅速蔓延开来,让我的手臂变得沉重无比,几乎抬不起来。
我心中暗叫不好,知道自己中了毒。这毒蝎的毒性极强,若是不及时解毒,用不了多久,麻木感就会蔓延到全身,让我失去行动能力,最终沦为毒虫的食物。我连忙从行囊中掏出解毒丹,塞进嘴里,又撕下一块干净的布条,紧紧缠住被蛰的地方,用力挤压伤口,试图将毒液挤出来。清凉的解毒丹在体内发挥作用,麻木感稍微得到了缓解,但依旧有些不听使唤。趁着麻木感还未蔓延到全身,我拼尽全力朝着断魂崖的方向跑去,耳边是毒虫爬行的声音和自己沉重的喘息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赶到断魂崖,找到幽冥莲。
不知跑了多久,我的体力已经快要耗尽,肺部像是要炸开一般,火辣辣地疼,喉咙干得冒烟,脚下的血泡早已磨破,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就在我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前方的瘴气突然变得更加浓郁,隐约能看到一处陡峭的悬崖,那应该就是断魂崖了。我心中一喜,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冲了过去,终于冲出了毒虫的包围,来到了断魂崖的阴坡。
这里的瘴气比山岭中更加浓郁,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可视距离不足三尺,空气中的腥臭味也更加浓烈。我强忍着头晕和手臂的疼痛,在阴坡上仔细搜寻着幽冥莲的踪迹。按照《岐黄秘录》中的记载,幽冥莲的花瓣是纯黑色的,像是上好的墨玉,花蕊却是鲜红色的,像是燃烧的火焰,而且会散发淡淡的清香,在瘴气中格外明显。
我顺着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摸索着前进,脚下的路越来越陡峭,几乎是垂直的石壁,我只能手脚并用,小心翼翼地攀爬。石壁上长满了湿滑的青苔,好几次我都差点失足坠落,只能死死抓住身边的藤蔓,才勉强稳住身形。不知爬了多久,我终于在一处狭窄的石缝中看到了一朵幽冥莲。它孤零零地长在石缝里,黑色的花瓣在瘴气中微微颤动,像是有生命一般,鲜红色的花蕊在黑暗中格外醒目,散发着诱人的清香,与周围的腥臭气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心中一喜,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大半。我小心翼翼地靠近石缝,石缝很窄,只能容纳一只手伸进去。可就在我伸手想要采摘幽冥莲的时候,一只巨大的毒蜘蛛突然从石缝深处爬了出来,挡在了幽冥莲的前面。那毒蜘蛛的身体有盘子那么大,腿上长满了黑色的绒毛,上面还沾着一些粘稠的蛛丝,一双眼睛闪着幽绿的光芒,死死地盯着我,显然是幽冥莲的守护者。
我心中一沉,看来想要摘到幽冥莲,必须先解决这只毒蜘蛛。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握紧手中的断刀,朝着毒蜘蛛冲了过去。毒蜘蛛似乎早有防备,猛地吐出一团白色的蛛丝,朝着我射来。我侧身躲闪,蛛丝落在我身边的石壁上,瞬间将石壁腐蚀出一个小坑,冒着白色的烟雾,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我心中一惊,没想到这蛛丝还有如此强烈的腐蚀性,若是被沾上,后果不堪设想。我不敢大意,绕到毒蜘蛛的身后,趁着它转身的间隙,用断刀狠狠刺向它的腹部。毒蜘蛛吃痛,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身体剧烈地扭动起来,转身朝着我扑来,巨大的爪子带着风声,想要将我撕碎。我灵活地躲闪着它的攻击,同时不断寻找机会攻击它的弱点。
毒蜘蛛的外壳坚硬无比,断刀砍在上面只能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根本无法造成致命伤害。我心中焦急,这样耗下去对我极为不利,我的体力已经所剩无几,手臂上的毒性也只是暂时被压制,必须尽快结束战斗。我仔细观察着毒蜘蛛的动作,发现它的眼睛是弱点,那里没有坚硬的外壳保护。我深吸一口气,故意露出一个破绽,引诱毒蜘蛛向我扑来。
毒蜘蛛果然上当,猛地朝着我扑来,巨大的身体几乎遮住了我的视线。就在它靠近我的瞬间,我猛地弯腰,躲过它的爪子,同时手中的断刀狠狠朝着它的眼睛刺去。“噗嗤”一声,断刀成功刺入了毒蜘蛛的眼睛,黑色的血液混合着粘稠的液体喷涌而出,溅了我一身。毒蜘蛛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身体疯狂地扭动起来,撞得周围的石壁碎石飞溅。
我趁机后退,拉开距离,看着毒蜘蛛在地上痛苦地挣扎,过了好一会儿,它的动作才渐渐缓慢下来,最终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彻底死了。可我也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手臂上的毒性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又开始发作,麻木感越来越强烈,身上也被蛛丝划了好几道伤口,火辣辣地疼,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开始红肿。
我顾不得休息,也顾不得处理伤口,连忙爬起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石缝中的幽冥莲摘了下来。幽冥莲的花瓣冰凉丝滑,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让人精神一振。我从行囊中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玉盒,小心翼翼地将幽冥莲放了进去,盖上盖子,这才松了口气。幽冥莲是三味药中最容易获取的一味,可仅仅是取这一味药,就耗费了我七天的时间,还差点命丧黑风岭。
收好幽冥莲,我不敢停留,立刻朝着黑风岭外走去。离开瘴气弥漫的山岭后,我找了一处清澈的小溪,清洗了身上的伤口和污渍,又服下一粒解毒丹,这才稍微感觉舒服了一些。我坐在溪边的石头上,看着水中自己狼狈的倒影,头发散乱,衣衫破烂,身上布满了伤口和尘土,眼神却依旧坚定。
此时,距离师傅规定的三十日期限,已经过去了七天,我只剩下二十三天的时间。赤焰山在黑风岭千里之外,路途遥远,而且更加凶险,我必须尽快赶路。我稍作休整,吃了一些随身携带的野果,补充了些许体力,便立刻起身,朝着赤焰山的方向赶去。夕阳西下,将我的身影拉得很长,我独自一人行走在荒山野岭中,身后是渐渐远去的黑风岭,前方是充满未知危险的赤焰山,但我心中没有丝毫畏惧,我一定要救傅承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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