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夏浅很担心谢凉,但她不能拦着他为谢家报仇,只能尽其所能地多多支持他。
帮他收拾行李的时候,她给他带了许多药物。
几天时间,飞逝而过。
谢凉启程之日,如期而至。
夏浅以及一众官员送他到了城外,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她只能裹着摇曳披风,目送他带兵远去。
马蹄激起的烟尘逐渐消失在了水平面,夏浅一行人正要回转,夏夜打马飞奔而来。
一溜烟地经过夏浅,他连马都没下,便直追谢凉而去。
“姐!圣上准许我上阵了,我去找我姐夫了!等我到了给你写信!勿——念——”
“小夜!你姐夫不准你去阵前,咳咳咳……”
她的呼喊声淹没在了飒飒风中,再抬起头时,夏夜已经绝尘而去……
夏浅只能无奈地叹息。
“这孩子……”
“夏姐不必担心,小夜哥也不是第一次上阵了,他一定能保护好自己的。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苏辰劝说着,将夏浅扶了回去。
谢凉不在的日子,枯燥且乏味。
而且不同于边关之时,京城与番邦边境距离遥远,信件也做不到每天一封。
尽管谢凉日日都写,但遇上坏天气时,常常会堆积几天的信件一起送过来。
好在……
侯府之中,还有苏辰和苏苏陪着夏浅。
苏辰也争气,虽然没能像原书中写的那样,一举考上状元。
却也高中进士前二十,参加了殿试,分配了内史史官一职。
入职之后,他还为夏浅引荐了一位故人。
见了面后,夏浅回忆了好半天才想起来……
这位年轻公子,竟然是她初设羊汤摊子时,第一个来喝她羊汤的书生!
她记得,那时小早还问他,“人说君子八不食,读书人都嫌羊汤污秽,你为啥不嫌啊?”
而这位考生的回答,也很耐人询问。
他说:“君子确有八不食,但,穷人没有。”
没想到……
一年过去了,再见之时,书生变成了史官;而小早……变成了一捧黄土。
想起那个爱笑爱闹却永远留在了寒冷边关的小兄弟,夏浅的眼睛忍不住模糊了起来。
心下暗自祈求。
希望,她的夫君和弟弟能够早日凯旋,平安归来……
可惜,天不遂人愿,甚至可以说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日夏浅正在城北王府给谢蓉“看诊”,丫鬟便匆忙来报。
“夫人,前线来信,说……”
夏浅闻言,紧张得手中银针都掉了,她慌忙起身,谢蓉和汪清也纷纷凑了过来。
“前线说什么?”
丫鬟忌惮地看了谢蓉一眼,欲言又止。
夏浅急得不行,蹙眉追问。
“你快说,前线来信说什么了?”
“说……侯爷重伤,请夫人向皇上请命,前往边境诊治。”
闻言,夏浅身形一晃,几欲昏倒。
谢蓉急忙扶住她,情急之下,险些说漏了嘴。
“嫂……侯夫人,你要振作一点,趁着宫中还没落钥,快些进宫请旨吧!”
“对,对,进宫请旨……”
夏浅强撑着精神,直奔皇宫。
拿到圣旨后,连侯府都没时间回,便出城赶往了边境。
日夜兼程,耗时十日,她总算到了边城。
孙豪收到消息,已在驿站等候多时。
夏浅一看见他,便心急地询问情况。
“孙豪,谢凉怎么样?他伤到哪里了?伤得严重吗?”
孙豪扶住她,稍显为难地恭敬回话。
“夫人稍安,侯爷的伤势已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
孙豪犹豫了一下,还是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咬了咬牙关,他扶着夏浅上了马车。
“属下还是先带夫人去军营见侯爷吧……”
孙豪的迟疑让夏浅心慌不已,一路上把所有可能性都想了一遍。
是不是……
谢凉残疾了?
断了手脚?
还是……
伤到了脑子,失忆了?
一路上胆战心惊。
直到进了军营,看见指挥将士练习雷火弹的谢凉,她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谢凉……”
“浅浅!”
谢凉听到夏浅的声音,转头看了过来,面露惊喜。
回首吩咐兵将们自行练习,难掩兴奋地迎了过来。
“浅浅,你这么快就到了,一路上累坏了吧?快进营帐歇一歇。”
夏浅扶着他的胳膊,担忧地上下打量。
“你,伤在哪里了?快让我看看,伤得严重吗?”
“浅浅安心,我的伤势已无大碍。”
夏浅依旧不放心,扯过他的手腕诊脉。
随着脉象逐渐清晰,她的面色也愈发凝重。
“身上多处外伤,还有中毒痕迹?你怎么……”
她本想责怪几句,可抬头看见谢凉瘦削的脸颊,眼泪瞬时就决堤了。
谢凉心疼地将她揽进怀里,心疼地温声安抚。
“浅浅别哭,已经没事了,别担心。”
“你怎么能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呢?这些时日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瘦了这么多,黑眼圈也这么重……”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谢凉轻抚着夏浅的脊背,细声安抚认错。
待夏浅情绪平稳,方才扶着她回了营帐。
见她沉心研究给他解毒疗伤的药方,他几次想要开口,却又迟疑地低下了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专心研制解药的夏浅一无所知,药方还没解析出来,连夜赶路的她便伏在桌上睡着了。
谢凉见状,轻叹一声,将她抱上了床榻。
担惊受怕了多日的夏浅,一朝安下心来,竟然睡了将近十个时辰!
直到第二日夜里才悠悠转醒。
谢凉虽然心疼她,但为了夏夜的安危,他不得不将这件事告诉她。
“浅浅,我有件事要和你说,但我希望你答应我,先别急……”
“嗯?什么事?”
夏浅还有些迷糊,撑着胳膊坐起来,哈欠连天。
可听到谢凉接下来的话时,她却瞬间便惊醒了。
“浅浅,在你抵达边城的前一日夜里……番邦偷袭军营,夏夜带兵抗敌,被……俘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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