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像是有无数条火龙在冲撞。
贾政死死攥着朝服下摆，指节泛白。
神识沸腾得几乎要冲破天灵盖，每一寸经脉都在发出胀痛的嗡鸣。
要晋级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按下去。
此刻金銮殿上，容不得半分失态。
“贾政，你发明的这寒光铁，朕亲眼看过试斩。”
龙椅上的皇帝声音洪亮，带着压抑不住的笑意。
贾政躬身垂首，额头几乎抵到冰凉的金砖地面。
“皆赖陛下天威，臣不敢居功。”
“哈哈哈，朕的天威可锻造不出这般利器。” 皇帝从龙椅上起身，龙袍曳地的声响在大殿中格外清晰，“高句丽的镔铁刀在这精钢面前，就像孩童玩具！”
殿内的文武百官纷纷附和，赞颂之声此起彼伏。
贾政能感觉到背后传来的目光，有羡慕，有嫉妒，还有几分探究。
他深吸一口气，维持着躬身的姿态。
这次兵器改良耗费了颇多心血，也是自己计划的推动晋级的重要推力，如今看来计划没错。
“朕意嘉奖。” 皇帝的声音陡然提高，“贾政听封！”
贾政心头一紧，下意识屏住呼吸。
按照惯例，如此大功，至少能晋三级，就是不知道皇帝会如何安排。
他今年才三十五岁，已是右侍郎，再往上的可能性不高。
“念你改良军械有功，特封你为‘昭武伯’，食邑三百户。”
什么？
贾政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错愕。
封爵？
而不是升官？
周围的议论声也瞬间停滞，随后又响起更密集的私语。
谁都知道，伯爵虽是超品，但对于贾政这种正在上升期的官员来说，远不如实权官职来得实在。
但是对于家族来说，确实大好事！
“陛下……” 贾政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不满意？” 皇帝挑眉，语气带着几分玩味。
“臣不敢！” 贾政连忙再次跪下，“臣谢陛下隆恩！”
他的手心已经沁出冷汗，神识的躁动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节奏。
“嗯。”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另外，赏京郊庄子两座，西市铺面六间，锦缎百匹。”
这次连旁边的内阁首辅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两座庄子加六间铺面，这可是实打实的泼天财富。
西市寸土寸金，一间铺面的租金就能让普通人家衣食无忧。
贾政的脑子嗡嗡作响。
不升官，却给了爵位和巨额赏赐。
皇帝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今后可以多来点，终于不用给可卿打工了。
“谢陛下赏赐！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好。” 皇帝笑着摆手，“你起来吧。”
贾政起身时，腿有些发麻。
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是要把他戳出个洞来。
“还有。” 皇帝转向另一侧，“李清廉。”
站在文官队列前排的李清廉出列，躬身应道：“臣在。”
“你辅佐贾政督造军械有功，即日起入内阁，参赞机务。”
李清廉猛地抬头，眼中闪过狂喜，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臣谢陛下信任！”
贾政心中一动。
李清廉是他的同乡，这次确实帮了不少忙，此次内阁也也算实现了梦想。
这时候，皇帝又看向工部左侍郎：“赵振。”
“臣在。” 赵振紧张地出列。
“今后工部的军械营造事宜，便由你负责。”
赵振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臣…… 臣遵旨！谢陛下！”
贾政看着这一幕，突然明白了什么。
皇帝这是在平衡。
给了他荣誉和财富，却把实权分给了李清廉和赵振。
既减少了给他升职带来的非议，又堵住了旁人的嘴。
好手段。
他苦笑着摇摇头，压下心中的失落。
至少，伯爵的爵位能让家族更稳固。
而且，那两座庄子和铺面，足够让他改变贾府的命运了。
“今日之事，就这么定了。” 皇帝回到龙椅上，“众卿还有本启奏吗？”
无人应答。
“退朝！”
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贾政跟着人流往外走。
刚出太和门，李清廉就快步追了上来。
“恭喜伯爷！” 李清廉拱手笑道，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同喜，恭喜李大人入阁。” 贾政回礼，语气平静。
“哎，若非伯爷提携，哪有我的今天。” 李清廉凑近几步，压低声音，“晚上我做东，在聚贤楼设宴，还请伯爷赏光。”
贾政刚想答应，就感觉脑海中的神识再次翻涌起来，比之前更加猛烈。
不行，必须立刻回家闭关。
“今日怕是不行。” 他歉意地摇摇头，“家中还有急事，改日我请李大人。”
李清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道：“也好，改日再聚。”
这时候，赵振也凑了过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伯爷，以后工部的事，还请您多指点。”
贾政点点头：“赵大人客气了，都是为陛下效力。”
他不想再多说，拱手告辞后，快步离开。
刚走到金水桥边，一个小太监突然拦住了他。
“伯爷留步。” 小太监躬身道，“陛下让奴才给您带句话。”
贾政心中一凛：“公公请讲。”
“陛下说，爵位是荣耀，也是束缚。” 小太监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贾政心上，“他更希望看到一个能臣，而不是一个富家翁。”
贾政猛地抬头，看向皇宫深处。
原来，皇帝也担心。
害怕贾政就此享乐了。
这句话，既是敲打，也是期许。
一股热血突然涌上心头，之前的失落一扫而空。
“请公公回禀陛下，臣明白。”
小太监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开。
贾政站在原地，望着巍峨的宫墙，深吸一口气。
神识的沸腾似乎变得平和了许多，不再是之前的狂躁，而是充满了力量。
他转身，快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虽然没能升官，但皇帝的话，给了他新的希望。
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这次自己实力也会晋级。
既有爵位护身，又有财富支撑，还能得到皇帝的关注，实力再次提高。
贾家改变命运即将握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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