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安和纪念予先前还在庆幸辛桐没有凶过他们,这会儿听到辛桐这么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失落。
所以,其实他们也在辛桐的讨厌名单上吗?
可他们又没有像大哥哥和大姐姐那样,对辛桐口出恶言。
也没有听同学的建议,回来跟辛桐斗法。
纪大夫人敏锐的抓到了她话里的漏洞:“所以,你没有把安安和小予当一家人对吗?”
辛桐微笑:“我不只是没有把他们当一家人,确切地说,我是没把在座的所有,当作一家人。”
纪念忱下巴直接掉到了地方,扶都扶不起来,震惊的看着辛桐。
不是,你怎么敢的?
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搞得跟我们当一家人是什么很丢人的事情一样,这里可是纪家,是许许多多的人舔鞋底都想进来的地方唉!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问就是他之前去做了这么个实验,他想看看纪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
然后,就被关了禁闭。
说起来都是辛酸泪。
可就是这样的纪家,这样的存在,辛桐她一个要钱没钱,要颜……嗯,算了,还是有颜的。
可美女只有在普通人堆里才是稀缺资源,在他们这个阶层,可不是。
他之前有一个同学,他们去聚餐的时候,对方喝高了,说他爷爷偷摸搜罗了很多小美人,养在国外的,他们家有需要,就会让那些人回来。
他爷爷还给他搜罗了十几个。
他最开始,还以为小美人是貌美的程度,但后面随着那家伙越说越多,他才知道小美人并不是什么形容词,而是他爷爷找人专门去搜罗的幼女。
有些家庭条件不好的,或者有些人为了资源,都会愿意做这个买卖。
他当时惊呆了,一秒幻视社会新闻。
回来他就不怎么敢跟对方玩儿了。
他们家虽然没搞那些阴间操作,但只要他们想,也会有、可以有无数的美女。
如他幺叔这个实力,他不想都,甚至都有一堆人挤破脑袋想爬床。
他真的不明白辛桐这是哪里来的自信。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纪念安和纪念予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大家都被辛桐嫌弃,诡异的平衡了许多。
纪老爷子朗声笑了出声:“哈哈哈……好,小桐是个有心气的,这人呐,活一辈子就活一个心气,爷爷见过太多人因为失去心气,被一个浪花就打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的。”
“人活一口气,只要这口气再,万事都不怕。”
他这下是彻底不担心纪氏会因为辛桐,而败落在纪谨年身上了。
他的这个小孙子啊,娶对人了。
纪老爷子很高兴。
纪念枕大呼不公平:“太爷爷,她嫁到纪家,都不把我们当一家人了,你竟然还夸她!”
“我平常说话稍微失礼一些,你们就都要骂我。”
纪老爷子没有回答纪念枕的这个问题,只是去看纪家大夫人:“你来回答你孙子的这个问题。”
纪大夫人从三十五岁升任以后,第一次在纪老爷子脸上看到这样的脸色。
她看向她的儿子,也就是纪谨年的大哥,目光里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毫无母子间的温情:“谨轲,你来回答。”
纪谨轲眼里翻涌着诸多情绪,最终全都归于平静,看向纪念忱:“吃完饭,回家自己去关禁闭。”
纪念忱暴躁的起身,吼道:“凭什么!”
纪老爷子接话:“阿忱问得好,凭什么,凭他倒霉生在你肚子里么?”
“还是凭小轲倒霉,生在你们肚子里?”
纪老爷子前面这句话,是看着纪谨轲夫妻二人说的,后面这句话是看着纪大伯夫妻二人说的。
他为什么让纪大夫人来回答,就是因为祸根从他们这里就已经开始埋下了。
让纪大夫人来回答,不是因为纪老爷子要偏帮自己的儿子,而是话茬子是她提出来的。
纪谨轲被纪老爷子的话敲得心头发麻。
明明,他小时候痛恨父母因为工作疏忽了他,可他自己如今,却也在不知不觉中走了他父母的老路,已然活成了他最讨厌的模样。
纪老爷子深知,纪念忱以后再如此,老大这一脉就废了。
所以纪老爷子直接道:“老大你们两口子也都到了退休的年纪了,商量一下谁退下来含饴弄孙。”
辛桐:“……”
6。
老爷子威武。
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纪谨年。
纪大伯和纪大伯母脸色微变,他们都不愿意退,这个年纪正是好时候,退什么退?
但老爷子目光如炬:“都不想退的话,就按家训来执行。”
纪谨年小声同辛桐道:“家训中有一条规定,不要纪家任何资源,即不受纪家任何约束。”
辛桐觉得挺好的,很多人享受了家族资源,却又说什么家人不支持梦想,怎么支持你梦想?
家族红利,你吃了。
家里的钱你花了,到你长大了该为家族出力的时候,你说你要自由。
然后你自由的代价,还得由家族买单,她就觉得挺扯的。
她见过太多太多,既从父母那里得不到爱,也得不到任何资源,还要背负父母的希望过一生,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只能麻木的人。
活着痛苦,死又没有勇气,只能成为别人口中的“庸人”。
可辛桐一直都觉得,在平凡中努力活着,拿着一手烂牌艰难打着的每一个人,都是了不起的人。
纪家大伯作为长子,自然清楚。
纪大伯母,作为长媳,自然也清楚。
正是因为清楚,稳坐高位的二人才会控制不住脸色。
最后饭局是在沉默和凝重中结束的,别人有没有吃饱辛桐不知道,她反正是吃饱了。
吃完饭,老爷子分别喊了几家的人去书房说话,依旧是长幼有序,等辛桐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她手里多了一本家训和族谱,还有一把钥匙,一把很古老的钥匙。
家训和族谱但也没什么,她就看看,长长见识,看看这个绵延了少年都鼎盛不衰的家族,到底是什么样子。
但这个钥匙,她就觉得有点烫手了。
到了车上,她立即把钥匙塞还给了纪谨年,别人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儿,纪谨年还能不知道吗,他刚刚也不开口说点啥。
纪谨年:“……”
他心里有些憋闷,但他没有把这负面情绪露出来,只是把钥匙再次给她:“怎么,现在有家底了,想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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