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房间，是她在家里的小画室，落地窗前还晾着一幅画，靳墨一眼就认出了是学校的窗景。
棠朝雨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照着那天撞上梁艺表白的时候，拍的枫叶和桂花的照片画成的画。想到这里她回忆起了那天的场景以及不怎么美好的初吻。
“画的很漂亮。”靳墨赞许，“我记得你有张拍的不错的照片，传给我。”
“哪张？我拍了好几个角度的，喜欢的话回头都发给你。”
“你那张穿着玉桂狗睡衣的wink照。”
“流氓…”她那天没有感觉错，他夸‘拍的不错’的并不是风景。
“我还得谢谢这处景，害我被女流氓强吻了。”
棠朝雨哼哼了几声，“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靳墨，你承不承认你是个大笨蛋、胆小鬼？”如果不是她那天被气昏了头强吻了他，两人说不定真的会错过。
“承认。”靳墨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没有。
棠朝雨顿时又觉得没劲了，带着他看别的画，落地的架子上还有她从小到大以年为单位的素描本，从稚嫩的童年涂鸦到笔锋成熟的作品。
靳墨拿起一本便签年份为去年的素描本，“可以看吗？”
棠朝雨想夺回去已经晚了，某人看似礼貌询问，实际上已经开始翻看了。
他快速翻着，直到某一页，他的手停住了。
画上是少年的侧影，他趴在桌子上，窗外的阳光勾勒出清晰的轮廓，右下角的日期是三年级开学后不久，后面连续很多张都是他。
“天天偷看我。”
棠朝雨红着脸继续去抢本子，“还给我！”
靳墨轻轻挡开她的手，目光灼灼，“这么喜欢我？”
“才不是！那只是我想画点人物写生…刚好跟你比较近，可以观察……”
她这话底气不足，连自己都骗不住。
靳墨唇角微微上扬，显然心情极好，继续往后翻，连在校园走路，天台睡觉的样子全都捕捉的很生动，显然她的目光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
“不会被叔叔阿姨发现吗？”
“他们不会翻我的东西。”棠朝雨自信满满说着，忽然又想到最近的状况，“还是藏一下吧。”
“算了，也没必要藏。”两人的关系也算是公开了，如果父母不信任要翻看她的东西，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其实我还有一幅没画完的画。”她拿出一幅卷起来的画，“是我们第一次遇到那天晚上，我回来画的…”
这副画只勾勒了轮廓，“周爷爷葬礼那天，你送我回来的时候脸很臭。我那时候决定讨厌你，就没继续画完了。”
“抱歉，那天我突然见到你，又是那种状况下，多跟你说一句话，我恐怕都会失控。”
“好奇怪的理由。”
靳墨看着她的眼睛，“因为我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你了。”
棠朝雨不解，再早能有多早，“我们不是在竹林里一见钟情吗？”
靳墨笑而不语，惹得棠朝雨急上火了，“还是说，你来这里以后在南城看了我的相册就喜欢了？”
“总而言之，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他手机里到现在还偷偷的存着那张她七岁时穿着白色公主裙梳着双马尾的照片。
“梨梨，你有考虑过考美院吗？”靳墨放下手里的画册，突然发问。
“嗯？”棠朝雨歪着脑袋，不理解地看着他，“我成绩这么好，别人都会说考美院挺可惜的！”
靳墨认真地说：“别听人瞎说，我看了你这么多画，你真的很有天份。以后的在艺术界的成就不会比周爷爷差。”
“不行的，我要帮爸爸的忙。再说了，你对我有滤镜，我怎么可能有那么厉害啊！我只是个业余小画家，平时画点喜欢的东西就好了。”
靳墨看她完全没有这个心思，就没把话继续往下说，现在棠朝雨执着于考N大学金融经济，她恐怕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画画从启蒙开始，就得到大师级的指导，她现在的水平早就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不继续画画才是可惜了。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只要她想换赛道，什么时候都不晚，一切都有他在，他会给她兜底。
“靳墨，你看这个。”棠朝雨神神秘秘地从架子的最底层拿着一本画集，小心地摊开给他看，里面全是些文艺复兴时期的裸体油画。
他看了几眼画册，不解地看着她。
“这上面女性比较多，基本上没什么男性。”她一边翻页，一边说着，“人体可复杂了，很难画，我想画一下。”
“嗯？”
“你要不要给我当模特？”她的想法很纯粹，没有一丝丝的邪念，完全是对艺术的追求。
可靳墨没办法这么纯粹，“我拒绝。”
“你怎么能拒绝我呢！我身边目前就你一个男生可以看的。”
“目前就我一个？你以后还想着看谁呢？”
“那倒没有，看你已经够用了。还建议我考美院呢，都不肯为我的艺术牺牲一下！”
“这是两码事。”
棠朝雨不干了，“没事，我早晚能画的上裸模，不指望你了。”
靳墨无奈，“就算我同意，你画完了放在哪里不被人看到？叔叔知道了，先把我皮给剥了。”
“你的意思是，你其实是同意的，主要是顾忌我爸爸啊。那我们去公寓画。”棠朝雨阅读理解满分。“你别害羞，我又不是没看过…粉粉的，也不丑，你不要自卑…”
“快住口。”靳墨被她的脑回路感动，“等我们结婚以后再说。”
棠朝雨算了算自己到法定结婚年龄的时间，“那我要忍到大二呢！”
看她这么认真的算时间，只因为画不到他的裸体而难过，靳墨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哭还是该笑，“乖一点，等我们去大学再想这些。”
等到棠朝雨缠缠绵绵地把靳墨送走以后，棠华对女儿说：“我可不是同意你们交往了，要遵守约定。如果让我发现你们越界，我不会对他客气的。”
棠朝雨抱住父亲撒娇：“知道了爸爸！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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