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务?”
庇厄莉希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
“在您的儿子刚刚因为对女性‘失仪’而被流放边哨的当天晚上,您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对您的新婚妻子展示同样的‘权威’吗?弗林公爵,您不觉得这太过讽刺,也太过……难看了吗?”
她的话语如同冰锥,精准地刺中了弗林最虚伪和痛处。
他猛地噎住,脸色由红转青,指着庇厄莉希的手指抖得更厉害了。
“你……你竟敢……”
“我为何不敢?”
庇厄莉希站起身,虽然身高不及弗林,但那挺直的脊背和冰冷的目光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阿尔·奎因的罪行证据确凿,圣殿与众多宾客见证,您的处置是为了维护奎因家族的声誉,也是为了给那些受害女子一个交代。这是‘公正’。
而昨晚,若我真将您的行为公之于众,您猜,外界会不会认为您,弗林·奎因公爵,与您的儿子阿尔,本质上并无不同?甚至更不堪,因为您是在自己儿子的流放宴后,试图对新婚妻子用强。”
她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敲打在弗林的心上。
“莱亚王室将我嫁过来的原因你我心知肚明。如果奎因家族连表面的和谐与尊重都无法给予,那么我也不会给你体面。”
庇厄莉希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却更具威胁。
“我想,无论是圣殿,还是我的‘父王’,都不会坐视不管。毕竟,阿尔的事件,已经让奎因家族的声誉蒙尘了。”
弗林公爵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在对方的逻辑和气势面前,竟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言辞。
酒精带来的冲动早已褪去,只剩下被看穿、被拿捏的恼怒和一丝……恐惧。
他意识到,这个女人绝非他想象中的花瓶或可随意掌控的棋子。
她冷静、理智,并且手握足以让他和家族再次陷入丑闻的把柄,尽管这把柄是他们自己递上去的。
他试图用凶狠的目光瞪回去,但在庇厄莉希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冰冷注视下,他的气势一点点萎靡下去。
肥胖的身躯晃了晃,最终,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般,颓然地后退了一步。
“好……很好……”弗林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脸色灰败,“莱亚的公主,果然名不虚传。”
他狠狠地瞪了庇厄莉希一眼,那眼神中混杂着不甘、愤怒和一丝忌惮,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能做。
继续纠缠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
“希望你能永远这么硬气!”
他丢下这句苍白无力的话,猛地转身,带着一身狼狈和怒火,踉跄着离开了偏厅,将那令人窒息的压抑氛围留在了身后。
庇厄莉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那肥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缓缓坐回椅子上。
她端起已经微凉的花茶,轻轻啜了一口,指尖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这场对峙,她赢了,但这仅仅是开始。
……
就在弗林怒气冲冲离开后不久,绮栗栗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偏厅的窗边,她倚着窗框,手里把玩着一朵不知从何处摘来的鲜花。
“看来,我们的公爵大人吃了个瘪。”
她语气轻快,带着看好戏的意味。
庇厄莉希放下茶杯,揉了揉眉心:“他比想象的更……愚蠢。”
“理解他的愚蠢,因为他的脑子估计被酒精泡发了。”
绮栗栗漫不经心地说。
“昨天那个悄悄溜走的奎因家仆从,回去之后立刻写了信,由信鸽寄出去了……”
绮栗栗说到这眼睛亮了亮:“你猜他寄给了谁!”
庇厄莉希迟疑了一下:“难道是埃文斯?”
绮栗栗打了个响指:“没错!”
然后她又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为了避免埃文斯收到消息,我残害了一只无辜的鸽子,这份罪孽应该算在他的头上。”
庇厄莉希眉头轻蹙:“埃文斯即使不在翡之冠,他还是很关心这里的动向。”
绮栗栗耸耸肩:“毕竟有这样一大家子,他能不操心么~不过没关系,我以好心人的身份给那群海盗自助了点魔法防御道具,抗打击能力提高了很多,还能再拖住埃文斯一段时间。”
绮栗栗的目的是拖住埃文斯,而不是让那群海盗真的占海为王,所以给的是防御类的魔法道具。
她目光回转,落在庇厄莉希沉静的侧脸上:“还有一个最新消息~边哨路途遥远,路上风大雨大,押送囚犯的车……偶尔遇上什么天灾人祸,也是常有的事,阿尔少爷为此殒命也是太可惜了~”
庇厄莉希端起已经凉透的花茶,指尖摩挲着温润的瓷杯边缘,眼帘低垂,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漠的阴影。
“一个被剥夺了姓氏、永世不得赦免的囚徒,他的结局,早已注定。只是这结局来得是早是晚,以何种方式呈现,取决于他曾经种下的‘因’,会结出怎样的‘果’。”
庇厄莉希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她轻轻放下茶杯,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
“一切不过是罪有应得。”
绮栗栗了然一笑:“我得去处理些事情,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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