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姐伸出涂着蔻丹的手指,轻轻拂过林砚额前柔软的黑发,指尖沿着他清晰的眉骨、高挺的鼻梁,最终停留在那微抿的、线条优美的唇瓣上。眼神复杂,混合着占有的满足、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以及更多汹涌的、属于成年人的欲望。
“现在……”她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林砚的耳廓,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和一种势在必得的慵懒,“终于没有人来打扰我们了,小弟弟。”
在确认夏沫彻底睡熟后,她回到了这个房间。面对醉酒后毫无反抗能力的林砚,她如同欣赏一件终于到手的艺术品,细致地描摹他的轮廓,在他光洁的皮肤上留下属于自己的、隐秘的印记。林砚在醉梦中无意识的蹙眉和细微的抗拒,反而更激起了她征服的欲望。她熟知如何挑动一个年轻身体的反应,即使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这是一个漫长而充满掌控感的夜晚,她像耐心的猎人,尽情享用着属于自己的猎物,直到天际泛白,才心满意足地搂着少年精瘦的腰身沉沉睡去。
清晨的第一缕光线尚未完全驱散夜色,林砚便在一种奇异的身体感知中醒了过来。头痛欲裂,像是被重物反复敲击过,太阳穴突突直跳。更让他瞬间彻底清醒的,是周身萦绕的浓郁香水味,以及手臂上传来的、不属于自己的温热触感与沉重压力。
他猛地睁开眼,花了足足三秒钟才适应昏暗的光线,辨认出这完全陌生的环境——奢华但风格冷硬的卧室,不是他那间简陋的出租屋。他僵硬地转过头,心脏几乎在那一刻停止跳动——刘姐(刘珏)正枕着他的手臂,睡得深沉。她浓密的卷发铺散在枕头上,睡颜褪去了平日的凌厉与妩媚,却带着一种满足后的慵懒。丝被滑落至她的肩头,露出光滑的肌肤和暧昧的红痕。
昨夜破碎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游乐园的喧嚣,清吧里甜腻的“情书”,夏沫先倒下的身影,自己逐渐模糊的意识,以及后来……一些混乱的、滚烫的、不受控制的肢体纠缠片段。懊悔、愤怒、还有一种被深深侵犯的恶心感瞬间淹没了他。他几乎是屏住呼吸,用尽全身的意志力克制着将身边女人推开的冲动。
他现在只想早点离开这里!
林砚开始了他此生最为小心翼翼的动作。他先是尝试着,极其缓慢地,一毫米一毫米地,将自己的手臂从刘姐的头下抽离。这个过程漫长而煎熬,他全身肌肉紧绷,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生怕任何一个细微的颤动惊醒了她。当手臂终于获得自由,传来一阵酸麻感时,他暗暗松了口气。
接着,他如同电影里的慢动作回放,掀开被子,赤脚踏在冰凉的地板上。他的衣物散落一地,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昨夜的疯狂与失控。他蹲下身,一件件地捡起,内衫,长裤……动作轻缓得如同羽毛落地。每穿上一件,他都感觉像是重新构筑起一层与这个空间、与床上那个女人隔绝的屏障。
整个过程,他的目光如同最警惕的哨兵,死死锁定在刘姐身上。她似乎睡得很沉,呼吸均匀,只是在林砚挪动时无意识地咂了咂嘴,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继续沉睡。
这给了林砚最后的机会。他迅速系好鞋带,如同逃离囚笼的困兽,悄无声息地拧开卧室门把手,闪身出去,又轻轻将门合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客厅里,夏沫还抱着那个枕头,在宽大的沙发上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睡得正沉,嘴角甚至带着一点天真无邪的口水痕迹。
看到夏沫,林砚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至少她没事。他走过去,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压低声音:“夏沫,醒醒,快醒醒。”
夏沫迷迷糊糊地哼唧了一声,揉着眼睛,茫然地看着林砚和环境陌生的客厅:“砚哥哥……?我们这是在哪里呀?天亮了么?”
林砚立刻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一个强有力的“禁声”手势,眼神锐利而紧张地示意她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他拉起还处于混沌状态的夏沫,甚至来不及让她整理一下睡得皱巴巴的衣服,便蹑手蹑脚地快速走向玄关,拧开门锁,像两道影子般迅速融入了走廊的昏暗光线中。
直到下了楼,站在清晨微凉而新鲜的空气里,远离了那个充满压迫感和屈辱回忆的空间,林砚才敢大口呼吸,仿佛刚刚从深水中浮出水面。他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感觉心脏还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
夏沫此刻也完全清醒了,她看着林砚异常难看的脸色和紧绷的下颌线,想起昨晚断片前的种种,小脸瞬间吓得煞白,结结巴巴地问:“砚、砚哥哥……我们……我们昨晚……”
林砚打断她,语气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沙哑和难以掩饰的疲惫:“先离开这里再说。”
两人快步走到大路边,林砚才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惊魂未定的夏沫,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后怕:“昨晚是谁信誓旦旦说要保护我的?怎么自己不省人事了?”
夏沫听到这话,羞愧得无地自容,眼圈瞬间就红了,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砚哥哥,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那个酒喝着像饮料,我……我对不起,是我没用,没保护好你……” 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充满了真诚的懊悔。
看着她这副模样,林砚心中的那点迁怒也消散了。他知道,夏沫也是受害者,被刘姐玩弄于股掌之间。他叹了口气,伸手,有些生硬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缓和下来:“算了,不怪你。是那个女人……太狡猾。以后记住这个教训,离她远点,也别再随便碰酒了。”
感受到林砚没有真的责怪自己,夏沫的眼泪掉了下来,用力点头,带着鼻音:“嗯!我记住了!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我保证!”
林砚看着她哭花的小脸,拿出纸巾递给她:“擦擦。晚上肯定没睡好吧?早点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我也得回去……收拾一下。” 他需要时间独自消化这一切。
夏沫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忽然又紧张地抓住林砚的胳膊,急切地小声问道:“砚哥哥,那……那昨天晚上,我们走了之后,刘姐她……她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有没有欺负你?” 她问得小心翼翼,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林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他垂下眼帘,语气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迅速否认:“没有。她自己也喝多了。就是都睡得不省人事而已。” 他必须把这个秘密埋藏起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苏晚和夏沫。“快回去吧。”
夏沫仔细看着林砚,除了疲惫、宿醉的苍白和一种她看不懂的深沉晦暗,似乎并没有其他明显的痕迹,这才将信将疑地稍微松了口气。
两人在清晨的街头分开,各自怀揣着复杂的心事返回住处。
林砚回到自己那间虽然狭小却完全属于他的空间,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巨大的屈辱感和自我厌恶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他冲进浴室,打开淋浴,让冰冷的水流冲刷全身,用力搓洗着皮肤,仿佛这样就能洗去昨夜那些不堪的触感和气味。头痛和身体的酸痛依旧存在,无声地提醒着他那场失控的荒唐。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裹着浴巾走出来,拿起手机。屏幕上,苏晚昨晚的“晚安”和今早的“早安”静静地躺着。他因为醉酒和后来的混乱,错过了回复。他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指尖微微颤抖,最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语气听起来正常,回复道:「昨天背太疼了,很早就休息了,没看手机。今天准备再休息一下,下午去上学。」苏晚也是秒回:「现在好点了吗,以后还是别按了吧,我隔空给你按按,(一个摸摸的表情包),好希望快点国庆呀,那样你就可以过来了,那你注意休息,我先复习了。」林砚回答「快了,到时候我直接飞过去。」苏晚:「哈哈哈,我等你」结束聊天之后。
几乎是同时,李艳艳的消息跳了出来,带着她一贯的活力:「林砚!今天下午才返校,上午出来玩啊!一起呗,然后下午一块回学校!我把可欣也叫上!」
若是往常,林砚大概率会拒绝。但此刻,他答应过王梓博下次会喊他的。他几乎是立刻回复:「好。我把王梓博也叫上。」他需要朋友,需要正常的社交来冲淡脑海中那些混乱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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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四人在市中心的文化广场集合。阳光灿烂,秋风拂面,带来了清新的气息。李艳艳穿着亮色的卫衣,活力四射;李可欣则是一身温柔的针织裙,安静地站在一旁,看到林砚时,眼眸亮了一下,随即又羞涩地垂下;王梓博显然精心打扮过,看到李艳艳和李可欣,兴奋地直搓手。
“今天我们去哪儿嗨?”李艳艳大手一挥,颇有领袖风范。
“听说新开了个超大密室逃脱,古墓探险主题,评价超高!去挑战一下?”王梓博立刻提议,眼神期待地看向两位女生。
这个提议得到了全票通过。密室内部昏暗逼仄,机关重重,需要四人紧密配合。在解谜过程中,林砚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运用逻辑寻找线索;王梓博发挥体力优势,攀爬挪动;李艳艳胆子大,负责探索未知区域;李可欣则心细如发,发现了几个关键的文字密码。在一次需要两人协作启动的机关前,林砚和李可欣的手无意中碰到一起,李可欣像受惊的小鹿般迅速缩回,脸颊绯红,林砚则只是怔了一下,便继续专注于解开机关。
当最后一道石门缓缓打开,阳光(模拟的)照进来时,四人都兴奋地击掌欢呼,一种共同完成挑战的成就感油然而生,之前的些许陌生感也消散殆尽。
从密室出来,已是中午。李艳艳带着大家去了一家热闹的本地菜馆。饭菜香气扑鼻,气氛轻松热烈。李艳艳和王梓博插科打诨,笑声不断;李可欣偶尔也会抿嘴微笑,小声加入话题,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安静用餐却偶尔会因为王梓博的俏皮话而嘴角微扬的林砚。这一刻,林砚似乎暂时将昨夜阴霾抛在了脑后。
饭后,四人又在商业街闲逛。李艳艳和李可欣在饰品店里试戴各种发卡,互相评价;王梓博则拉着林砚流连于运动品牌店,对新款球鞋评头论足。秋日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少年少女们的笑声回荡在街头,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而正常。
下午三点多,四人一同踏上了返回学校的公交车。玩了一天的李艳艳和王梓博都有些倦怠,靠着座椅打盹;李可欣也安静地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林砚坐在窗边,任由微风拂面,看着外面熟悉又陌生的街景,心中五味杂陈。白日的喧嚣与快乐像一层温暖的薄膜,暂时包裹住了昨夜冰冷的记忆,但他知道,那根刺已经扎下,只是被强行按压了下去。
在校门口,李艳艳和李可欣与林砚、王梓博道别。
王梓博勾着林砚的肩膀,意犹未尽:“兄弟,今天太开心了!你表姐和她朋友真有意思!下次再组局啊!”
林砚淡淡地应了一声,两人并肩走向教学楼,准备迎接周日的晚自习。这个周末,以一场混乱不堪的梦魇开始,以一次看似寻常愉快的出游结束。然而,有些界限一旦跨越,有些痕迹一旦留下,就再难回到最初的纯粹。夜晚的阴影,如同悄无声息的墨迹,已然在少年的心纸上,洇开了一片无法忽视的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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