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岭一役,焚焰教秘密分坛被连根拔起,试图降临的异界邪魔分身被凤凰真火净化,失落已久的离火鼎重见天日,并认主凤清夜。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虽然朝廷有意控制细节流传,但“女帝亲临南疆,神火焚邪”的传奇故事,依旧以各种版本在军队和民间飞速传播开来。凤清夜的威望,在南疆之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点。
楚凌风麾下的军队迅速清扫了黑风岭战场,俘虏的焚焰教徒经过简单审讯,凡罪大恶极者当场处决,其余押往京城交由刑部审理。那名奄奄一息的赤魇尊者,被龙渊阁的修士用特殊手法封禁了修为,由最可靠的暗卫严密看管,准备作为重要人证和情报来源,押送回京。
离火鼎则被凤清夜随身携带。这尊古朴的青铜大鼎,在祛除污秽后,恢复了本来面貌,鼎身刻画的凤凰图腾栩栩如生,隐隐有流光转动,散发着温润而磅礴的气息。凤清夜能清晰地感觉到,鼎内蕴含着一股与她血脉同源的古老力量,不仅能在她修炼时辅助凝聚天地灵气,加快恢复速度,更仿佛一个活着的“信标”,让她对散布九州的其他灵枢节点,产生了一种模糊的感应。
三日后,休整完毕的朝廷大军,携大胜之威,浩浩荡荡开出黑风岭,剑锋直指南方腹地——靖南王的老巢,铁壁关后的南疆重镇,云州城!
这一次,不再是试探,不再是威慑,而是真正的犁庭扫穴!
大军行进途中,沿途州县闻风而降。那些原本态度暧昧、甚至暗中与靖南王有所勾连的地方官员和豪强,在得知焚焰教覆灭、女帝亲征的消息后,纷纷杀了靖南王委任的官吏,打开城门,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楚凌风遵照凤清夜旨意,对这些反正者予以安抚,暂时留任原职,以稳定地方,但军政大权则迅速由朝廷派员接管。
兵锋所向,几乎未遇像样的抵抗。靖南王看似强大的统治,在朝廷展现出的绝对实力和凤清夜如日中天的威望面前,竟显得如此不堪一击,如同阳光下的积雪,迅速消融。
然而,越是接近云州城,气氛反而愈发凝重。根据斥候回报,靖南王并未如外界猜测般弃城而逃或负隅顽抗,而是将麾下最精锐的数万狼骑全部收缩回了云州城,摆出了一副据城死守的架势。而且,云州城上空,终日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灰黑色雾气,显得鬼气森森,连飞鸟都不敢靠近。
“陛下,云州城情况诡异,恐有埋伏或邪术。”中军大帐内,楚凌风指着沙盘上的云州城模型,面色凝重,“靖南王明知大势已去,却仍困守孤城,其中必有蹊跷。是否先围而不打,探明虚实?”
凤清夜端坐主位,指尖轻轻拂过放在案旁的离火鼎,感受着鼎身传来的温润触感和隐隐的预警波动。她也能感觉到,云州城方向传来一股令人不适的压抑气息,与黑风岭祭坛的邪气类似,但更加阴沉、更加内敛,仿佛火山爆发前的死寂。
“他是在等。”凤清夜缓缓开口,目光深邃,“等一个时机,或者说,等一个……同归于尽的机会。”
她回想起赤魇尊者临死前的疯狂呓语,以及龙渊阁关于异界力量侵蚀地脉的推测。靖南王与焚焰教勾结至深,其封地核心云州城,恐怕早已被经营成了一个巨大的邪术法阵或者……献祭场所!他困守孤城,绝非为了求生,更可能是想借助城中的布置,进行最后一次疯狂的反扑,甚至试图拉上整个云州城陪葬,制造更大的混乱,为异界入侵创造机会!
“围而不打,正合他意,给了他更多准备时间。”凤清夜站起身,走到帐外,望向云州城方向那团不祥的雾气,“必须速战速决,在他完成最终仪式前,攻破城池,打断他的图谋!”
“可是陛下,城中情况不明,强攻恐怕伤亡巨大……”楚凌风仍有顾虑。
“谁说一定要强攻?”凤清夜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朕亲临此地,岂是为了与他比拼攻城器械?”
她转身,看向楚凌风和一众将领:“传令下去,大军抵达云州城外三十里处扎营,深沟高垒,做出长期围困的假象。同时,派出小股精锐,昼夜不停袭扰敌军,疲其心神。三日后,月圆之夜,朕自有破城之法!”
众将虽不明所以,但见凤清夜成竹在胸,又想起黑风岭的神威,纷纷领命:“末将遵旨!”
大军依计而行,在云州城外扎下连营,旌旗招展,号角连绵,给城内的守军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同时,楚凌风派出的斥候和袭扰部队如同幽灵般,不断在城下出现,放冷箭、烧粮草、制造噪音,让守军夜不能寐,精神高度紧张。
而凤清夜则在中军大帐内,闭门不出。她需要时间,熟悉离火鼎的力量,并准备月圆之夜的行动。根据龙渊阁的研究和离火鼎传来的信息,月圆之夜是天地阴气最盛之时,但也恰恰是至阳之力反弹最强的时刻。靖南王若借助邪术,必然会在那时发动。而她,则将借助离火鼎和凤凰血脉,以阳克阴,一举破之!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月圆之夜,如期而至。皎洁的月光洒向大地,却无法驱散云州城上空那愈发浓郁的灰黑色雾气,反而让那雾气显得更加诡异,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
子时刚过,云州城内突然响起一阵低沉诡异的号角声!紧接着,城墙上亮起了无数绿色的鬼火,将整个城池映照得如同鬼域!一股强大而阴冷的邪异气息,如同潮水般从城内爆发出来!
仪式开始了!
中军大帐内,凤清夜猛地睁开双眼,眸中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她站起身,一手托起离火鼎。
“时候到了。”
她走出大帐,楚凌风等人早已全身披挂,在外等候。
“陛下!”
凤清夜没有多言,足尖一点,身形已如一只轻盈的凤凰,掠上军营中临时搭建的一座高台。她将离火鼎置于身前,双手结印,体内磅礴的凤凰之力毫无保留地注入鼎中!
“嗡——!”
离火鼎发出一声震彻天地的嗡鸣!鼎身光华大放,上面的凤凰图腾仿佛活了过来,展翅欲飞!一道粗大的金红色光柱,从鼎口冲天而起,直插云霄!光柱驱散了周围的黑暗,甚至将那笼罩城头的灰黑色雾气都冲淡了几分!
云州城内,正在主持某种邪恶仪式的靖南王(形容枯槁,眼窝深陷,周身缠绕着黑气)感受到这股至阳至刚的力量,脸色骤变,嘶吼道:“加快速度!献祭!把所有祭品都献上!”
城内传来无数百姓惊恐的哭喊声!
“冥顽不灵!”凤清夜冷哼一声,手印变幻,将全身力量与离火鼎、以及脚下大地深处的龙脉之气相连!
“以吾之名,契约为引,凤凰真火,焚尽妖邪!”
她清叱一声,那冲天的金红色光柱骤然分裂,化作无数道流星火雨,带着净化一切的意志,如同天罚般,铺天盖地地射向云州城墙和城内邪气最浓郁的几个节点!
轰!轰!轰!轰!
金红色的火焰与灰黑色的邪气激烈碰撞、湮灭!城墙上的绿色鬼火瞬间被扑灭!那些被标记的邪术节点在凤凰真火的灼烧下,纷纷崩溃瓦解!
“不——!”靖南王发出一声绝望的嚎叫,他脚下的祭坛寸寸碎裂,反噬的力量让他喷出大口黑血。
而更神奇的是,那漫天火雨在净化邪气的同时,却仿佛有灵性般,巧妙地避开了普通的民居和百姓!
城防瞬间崩溃!邪术阵法被破!
“全军进攻!”楚凌风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长剑指向云州城!
“杀——!”
早已蓄势待发的朝廷大军,如同决堤的洪流,冲向洞开的城门(部分城门在邪术反噬和火雨冲击下已破损)!
接下来的战斗,毫无悬念。失去了邪术庇护和主帅(靖南王在反噬中重伤被擒)的守军,士气彻底崩溃,或跪地投降,或四散逃窜。
天光放亮时,云州城头插上了天凤的旗帜。
凤清夜站在残破的城墙上,看着城内逐渐平息的骚乱和升起的炊烟,手中离火鼎的光芒渐渐收敛。阳光穿透渐渐消散的雾气,照耀着这座饱经磨难的城市。
南方最大的毒瘤,靖南王之乱,至此平定。
然而,凤清夜脸上并无太多喜悦。她望向西方,目光悠远。云州城内的邪气虽然被净化,但那源自死亡沙海的威胁,却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依旧高悬。靖南王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真正的敌人,还在那封印之后。
但无论如何,她终于扫清了内部最大的障碍,可以集中力量,应对那场关乎整个九州存亡的真正挑战了。
凤鸣女帝的下一步,将是挥师西进,直面那来自异界的灭世危机。而手中的离火鼎,或许将成为她最重要的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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