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的歌声越来越急，忽然从腰间解下那串青铜铃铛，手腕一抖
叮铃——！
清脆的铃声如惊雷炸响。
蓝开猛地睁开眼。
只见白芷的瞳孔竟在歌声中化作一蓝一金的异色，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青色雾气。
别动！她低喝一声，忽然伸手按在蓝开心口。
蓝开只觉得心脏剧烈一跳，随即一股暖流从她掌心涌入。
如春风化雪，将他体内最后的枯寂感一扫而空。
调理结束后，白芷收起铃铛，气息微乱，却依旧神色自若。
她随手倒了杯茶递给蓝开。
自己则直接拎起茶壶仰头灌了几口，丝毫不顾仪态。
蓝开有些愕然：你……
怎么？白芷挑眉，巴蜀女子不讲究你们中原那套虚礼。
白芷随手拔下玉簪，任由长发如瀑垂落，毫无世家贵女的拘谨。
你们秦人活得真累。
蓝开靠在榻上。
闻言失笑：白姑娘何出此言？
治个伤还要讲礼数。
她回头看他，眼中带着几分嫌弃。
在巴蜀，救人就是救人，哪来那么多规矩？
蓝开沉默片刻，轻声道：……多谢
白芷摆摆手：不必，反正婚后你入赘白家，这些虚礼都得废掉。
她说得如此理所当然，仿佛这本就是天经地义。
她说着，忽然凑近蓝开。
异色双瞳直直盯着他：听说你不想娶我？
蓝开一滞，还未回答，白芷已哈哈大笑：巧了，我也不想嫁你！
但为了白家和秦国的盟约，咱们就凑合过吧。
烛光下，蓝开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位未婚妻。
她不像中原女子般温婉含蓄，却有种雪山般的纯粹与锋锐。
或许，这场政治联姻，会比他想象的更有趣。
白芷入咸阳的第三日，一队黑甲禁卫踏破晨雾，径直闯入蓝开府邸。
白芷正倚在窗前把玩一枚青铜卦钱，忽然指尖一顿。
屋檐上的青铜铃铛无风自动，发出急促的碎响。
来了。”
她唇角微勾，异色双瞳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房门被叩响，侍从颤抖的声音传来：
白小姐，王上……王上急召入宫。
白芷慢条斯理地将卦钱收入袖中。
起身时腰间铃铛清脆一响：带路。
巴蜀腹地，十万大山深处。
白家祖坛立于峭壁之上，九根青铜柱环绕祭台。
柱身刻满古老的巫族符文，但如今已斑驳黯淡，如同干涸的血迹。
白昊站在祭坛中央，脚下是三百年来白家夭折婴孩的埋骨之地。
他割开手掌，鲜血滴入祭坛中央的青铜鼎。
血珠却如同落在烧红的铁上，瞬间蒸腾成黑雾消散。
长老们跪伏在地，其中一位颤声道：
族长，芷儿已至咸阳，蓝开公子体内确有我族残血……
白昊闭目，眼前浮现白芷临行前的场景。
她一身素衣，跪在祖祠前，异色双瞳映着跳动的烛火：
父亲，若此去不成，白家便真的绝嗣了。
不会不成。
白昊当时将一枚骨笛塞入她手中。
秦国气运如虹，嬴稷野心勃勃，他们需要我们控制巴蜀。
我们需要他们的国运续命——这是天定的交易。
白芷正倚在窗前把玩一枚青铜卦钱，忽然指尖一顿。
屋檐上的青铜铃铛无风自动，发出急促的碎响。
来了。她唇角微勾，异色双瞳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房门被叩响，侍从颤抖的声音传来。
白小姐，王上……王上急召入宫。
白芷慢条斯理地将卦钱收入袖中，起身时腰间铃铛清脆一响：带路。
“我和你一起去。”蓝开脸色还有些苍白。
“走。”
白芷感觉心情很不错。
咸阳章台宫内。
嬴稷指尖摩挲着黑玉棋子，听着暗卫的汇报。
白家近五代子嗣，皆活不过三岁。
暗卫低声道。
他们祖坛的青铜柱，已经百年未亮过了。
嬴稷落子于沙盘上的巴蜀位置：
所以白昊不惜让嫡女入秦，甚至接受入赘……
他忽然冷笑，备鸩酒。
当白芷踏入宫殿时，看到的正是案几上那杯泛着诡异紫光的酒液。
嬴稷高坐章台宫主位。
玄色王袍垂落如夜，指尖轻敲案几上的青铜酒樽。
酒液紫中泛青，表面浮着一层细密的银光。
鸩羽淬魂散，秦宫秘制剧毒，入喉三息断肠，无药可解。
白小姐远道而来，饮了这杯，再谈婚事。
嬴稷语气平淡，却不容拒绝。
殿内黑甲侍卫无声收紧包围。
弓弩手隐于暗处，箭头淬着同样的毒。
若她拒饮，即刻射杀。
若她饮下而亡，白家亦无话可说。
若白家心怀不轨，必不敢让嫡女真饮毒酒。
传闻白家嫡系可化毒为蝶，嬴稷要亲眼见证巫族秘术。
白芷异色双瞳扫过酒樽，唇角微扬。
她突然伸手夺樽，在蓝开冲上前阻拦前，仰头一饮而尽。
“父王！”
蓝开转头看向秦王，希望能够阻止。
毒酒入喉的刹那
她颈间青筋暴起，皮肤下浮现蛛网般的黑纹。
腰间骨笛自发嗡鸣，笛孔渗出鲜血
白芷染血的五指猛地按在心口，嘶声吟诵：
“魂归鱼凫，血祭盐神”
嗤啦！
衣襟撕裂，她心口绽放出一朵妖冶青莲，莲心嵌着的正是蓝开的一缕发丝。
黑纹触到青莲瞬间，如雪遇沸油般消融。
最终从她指尖逼出，落地化作七只青翼毒蝶。
巫族最高禁术，以共生之契替死！
黑甲侍卫刀剑出鞘，却见白芷踉跄站定。
染血的手指直指嬴稷：
“秦王既不信，何不亲眼见证天道誓约？
她突然拽过蓝开，割破两人手腕，血珠悬空凝成一道血桥。
青铜面具从她袖中飞出，面具双眼迸发青光。
天地为证
白芷咬破舌尖，将血雾喷在空中。
诵出完整《命契歌》：
后皇嘉树，橘徕服兮。
受命不迁，
生南国兮——（言白家根基）
操吴戈兮被犀甲，
车错毂兮短兵接——（喻秦国战意）
诚既勇兮又以武，
终刚强兮不可凌——（合两家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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