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泽的夜,雾气如纱,月光惨白。
楚明夷跪坐在水畔,指尖轻抚水面,涟漪荡开,映出她苍白的面容。
二十年来,她被囚禁于此,既是山鬼的,也是他精心培育的容器。
夷儿。
一道低柔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如清泉击玉,带着蛊惑人心的韵律。
楚明夷缓缓回头,对上了一张俊美至极的脸。
眉如远山,眸若寒星,唇边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仿佛世间最深情的情人。
山鬼化形了。
不再是那团阴森的雾气,而是一个活生生的、足以让任何女子心动的男人。
他俯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声音低沉而缠绵:今夜月色这么好,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楚明夷的呼吸微微一滞。
她知道这是陷阱。
山鬼想要她的身体,想要她孕育一个能承载他法则之力的孩子。
但……
她抬眸,眼底闪过一丝晦暗的光。
——她也想要他的力量。
山鬼的手指顺着她的下颌滑至脖颈,轻轻摩挲着那里的脉搏。
你长大了,夷儿。
他低笑,嗓音里带着诱人的沙哑。
比我想象的还要美。
楚明夷没有躲开。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底如深潭般幽暗。
山鬼俯身,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
你母亲留下的灵歌,困了我二十年……但今夜,我不想再等了。
他的气息灼热,带着淡淡的松木香,像是刻意伪装成凡人的温柔。
楚明夷缓缓闭上眼睛。
——她在等这一刻。
山鬼的唇终于落下,吻上她的颈侧,手指解开她的衣带。
雾气缭绕,遮掩了交缠的身影。
楚明夷的指尖微微颤抖,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
她在默念母亲的灵歌。
白虎衔月哟……吞尽八方魍……
无声的咒语在她血液里流淌,等待着最后的反噬。
当山鬼彻底占有她的那一刻,楚明夷猛地睁眼,眼底金光骤亮!
你——!
山鬼骤然察觉不对,却已来不及抽身。
楚明夷的腹部浮现出血色漩涡,疯狂吞噬着他的力量!
你以为……我只是你的容器?
她冷笑,染血的指尖死死扣住他的肩膀。
错了……我才是猎手。
山鬼俊美的面容开始扭曲,皮肤下浮现出狰狞的黑色咒纹。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算计我?!
楚明夷的唇角溢出血丝,却笑得妖异:
不是你要借我孕育吗?那我便……全、数、笑、纳。
云梦泽的水骤然沸腾,雾气化作锁链,将山鬼死死禁锢。
他的身体开始崩解,力量如洪流般涌入楚明夷体内。
你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
山鬼嘶吼。
此胎必承吾咒——若得脱胎骨,必弑血亲!
诅咒烙入骨髓的瞬间,楚明夷却低笑起来。
可惜……她轻抚腹部,这孩子,本就不是你的。
山鬼在消亡前狂笑:你护得住她?这孩子是异世之魂的容器!
楚明夷猛然按住灼烫的小腹。
胎儿心跳如战鼓轰鸣,竟将山鬼最后的诅咒吸入体内!
原来如此…
她擦去唇边血沫,眸光雪亮如刀。
三日前她以龟甲占卜,卦象显示异星降世可补天裂。
吞噬山鬼那夜,楚明夷在剧痛中看见幻象——
无数时空裂隙中,一个来自异世的灵魂正被召唤。
那灵魂携带着修补世界的法则意识,却因时空乱流即将消散。
原来如此……
她呕着黑血大笑,山鬼要的不是普通容器……是能承载救世主的母胎!
明延的铜铃突然自腕间飞起,悬在楚明夷腹前狂震。
铃身浮现母亲最后的留言:
白虎吞咒哟……逆天改命啰,
此胎非孽种……是破局之刀!
楚明夷猛然醒悟。
“山鬼想借胎儿降临获得完整法则,而母亲早在二十年前就埋下反制的歌谣!”
她忍痛割开小腹,以血绘制时空阵法。来自异世的灵魂被牵引而来,与尚未成型的胚胎融合
此刻山鬼的法则之力涌入子宫,与那缕来自未来的魂魄疯狂融合!
她对着腹部低语,声音沙哑却坚定。
你非诅咒所生……而是为而来。
阵法光芒大盛,山鬼的咒言被硬生生改写:
此身承天则,此魂补坤舆,
纵有弑亲咒,难斩救世缘!
楚明夷腕间的铜铃突然坠入水中。
明延的虚影借着涟漪浮现,白发盲妇着女儿的腹部,露出欣慰的惨笑:
白虎……终于找到持刀人了……
楚明夷捞起铜铃,发现铃舌竟是一枚细小的骨片。
那是母亲最后的指骨。
值得吗?
她轻声问,用您的魂飞魄散……换这局险棋?
明延的虚影凑近她耳畔,哼出最后一支破碎的灵歌:
月娘娘补天哟……
碎骨当针啰……
乖乖握紧刀……
莫哭……莫回头……
歌声散尽,铜铃化作齑粉。
而楚明夷的腹中,沉睡着的异世之魂。
回忆线
五岁的楚明夷蜷缩在云梦泽深处的竹屋里,窗外暴雨如注。
阿母……
她对着腕间生锈的铜铃啜泣。
山鬼又往我身上画符……
铜铃微微发烫,明延的虚影浮现在月光里。
白发盲妇将透明的双臂环住女儿,哼起破碎的调子:
囡囡莫怕啰……月娘娘看着呢……
符咒咬人哟,就唱竹根摇
小楚明夷抽噎着跟唱:
竹根托梦来……山鬼跌跤啰!
竹床突然剧烈摇晃!
山鬼刚绘制的咒纹竟被地下窜出的竹根绞碎。
暗处传来山鬼暴怒的咆哮,明延的虚影急忙将女儿裹进衣袍。
铜铃急响如骤雨,化作白虎虚影与黑暗对峙。
记住,夷儿。明延的声音越来越淡。
你的血……能吞……
天光微亮时,楚明夷发现腕间铜铃裂开细纹。
而竹屋外,山鬼新送来的——一具溺毙的童尸正挂在桃枝上晃荡。
好孩子该学会用咒力了。山鬼隔着门轻笑。
把他变成你的傀儡如何?
楚明夷咬破手指,在童尸额头画下母亲教的血符。
当斥候密报:“楚明夷生吞山鬼。”
老迈的楚王正在擦拭那柄血祭匕首。
“她眼里……可有恨?“他摩挲着刃口旧血痂。
斥候伏地战栗:“公主说,待白虎噬尽云梦怨气,便来郢都问王安…”
玉杯在楚王掌中爆裂,他望着章华台下翻滚的乌云,忽然哼起荒腔走板的调子:
“乖乖眠到日三竿……莫醒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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