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顶楼,夜风凛冽。
谢琦双手撑在栏杆上,指节发白。谢芸和谢莹站在他身后,三人的影子被月光拉长,纠缠在一起。
太顺了。 谢琦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
谢芸摩挲着左耳后的月牙印记——那是她二十年来从未暴露过的身份证明,冷声道:张副参谋长招供得太快,周部长落网得太容易。
谢莹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腰间隐藏的匕首,眼神锐利:爷爷为什么突然让我们收网?按照原计划,应该再等三个月。
三人同时沉默。
夜风卷着远处03仓库区的铁锈味飘来,谢琦猛地抬头:03仓库——
那是二十年前,姐姐被偷走的地方。
谢芸和谢莹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是一个局。
——而他们,可能都是棋子。
就在这时,楼梯间的门被推开,一名警卫快步走来:谢副营长,首长让您立刻去03仓库,说有重要发现。
谢琦冷笑一声,接过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
【03区,东侧配电房,一个人来。——爷爷】
谢芸一把按住他的手腕:别去,这字迹不对。 她指向落款处细微的颤抖,爷爷中风后写字,最后一笔会微微上扬。
谢莹已经拔出了匕首:我去。
谢琦将纸条攥成团,既然有人想演戏,我们就配合到底。
他按下通讯器:南嘉,启动计划。
寒风卷着细雪拍打在铁皮仓库外墙上,发出的声响。王严踩着军靴踏入仓库时,谢爷爷的轮椅正停在中央位置,身后站着谢琦、谢芸和谢莹。
老首长,别来无恙啊。王严摘下军帽,露出斑白的两鬓。他身后二十余名武装人员迅速散开,形成包围圈。
谢爷爷的拐杖重重杵地:三十年了,王严你终于不装了?
王严突然暴怒,我大哥的儿子不过是去香港探亲!是你儿子——他猛地掏枪指向谢爷爷,谢景这个畜生!把我侄子打成间谍当场击毙!
仓库顶棚的钢梁上,谢琦的指尖已经扣在了扳机上。谢芸悄悄按住耳麦:南嘉,电磁干扰准备好了吗?
三秒。耳麦里传来冷静的女声。
王严的枪口在谢家三代人之间游移:今天就让你们全家——
报告!周部长突然带着一队人马闯入,外围已经控制住了。
王严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谢老,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周部长其实是我表弟,潜伏在你们身边整整十五年。
谢爷爷突然大笑,笑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王严脸色骤变:你笑什么?
我笑你蠢。谢爷爷猛地收起笑容,谢玉!还等什么?
周部长突然调转枪口顶住王严后心:王司令,对不住了。
你......王严面如死灰,表弟你......
谁是你表弟?周部长——不,此刻他一把撕下脸上精巧的人皮面具,露出另一张刚毅的脸,看清楚了,老子是谢玉!谢家老二!
仓库顶棚突然炸开,绳索速降的特种部队从天而降。谢景带着宋副军长破门而入,齐参谋长的狙击小队在制高点就位。
不可能!王严踉跄后退,谢玉二十年前就死在***了!
谢玉扯开领口,露出狰狞的弹孔疤痕:三枪都没打死老子,就为今天!他转头对谢景咧嘴一笑,哥,我这卧底当得还行吧?
谢爷爷怒摔拐杖:混账东西!给老子滚过来!
混战中:南嘉操控着小辰切断了敌方通讯系统,谢芸的匕首已经抵住王严咽喉。
王严突然狂笑:你们以为赢了?我在白桦林还藏着——
导弹小队?谢景冷笑,老宋两小时前就端了。
当齐参谋长的狙击枪打碎最后一盏照明灯时,谢玉一个擒拿将王严按倒在地。三十年血仇,终在此夜了结。
硝烟散尽时,谢爷爷从怀中掏出那张泛黄的全家福,谢玉用钢笔在背面郑重写下:1976年,谢家团圆。墨迹在寒风中迅速凝结成冰晶。
审讯室的铁窗上凝着冰花,王严肩章被扯落的军装领口还残留着血渍。他盯着那张泛黄照片上熟悉又陌生的少年面容,喉结滚动了几下。
你撒谎...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小峰他明明说...
他说要去羊城买药?谢爷爷从档案袋抽出一份病历,这是你大嫂真正的诊断书——胃癌晚期,当年国内根本没有治疗方案。
王严的视线落在病历日期上——1946年5月17日,正是侄子死去前三个月。他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那张永远挺直的脊背终于佝偻下来。
老首长...他突然抓住谢爷爷的袖口,布料上立刻洇开深色血痕,那振国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当场...
因为当时有三个境外特工正在接应。谢爸爸推门而入,军靴上的雪粒簌簌落下,如果活捉,你大哥就是共犯。他摘下军帽,露出额角一道陈年伤疤,这一枪,就是你侄子开的。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覆盖了操场上杂乱的脚印。王严突然低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响,最后变成野兽般的嚎哭。他疯狂捶打着自己的左胸,那枚藏在衬衣口袋里的勋章被震落在地——1962年边境反击战一等功。
三十年...他满脸泪水地抬头,我亲手把十二个部下送进你们设的局...老周,小赵他们...沾血的手指突然指向谢玉,还有你!老子还给你挡过子弹!
谢玉沉默地卷起右臂袖管,露出和王严左臂一模一样的弹痕疤痕。两个曾经背靠背战斗过的军人,此刻隔着三十年的血仇对视。
报告!警卫突然闯入,白桦林那边...
谢爷爷抬手打断,从兜里掏出个小药瓶放在桌上。王严瞳孔一缩——正是当年羊城那种天价抗癌药。
你大嫂临终前,老人声音很轻,把这交给了军医。
药瓶在桌面滚了半圈,发出细微的声。王严突然暴起,却在指尖碰到瓶子的瞬间瘫软在地。他蜷缩着抱住药瓶,像抱住三十年前那个跪在医院走廊痛哭的自己。
带走。谢爸爸转身时,一枚将星从王严肩头掉落,正落在1976年新雪的脚印里。
十个月后,军事法庭的判决书下达到农场劳改队时,王严正对着朝阳擦拭那枚重新别好的勋章。远处传来1977年第一声布谷鸟的啼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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