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剑侯这么一来，朕这心里就彻底有底了。”正德皇帝叹了口气，靠在软榻上，眼神里带着几分疲惫，却也多了几分安心。
宋轻舟没说话，只是端着茶杯，静静听着，前面不过是正常寒暄而已，后面的，才是今天的肉戏，就是不知道正德皇帝要怎么给自己演？是哭诉自己这些年的不易呢？还是给自己画一个大大的饼呢？
“既然神剑侯已是天人境强者，有些事，朕也就不瞒着你了。”正德皇帝的声音压低了些“想必你也好奇过，江湖中既然有天人境高手，四大皇室为何能稳坐朝堂？其实答案很简单，每家皇室都有几位天人境的老祖坐镇，他们不问世事，却会在皇室存亡之际出手，这才能在江湖强人中稳住地位。”
正德皇帝说的隐秘，却不知宋轻舟心底暗笑不已：看来这正德皇帝不知道自己早已和宫中那几位打过照面了啊？那这爵位？
不过宋轻舟也没问个中缘由，只听正德皇帝继续说着，而此时的正德皇帝语气却变得愤怒起来，猛地一拍小几，茶杯都被震得晃了晃。
“可这些老祖，只管皇室存亡，不管内部争斗！否则，南王和朱无视这两个乱臣贼子，又岂敢如此放肆！朕扪心自问，这些年对他们没有半点不敬！权势，钱财，朕都给了！尤其朱无视能力出众，朕还准他建天下第一庄，让他掌管密探，可谓是权倾朝野！可他们呢？他们却想着谋反，想着夺朕的江山！”
宋轻舟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在腹诽：还不是因为你自己没本事？要是有你老祖宗一半的实力和手腕，哪轮得到他们蹦跶？九族消消乐了解...哦，这不行，这连自己都消了。
正德皇帝深吸一口气，语气又变得真挚起来“其实早在两年前，朕就察觉他们不对劲了。可那时候已经晚了，朝堂被他们渗透，军队被他们掌控，朕连个能信任的大臣都没有。无奈之下，朕只能让曹公公暗中收集各方新秀，不管是朝堂官员还是江湖侠客，只要有能力、不依附朱无视和南王，朕都想拉拢。朕是大明的皇帝，就算拼了这条命，也绝不会举手投降！”
宋轻舟挑了挑眉，放下茶杯“所以，我就是在那时候，入了陛下的眼？”
“正是！”正德皇帝点头，指了指曹正淳，“具体的事，让曹公公跟你说吧，这事主要是他负责的，他说得更清楚。”
“老奴遵旨。”曹正淳放下茶壶，躬身说道“其实早在前年大元攻破朔风城之后，东厂就收到了侯爷的消息。只是那时候东厂在江湖上的消息来源，远不如朱无视的天下第一庄，等老奴派人赶到朔风时，上官海棠已经先一步跟您接触了。所以东厂才没有进一步和您接触。”
“直到一年后，东厂这边收到的消息是，您不仅没和朱无视同流合污，反而无意中破坏了朱无视的几个计划，奴婢这才借着巡视防务之便上门拜访。算是先留个好印象，只是让奴婢没想到的是，您好像也不怎么喜欢朱无视，这可着实帮了奴婢不少的忙。”
曹正淳的声音顿了顿，脸上露出几分讨好的笑容“皇上得知这些事后，龙心大悦，期间好几次的贺礼，实则都是皇上的主意，又在嵩山一事后，趁势封您做了神剑侯。”
“哦～原来是这样。”宋轻舟恍然大悟，心里的疑惑终于解开一些。
他就说，当年朔风一战那么大动静，东厂不可能没消息，原来早就盯着他了；还有那些贺礼，什么珍稀药材、名贵首饰，还挺对这院里几人的胃口，合着都是正德皇帝特意安排的。
宋轻舟对着正德皇帝举了举茶杯，笑道“如此的话，我还真要谢谢陛下了，那些东西，倒还真送到我心坎上了。”
嗯，送到自家女人心坎上也算送到自己心坎上，这没毛病，反正小昭她们开心，就等于他开心。
正德皇帝笑着摆手“你要谢，就谢曹公公吧，那些东西都是他挑的。这老狗别的本事没有，揣摩人心的功夫，倒是一流。”
曹正淳闻言却直接跪了下来，连忙说道“奴婢惶恐！”
正德皇帝挥了挥手“站起来吧，朕在和神剑侯夸你，这你都听不出来么？平白扰了兴致。”
“老奴谢陛下恩典！”曹正淳这才起身，依旧躬着背，站在一旁，像个随时待命的仆人。
正德皇帝看向宋轻舟，眼中带着几分期待“神剑侯，明日朕在皇宫设宴，宴请你和几位夫人，你看如何啊？”
宋轻舟却摇了摇头，嘴角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我觉得不怎么样。”
正德皇帝愣了一下，眉头微蹙“哦？为何？”
“陛下想想，若是臣明日露面了，朱无视和南王还会如期起事吗？”宋轻舟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不是我自夸，若我在皇宫内走上一圈，朱无视与南王怕是比那鹌鹑还要老实的多。到时，可就没戏可看了啊。要知道，为了这出大戏，我在朔风可也做了一些后手的。”
正德皇帝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拍着大腿说道“哈哈哈！朕倒是疏忽了！还是神剑侯考虑得周全！”
“陛下，饭什么时候都能吃，酒什么时候都能喝。”宋轻舟的笑容里满是随性“可这样的大戏，一辈子恐怕就这一场，咱们得好好看，认真看，不能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您说对吗？”
“哈哈哈哈！对！太对了！”正德皇帝笑得更欢了，殿内的压抑彻底消散，只剩下正德皇帝肆意的笑声，伴着暖炉的热气和茶香，显得格外轻松
“既然神剑侯有如此雅兴，朕明日就陪你一起，在一旁好好看这场戏！看看朱无视和南王，最后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烛火依旧摇曳，却不再显得暗沉；龙纹屏风依旧威严，却多了几分生动。
而养心殿内的气氛，也从最初的凝重压抑，变的轻松融洽了起来。
该说不说，他宋轻舟也是出息了，都能左右帝王的心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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