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把所有能想到的环节都大致对接、确认了一遍，窗外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何卫国看了看手表，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他拖着略显疲惫但思路清晰了不少的身体，随着下班的人流回到了四合院。
晚上，何家照例围坐在一起吃晚饭。
棒子面粥、窝头、一碟咸菜、一盘清炒白菜，简单却温馨。
何卫国端起碗，却没有立刻动筷子，他看了看父亲何大清，又看了看妹妹何雨水和妻子李小云，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跟大家说个事情。过段时间，我得出趟远门儿，执行厂里的任务，时间……可能不短。”
这话一出，饭桌上的气氛顿时一凝。
李小云立刻放下筷子，脸上写满了担忧：
“啊？这……这又要出去啊？”
“这次是去哪？危不危险呀？”
“不是才安稳没多久吗？”
何雨水也蹙起眉头：
“是啊，大哥，你这才刚消停几天？”
“厂里又有什么新任务了吗？这么着急？”
何卫国点了点头，语气尽量平和：
“嗯，厂里面有个紧急任务，需要出去一趟。”
“具体去哪儿、干什么，有保密要求，我就不细说了，说了对你们也不好。”
“不过你们放心，不是打仗，也没什么特别的危险，就是正经的公干出差。”
“而且这次不是我们运输科单独行动，采购科、保卫科好几个部门的同志都会一起去，互相有照应。”
他见家人还是满脸忧色，又补充道：
“而且这事还得准备一阵子，我估摸着，全套准备下来，我最快也得在家再待上一个星期左右才能动身，没那么快走。”
何大清一直没说话，只是默默听着，这时才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窝头，语气里带着心疼和无奈：
“唉，卫国，你的工作好是好，领导重视，前途也好，可就是……总是这么东奔西跑的，一出差就是十天半个月，有时候还去些险地方。”
“你这整的……家里老老小小，心里也跟着不踏实啊。”
看着何大清担忧的面容，何卫国心里也有些那么一丝丝动容。
同时，一个念头忽然闪进他的脑海——这次“背粮行动”去的是东北，那边地广人稀，粮食情况相对宽松，自己又有空间这个神器在身……
是不是可以趁这个机会，在完成公家任务的同时，也给家里悄悄弄点粮食回来？
何家虽然因为他有工资和补贴，加上他平时注意储备，日子比院里大多数人家好过不少，但粮食这东西，谁家也不会嫌多。
何大清以前就常念叨粮食金贵，想多囤点心里才踏实。
现在这机会，可以说是千载难逢。
公家的粮食他自然不能动，但用自己的钱，通过私人途径少量换购一些，应该问题不大，也能极大改善家里的伙食和抗风险能力。
想到这里，何卫国看着何大清，开口道：
“爸，您别太担心，我心里有数。”
“对了，正好问您个事儿。” 他压低了些声音：
“您手头现在，大概还能拿出多少钱？”
“我指的是现钱，或者能马上换成钱的东西。”
何大清听何卫国这么一问，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立刻浮现出担忧的神色。
他还以为何卫国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难处，急需用钱，赶紧放下碗筷，急切地开口：
“卫国，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要用钱？你要用钱的话，跟爹说！多的我也没有，这些年零零总总省吃俭用，千把块钱还是有的。”
“你要急用，爹明天就去取，全拿出来给你！”
“咱家再难，也不能让你在外头作难！”
何大清话音刚落，旁边的傻柱也急了，他脑子直，一听大哥要用钱，那肯定是大事，也顾不得细想，连忙表态：
“大哥！你要用钱？要多少？我跟翠兰这儿……我们结婚后也攒了些，不多，但也有几百块！”
“你要的话，我全给你拿！” 他说着就要起身回屋拿钱。
连正在埋头喝粥的何雨水也抬起头，小脸上满是认真：
“大哥，我……我也有钱！”
“你们平时给我的零花钱、压岁钱，我都攒着呢，没乱花，有二百多块！”
“你要用，我都给你！”
小姑娘虽然不太清楚具体什么事，但看父亲和二哥都这么紧张，她也觉得必须出力。
一大妈也放下筷子，眉头紧蹙，语气满是关切：
“卫国，你跟大妈说实话，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了？要用钱？”
“你大妈我……现钱是没多少，但我娘家陪嫁过来有个银镯子，老物件了，成色还行。”
“你拿去，找信托商店或者懂行的人卖了，你看能换多少钱先用着！”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说句实在话，眼前这一幕，让何卫国心里涌起一股滚烫的暖流。
他原本只是想问问父亲手头有多少闲钱，好盘算着利用这次出差的机会，顺便给家里弄点粮食，解决父亲一直念叨的“存粮”心事。
哪想到家人误会他是急需用钱，竟然一个个毫不犹豫地要把家底都掏出来支持他！
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亲情，在物质匮乏的年代，显得格外珍贵，也格外沉重。
他赶紧摆了摆手，脸上露出哭笑不得又感动的神色，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哎哟喂！停！停！打住！”
“你们这都弄的哪一出啊？想哪儿去了！”
他环视一圈，看着家人依旧担忧不解的眼神，哭笑不得地解释：
“我能差你们那几个钱啊？”
“我也没犯什么事儿，工作上也好好的！你们别瞎紧张！”
见大家情绪稍微缓和，但疑惑更甚，何卫国压低了些声音，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我是有个重要的事儿要跟你们商量，但前提是，我说了，大家伙必须把嘴巴给我闭严实了！”
“今儿这话，出得我口，入得你们耳，绝不能让第六个人知道！”
他这话一说，饭桌上的气氛顿时又凝重起来。何大清、傻柱、何雨水、一大妈互相看了看，都郑重地点了点头，连最小的何雨水也学着大人的样子，用力抿紧了嘴巴，一副“我绝对不说”的认真模样。
何卫国这才稍微放松些，只有桌边几人能听清的声音开口道：
“是这样的。我这次出的这个任务，要去的地方……那边的情况，估计比咱们这儿宽松点，粮食应该能有些富余。”
他看向何大清：
“您之前不是总念叨，说这心里不踏实，想方设法要存点粮，怕往后日子更紧吗？”
“我寻思着，这次我正好去那边公干，有机会的话，能不能……顺便，用咱自家的钱，私下里换购一点粮食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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