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卫国开完会后,没有耽搁,很快便回到了运输科。
科室里,陈大福正埋头整理着运输单据,张婷婷在一旁帮忙核对。
气氛一如往常,但他们并不知道,一场关乎全厂命运的重大行动,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
何卫国走到陈大福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严肃地低声道:
“老陈,来,我给你说个事情。”
陈大福抬起头,看到何卫国凝重的表情,心里立刻提了起来:
“科长,怎么了?有什么指示您说。”
何卫国示意他靠近些,压低了声音:
“刚刚去厂里开了个紧急会议。厂里面……有一项极其重要、风险也很高的紧急任务,要交给咱们运输科。”
陈大福一听,脸色瞬间郑重起来,腰板也不自觉地挺直了:
“科长,具体是什么任务?需要我们做什么?”
何卫国摇了摇头:
“具体的任务内容,现在还不能扩散,有严格的保密纪律,我也不能详细告诉大家伙。”
“但老陈,你作为科里的大管家,我心里的人,这件事你心里必须先有个数。”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可能要亲自带队出去跑一趟,路程不近,时间也不会短。”
“我不在的时候,科里的日常运转,尤其是车辆的调度、日常短途运输任务的安排,你要多辛苦,替我死死地盯紧了!”
“绝不能出任何纰漏,明白吗?”
陈大福这边还没来得及郑重答复,旁边竖着耳朵听的张婷婷就忍不住叽叽喳喳地开口了,语气里带着担忧和不解:
“科长!你怎么又要出去啊?”
“你这……这不是才从西南那边支援建设回来没多久吗?”
“你看你这回来,屁股在办公室还没坐热乎呢,这又要走!厂里就不能让你歇歇吗?”
何卫国看着这个心直口快、真心关心自己的下属,心里一暖,但脸上却只能露出无奈的笑容:
“婷婷啊,厂里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这次的任务……关乎到大家伙的切身利益。”
“不光是我们科,好几个科室的同志都要一起行动,是厂里当前的头等大事。”
张婷婷还是忍不住追问:
“那……科长,到底是什么任务呀?这么神秘,这么急?”
何卫国收敛了笑容,正色道:
“婷婷,这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了。”
“刚刚不是说了吗?”
“厂领导亲自定的纪律,不让扩散。记住,管好自己的嘴。”
张婷婷见何卫国如此严肃,知道事情不简单,只得撇了撇嘴,闷闷地“哦”了一声,但还是忍不住关心:
“好吧,科长……那你……你什么时候走啊?危险不危险?”
何卫国沉吟了一下,开口道:
“嗯,具体出发时间还没定,要看情况。”
“估摸着……至少还得准备一个星期左右。”
他心里是这么盘算的,首先必须等采购科孙科长他们派出的先遣小组抵达东北,摸清情况、建立好初步的采购渠道和临时囤积点,自己这边才能确定具体的出发时间、路线和车辆人员配置。这期间,正是宝贵的准备窗口。
张婷婷一听还要等一个星期,心情似乎好了一点点:
“那还好,科长能跟您在科里多待几天就多待几天呗。”
这时,陈大福才从最初的震惊中完全回过神来,他深知能被何卫国如此郑重交代的任务,绝对非同小可。
他挺起胸膛,沉声问道:
“科长,那你需要我们,嗯,我这边,现在马上帮忙做什么吗?”
何卫国点了点头,语气果断地开始布置:
“老陈,现在需要你立刻去做几件事情。”
“ 第一,也是最要紧的!你马上以‘长途车辆秋季集中检修与驾驶员长途强化训练’的名义,在咱们科里,秘密筛选出6到8名司机。要求就三点:
技术必须顶尖,开得了烂路,应付得了复杂车况,有跑过长途经验的优先!
1. 政审必须绝对干净,历史清白,社会关系简单。
2. 性格要稳,嘴巴要紧!要那种能严守秘密,不该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蹦的! 你先初步拟定一个名单,把人悄悄找来,最终由我来面试拍板。记住,整个过程要自然,不能引起不必要的猜测!”
陈大福立刻领会了意图,点头道:
“明白,科长!是现在就去办吗?”
“对,现在就去!越快越好!”
何卫国斩钉截铁。
陈大福也不啰嗦,立刻把手里的单据整理好放一边,拿起自己的笔记本就匆匆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
“科长,您等我消息,我很快就能初步筛出人来!”
何卫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这才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小办公室。
关上门,坐在椅子上,他点了一支烟,却没有马上抽,只是看着袅袅升起的青烟,心里颇为复杂。
东北那个地方……他是去过的。
而且在那里待的时间,虽然不算特别长,但也不算短。
当年抗美援朝,部队就是从东北集结出发,回国后也在东北的军区驻地休整过几个月。
对于东北,他最大的感受就是——冷,深入骨髓的冷,以及那种辽阔黑土地所独有的、略带粗犷的生命力。
从四九城到东北腹地,少说也有一千多公里。
这年代的路况,地图上标的距离和实际跑起来完全是两回事。
国道少,多是省道甚至土路,遇到修路、桥断还得绕行,实际里程只多不少。
而且现在虽是开春,关内已见暖意,但关外,尤其是黑龙江、吉林部分地区,“倒春寒”厉害,冰雪恐怕都还未完全消融。
车队一旦进入那些区域,速度、油耗、危险性都会成倍增加!
这一去,车辆必须进行最高级别的保养检修,备用轮胎、燃油、防滑链、全套维修工具和易损配件一样都不能少.
人员的防寒衣物、足够的干粮、常用药品,甚至……为了应对可能的路遇不测,一些必要的“防身家伙”也得想办法备上。
最关键的是,这一切准备,还得等采购科那边的消息。
他们选定的“仓库”地点在哪里?
是在交通相对便利的城镇附近,还是在更偏僻的公社、农场?
这直接决定了车队最后一段路的难易程度和隐蔽要求。
所以说,这次“背粮行动”,虽然是厂领导班子集体制定的策略,是不得已而为之的“险招”,但这些事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
万事必须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
这虽然不是真枪实弹的打仗,但某种程度上,和打仗也没什么区别——它关系到身后轧钢厂上万工人和家属的饭碗!
这次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否则,引发的连锁反应和麻烦,将是不可估量的。
何卫国正凝神思考着各项细节,没过多长时间,办公室的门就被轻轻敲响了。
“进来。”
陈大福推门进来,身后跟着六名司机。
何卫国抬眼看去,这几人当中,大部分是生面孔,并非他平时最熟悉、经常跑重要任务的那几个“王牌”司机。
看得出来,陈大福在选人时确实用了心,充分考虑到了“低调”和“可靠”的要求。
这几位师傅普遍年纪在三十岁上下,面相朴实,眼神沉稳,没有那种油滑之气。
他们进屋后,安静地站成一排,目光平视,等待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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