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几分钟，门外走进来一个人，脚步很轻。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表情是张家一贯的一板一眼。
但是这个人，虞栖迟抬头看了，比张海楼看着顺眼极了。
“张海琪。”张海琪走进来，先是对着张起灵点了点头，随后才对着虞栖迟自我介绍。
“你就是知道我身世的人？”
虞栖迟心里其实也有了大概的猜测，没想到真的是她。
“不，真正知道的人是张海侠。”
“我好像聋了。”
虞栖迟心里一惊，在心里说，我好像精神不正常了，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看见活的张海侠。
忽然就听不下去自己的身世了。
她绕过张海琪和张海侠，径直走到院子，默默寻找一个角落，蹲下拔草。
一个叶子一句话。
“活的。”
“我是精神病。”
“我是聋子。”
“这世界有毒。”
开始循环，过了几分钟，一小片地的草被拔秃了。
后边几个人都有点纳闷，虞栖迟这是什么操作。虽然疑惑，但是没拦着。
孩子挺受宠的，犯病没人拦着。
拔了大概十分钟吧！
完事了。
虞栖迟猛的站起来，转身看着张海侠，她惊讶，“活的！”
“我其实不认识你，也不信梦中的事情会是真的。但是只有那一次，你的一句话，救了我一命。”
张海侠嘴角弧度并不是很深，但是并不是那种很冷漠，而是让人觉得很亲近。
就像孩子喜欢的那种亲和力。
这么说吧，刚才还板着脸，现在变得特别快。
“这帽子太高了，我脑袋不够长。”虞栖迟走到黑瞎子旁边，下意识问了一句，“我来之前是不是吃毒蘑菇了？”
“有可能，要不我们回北京冷静冷静。”黑瞎子依旧配合，手很熟练的搭在虞栖迟的肩膀上。
他总觉得不止哑巴张，惦记鱼儿的这里的人不止一个。
虞栖迟并不是样貌吸引人，而是性格上的阳光，她说话从来不夹带算计。就像黑暗中，找不到路的人，终于遇到了一抹蜡烛的微光。
“一会打起来，我分你一块。”虞栖迟盯着张海侠。
她都怀疑除了张起灵，剩下的张家人都是假的。
“一块金子？”黑瞎子挑眉，头一回感觉到了虞栖迟的大方。
但是好像他们想的不是一个。
“你想多了，一块钱。”虞栖迟摇头，抬头认真的看着黑瞎子，话语也特别认真。
金子还没到手呢，一块钱不能再多了。
“彩礼吗？”黑瞎子说这句的时候，张家的几个人全都看向张起灵。
他们还在心里默契的想到同一句，族长，这还能忍吗？
撬墙角都撬到家里来了。
“什么彩礼？”虞栖迟对黑瞎子突如其来的拐弯，懵住了。
对话跟做梦似的，梦到哪句说哪句？
那还能唠嗑了吗？
“你给我一块钱，太多了，我没钱找零钱给你，我把我抵押给你。”黑瞎子余光瞥了眼五个姓张的人。
当着他们面，把鱼儿钓走。
“我也觉得太多了，但是剩下的就当赏你的吧！”
不想要。
养着费钱。
虞栖迟和黑瞎子无视五“张”，一本正经的聊着老奶奶梦话，乱七八糟的。
“那不行，太不好意思了。我们去吃饭，然后研究研究一块钱的巨款怎么把我赔给你才合适。”
黑瞎子很自然的拉着虞栖迟的手，转身就要朝着杂草横生的院子大门外走去。
身后被盯着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你还真别说，我真饿了。”虞栖迟一想到吃，啥也不想听了。
重要的就是吃饭，活着，还有更重要的，活着花钱。
她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被黑瞎子握着，只感觉后边的脚步声合在一起，很有压迫力。
但是她不回头，她怕张起灵一个眼神刀了她。就是莫名有种怪异的感觉，好像是从张起灵那来的。
张海楼走在最边上，他忽然说道。“族长，空气被醋腌制的恰到好处，我呼吸一口，牙倒了，太厉害了。回头我买点菜，在空气中腌点咸菜。”
张起灵睨了他一眼，一脚踹了过去。
这回虞栖迟回头了，也不知道从哪抓来一把瓜子，边嗑瓜子边看张海楼挨揍。挺热闹，不看白不看。可是没想到哦，看个戏把自己搭进去了。
张海楼突然朝着虞栖迟这边跑，经过她肩膀的时候，忽然抓住她的衣服，也就用了个巧劲，张起灵追过来的时候，正好两人撞在一起。
能躲的人没躲，躲不开的把张海楼骂了好多遍在心里。
黑瞎子就在旁边，没想到张海楼损成这样，他记住了。以后有张海楼的地方，鱼儿不能让他靠近。
张家人都蔫坏。
越不说话，蔫坏等级越高。
张起灵顺手扶住虞栖迟的后背，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
虞栖迟抬头的功夫，张起灵刚好低头。
巧克力豆谈合同，巧合来了。
这次虞栖迟从脸到脖子都红了，她又没咬过张起灵，这次肯定不是像黑瞎子那种故意的报复。
她快速的眨了眨眼睛，用手推了几下张起灵，才发现他纹丝不动，甚至他加深了这个巧合。
黑瞎子眸色一暗，上前一步，刚要将虞栖迟拯救出来，结果……
虞栖迟来狠劲了，一口咬在张起灵的舌尖上，血腥味蔓延。
“你馋肉了？”
到这了，她都没多想，真的，不是特别纯和傻。
八成是没有情这根筋。
“嗯。”
张起灵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似乎察觉到了不正常的地方。
不止张起灵，黑瞎子也察觉到了。他们两个同时看向张海侠。
他们肯定知道。
虞栖迟这种表现好几次了，压根就像没有某种欲望的人。这种想法一出现，她不是人这种可能更加确定了。
“族长，要不找个地方，边吃边聊，放心，那地方绝对靠谱，不会泄露一点信息。”张海客说道。
张起灵点头，原以为是个木头，没想到比木头还难开窍。
这也算是一项重大任务了。
让一只麒麟开人类的窍，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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