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胡惊弦只觉身体的剧痛感越来越强烈,烧焦的半边身体上好些皮肤渐渐绽开了巨大的水泡,焦黑的皮肤因为撑开而显得白了一些。
胡惊弦仔细打量自己那焦香的身体,恶狠狠地笑。
她的半个身体被严重烧伤,亚瑟的小皮袋子中没有找到治疗药水,她又不认识草药,所以,她就没有办法治疗,只能等死了?
胡惊弦看着眼前碧绿的树林,疯狂大笑:“书中自有……不对,大自然中自有颜如玉,大自然中自有黄金屋,人到大自然前必有路,人要亲近大自然!”
“大自然有消炎神药叶绿素!”
胡惊弦用力折断了一根树枝,将完全不认识的树叶和野草塞进嘴里嚼烂,仔细地涂抹在严重烧伤的皮肤上。
涂抹了“原生态叶绿素”会不会伤口感染更严重?会不会死?
胡惊弦恶狠狠地笑,不涂肯定发炎发烧然后嗝屁,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她将混合着汁液和口水的狗屎绿色液体一遍遍涂抹在烧焦的皮肤上,没有感觉到清凉,反而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是杀菌消炎,还是中毒了。
胡惊弦面无表情:“这是纯正的叶绿素,叶绿素能够抑菌,能够消炎,口水也有消炎作用……”
“……再多抹点……”
“……这么好的树叶留给虫子和长颈鹿,太浪费了,不如把这一排树的树叶都嚼烂了……”
“……嘴巴好涩……”
“……以后胡某就是强悍无比的绿巨人!”
“……胡某拥有绿巨人的身体素质,再学了魔法,胡某就是巨灵神!”
小女孩子卖力采摘树叶,学着姐姐的模样放到嘴里嚼烂,然后呸呸呸吐出来,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姐姐的身上:“姐姐,这样你是不是就不疼了?”
胡惊弦认真道:“有凯罗尔在,姐姐一点都不疼。”
忽然,胡惊弦眼前渐渐模糊,一片血红色飞快遮挡了视线,然后一秒变成黑色,眼前什么都看不见,强烈的晕眩感瞬间袭来。
胡惊弦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是“狗屎,‘眼前一黑晕倒’竟然是真的。”
……
胡惊弦睁开眼睛,眼前的房间空荡荡的,除了客厅中有一张沙发,几乎是家徒四壁。
她看着那张沙发,轻轻按着沙发的一角。
沙发的皮垫不自然地缓缓陷下,比四周的弹性差了好多。
这是她时常坐在这里造成的。
胡惊弦缓缓直起身,环顾四周。
这是她的家,不需要家具,不需要照片,不需要房产证,这里就是她熟悉的家。
她轻轻颤抖,这是她想要回去,却回不去的家。
她这是莫名其妙地回来了?
胡惊弦轻轻打开次卧的房门,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没有浅灰色的床,没有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用了四五十年的大红凤凰和鲜花的床单,没有堆满了药片和保温杯的床头柜,没有乳白色的衣柜,没有放着书、老花镜和毛毯的飘窗……
以及,没有总是唠叨的母亲,没有寻常到扔进人群就找不到的父亲。
胡惊弦灿烂地笑,这不是她的家。
她随手推开了光线明亮又宽敞的主卧的门,随意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回到了客厅。
这不是她回到了自己的地球上的家。
也不是她思念地球上的家,而在脑海中构建出来的景象。
她可能软弱的无比思念父母和家,但绝不可能连自己的父母和家都想象不出来,或者从记忆中找不到他们的模样。
胡惊弦冷冷地打量着空荡荡的房子。
这里到底是哪里?
窗外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却不像是夜晚,因为房间内的光线是自然光。
胡惊弦慢慢地在房间内各处走了一圈,最终停留在房门前。
推开房门,会不会就有答案?
屋子外会是什么?
胡惊弦的呼吸没有变的急促,心跳平稳,缓缓地握紧了门把手,无论是什么,她都要搞个明白。
陡然,以前的一切都变成了碎片。
四周变成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一道光芒从远处飞来,瞬间划破了黑暗。
胡惊弦陡然惊醒,眼前有些模糊,全身上下都疼得厉害,半边身体更是疼得无法形容。
恍惚中,身边似乎有人尖声叫嚷着什么。
胡惊弦定了定神,四周的声音越来越真切。
“……滚开!不许靠近我姐姐!”
“……滚开!滚开!”
她眼前从模糊渐渐变得清晰。
天色已黑,篝火照亮四周,七八头狼包围着她。
小女孩子拿着一根着火的树枝,挡在胡惊弦身前奋力挥舞,时而跑到左边,时而跑到右边,竭力驱赶靠近的狼群。
只是小小的女孩子哪里有力量对付狼群?
一头饿狼陡然从一侧扑向地上的胡惊弦,小女孩子尖叫着奋力扑向胡惊弦,用力张开手臂,死死地抱住她,闭上眼,将后背对着饿狼:“姐姐!”
“噗!”狼头飞起数米高,滚烫的狼血落在了小女孩子的身上。
胡惊弦的声音轻柔:“凯罗尔乖,姐姐醒了。”
小女孩子猛然睁开眼睛,欢喜地看着胡惊弦,大声欢呼:“姐姐!”
胡惊弦微笑着,反手又是一剑,手中的白骨短剑再次将一头扑上来的饿狼砍成两截。
四周数头饿狼被鲜血刺激,发疯般冲了上来,胡惊弦随手又斩杀数头狼,剩余的狼群呜咽几声,无声无息潜入了森林之中,很快消失不见。
胡惊弦环顾四周,平静的夜色下不见半分兽鸣,唯有河水鸣溅溅。
她低下头,看着依然紧紧地抱着她,笑得开心极了的小女孩子凯罗尔,认真地道:“凯罗尔,姐姐重新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凯罗尔无辜的眨眼,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胡惊弦感受着小女孩子紧紧地拥抱和温暖,俯视她的眼睛,微笑着,道:“人事略如春梦过,年光不啻惊弦发。”
“姐姐是胡惊弦,你就叫胡惊年。”
小女孩子委屈地看胡惊弦,扁嘴:“没有凯罗尔好听……”
瞅瞅姐姐,又大度地向身后摆手:“好吧,我以后就叫胡惊年。”
红色的火光下,胡惊弦浑身暖洋洋的,欢笑着将胡惊年瘦瘦小小的身体高举过顶,仿佛举到了圆月之上:“以后,你就是我胡惊弦的妹妹胡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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