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晋军的哈喇子差点滴到手机屏幕上。
《玄门接单App》的新订单弹窗还在闪,他揉了把眼睛,又看了遍备注——老座钟半夜敲十三下,指针倒着转,钟摆上坐个穿马褂的老头。
“2500块啊兄弟们。”他把手机往邓梓泓眼前怼,“比上次屠户那单少500,但胜在干净,不用洗满是油的围裙。”
邓梓泓正用铁丝球刷碗,闻言动作一顿,铁丝球刮过瓷碗的声音剌得人耳朵疼。“老座钟属阴,尤其是民国前的老物件,容易缠上执念深的灵体。”他把碗往灶台上一放,水渍顺着碗沿往下滴,“穿马褂的老头,十有八九是修钟表的匠人,执念困在钟里了。”
“管他啥匠人,能换钱就行。”沈晋军摸出电动车钥匙,“张梓霖,相机电池充满没?这单拍出来绝对上热门——‘老座钟成精,半夜跳机械舞’。”
张梓霖正对着饿死鬼的空碗发呆,闻言猛地回神:“充、充满了!不过刚才萧医生发微信说,老钟表店老板有高血压,咱去了别吓着人家。”
“放心,我专业。”沈晋军拍胸脯,“上次给王太太家驱‘馋鬼’,不就没吓着她家贵宾犬吗?”
叶瑾妍的声音从桃木剑里飘出来,带着点笑:“你是没吓着狗,把王太太的奶油蛋糕全蹭狗身上了。”
“那是战术失误。”沈晋军翻身上电动车,车座硌得他龇牙咧嘴——上次追野猪时摔凹的地方还没修。“走了走了,去晚了老座钟该敲第十四下了。”
邓梓泓拎着黄布包跟在后头,张梓霖骑着共享单车,车筐里塞着三脚架,一路“叮铃哐啷”响。三个人两台车,在夜里的街道上歪歪扭扭地晃,活像三只偷油的耗子。
老钟表店在城西的老巷里,木门上的铜环都锈成了绿色。沈晋军刚要敲门,门板突然“吱呀”一声自己开了条缝,一股冷风“嗖”地钻出来,带着股机油和铁锈的味。
“够应景啊。”沈晋军搓搓胳膊,从邓梓泓包里摸出个手电筒,光柱在店里扫了一圈——货架上摆满了钟表,有的指针停着,有的还在转,滴答声混在一起,听得人头皮发麻。
最显眼的是墙角的老座钟,得有半人高,红木外壳雕着缠枝莲,钟摆垂在玻璃罩里,果然没动。
“没动静啊。”张梓霖把相机架好,镜头对着座钟,“是不是咱来早了?”
话音刚落,整间店的钟表突然“铛”地响了一声,所有指针“唰”地转成了十二点。沈晋军吓得手电筒都掉了,正好照到玻璃罩里——钟摆上真坐着个穿马褂的老头,脑袋耷拉着,看不清脸。
“来了来了!”沈晋军拽着邓梓泓往后躲,“老邓,快甩符!”
邓梓泓刚掏出黄符,就见老头突然抬起头,脸皱得像块老树皮,瞪着他们说:“别动那钟!”
声音跟砂纸磨木头似的,沈晋军腿肚子都软了,偏偏嘴还硬:“大爷,我们是来修钟的……哦不,驱邪的!”
老头突然笑了,笑起来满脸褶子都在动:“我不是邪祟,我是这店的老掌柜,姓周。”他指了指钟摆,“这钟是我年轻时做的,咽气那天停的,昨晚突然自己转起来了,还敲了十三下——我估摸着,是有人动了我藏在钟里的东西。”
沈晋军眼睛一亮:“藏东西?金银珠宝?”
周老头没理他,飘出玻璃罩,马褂下摆扫过货架,带起一串“叮当”声:“我藏了本修钟的笔记,夹在钟摆后头的夹板里。昨天有个穿黑风衣的,戴着个银面具,把钟拆了一半,没找到笔记又装回去了,估计是没装对,才让钟乱敲。”
“黑风衣银面具?”邓梓泓突然皱眉,“上个月城东老相机店丢了本民国相册,老板说看到个戴银面具的人。”
叶瑾妍的声音在沈晋军耳边响:“这老头身上没戾气,不像害人的。但他说的银面具,跟‘黑月会’的标志有点像——我之前在王太太家的监控里见过类似的纹身。”
沈晋军没听见似的,正踮脚往钟摆后头瞅:“周大爷,您那笔记值钱不?要是值钱,咱帮您找出来,分我们点?”
周老头气笑了,马褂袖子一挥,钟摆突然自己晃起来,带着玻璃罩“哐当”撞了下外壳:“小兔崽子,那笔记是给我徒弟的,分你?分你两巴掌!”
“别别别。”沈晋军赶紧摆手,“开玩笑呢大爷。老邓,搭把手拆钟啊。”
邓梓泓没动,指着货架:“那些小钟怎么回事?刚才全响了。”
周老头叹口气:“都是我修过的钟,认我这老骨头。刚才那银面具的,身上带着股邪乎气,把它们吓得够呛,现在见着活人气,就跟着起哄。”
张梓霖突然“啊”了一声,指着相机屏幕:“晋军你看!相机拍到周大爷的影子了!”
屏幕里,周老头的影子清清楚楚映在墙上,还对着镜头比了个耶。沈晋军凑过去看,突然拍大腿:“大爷您挺潮啊!会比耶!”
周老头的影子僵了僵,突然飘到沈晋军身后,马褂领子勒住他脖子:“少贫嘴,赶紧拆钟!再等那银面具的来了,笔记就保不住了!”
沈晋军被勒得直翻白眼,邓梓泓已经掏出工具开始拆钟壳。红木壳子看着老,钉子锈得厉害,他撬了两下没撬开。沈晋军挣脱周老头的“锁喉”,从包里摸出把螺丝刀——还是上次修电动车座的那把,递过去:“用这个,我这工具,撬核桃都行。”
还真管用,“咔哒”一声,钟壳开了。钟摆后头果然有块夹板,邓梓泓伸手一摸,摸出个牛皮本子,纸都黄得发脆。
周老头突然激动起来,马褂都飘起来了:“就是这个!我徒弟当年跟我学修钟,后来去参军,我答应给他留着……”
话没说完,店门突然被踹开,一个穿黑风衣的人站在门口,脸上戴着个银面具,手里拎着把锤子——正是周老头说的银面具。
“把本子给我。”银面具的声音像机械合成的,听不出男女。
沈晋军把邓梓泓往身后一拽,自己举着螺丝刀:“想要?问过我这‘玄门第一撬棍’没!”
银面具没废话,一锤子砸向货架,钟表碎了一地,碎玻璃里突然钻出好几个小影子,都是些带齿轮的小灵体,吱吱呀呀地扑过来——想来是那些被砸的钟表化的。
邓梓泓赶紧甩符,黄符落在小影子上,“滋滋”冒白烟。张梓霖举着相机边退边拍,还不忘喊:“晋军小心!左边!”
沈晋军挥着螺丝刀乱舞,居然真把个小影子捅飞了。周老头的影子在店里飘来飘去,凡是被他碰到的小影子都安静下来,还帮着挡了银面具一下锤子。
“快带笔记走!”周老头喊,“我拖着他!”
邓梓泓拽起沈晋军就往外跑,张梓霖抱着相机跟在后头。沈晋军边跑边喊:“大爷再见!下次给您烧个智能手机!能视频的那种!”
身后传来周老头的笑骂声,还有银面具气急败坏的吼叫,以及……老座钟“铛铛铛”敲了十三下,这次敲得特别响,像是在给他们送行。
跑到巷口,沈晋军喘着粗气回头看,老钟表店的灯突然灭了。他摸出手机看《玄门接单App》,订单显示“已完成”,2500块到账了。
“赚了赚了。”他戳了戳屏幕,“就是老座钟敲十三下,听得我有点瘆得慌。”
邓梓泓把牛皮本子揣进黄布包,眉头紧锁:“银面具和‘黑月会’脱不了关系,这笔记里说不定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张梓霖突然“哇”了一声,举着相机:“你们看我拍到啥了!周大爷在钟顶上比了个中指,对着银面具!”
沈晋军抢过相机看,突然笑喷了:“这老头,比我还损!”
叶瑾妍的声音带着笑意飘出来:“下次接单,说不定能接到帮周大爷烧智能手机的活儿呢。”
“那得收双倍价钱。”沈晋军翻身上电动车,车座还是硌得慌,“走,找萧医生报销医药费去——刚才被勒得嗓子疼。”
邓梓泓在后头哼了一声,脚步却没停。张梓霖骑着共享单车,车筐里的三脚架还在响,三个人又歪歪扭扭地晃进夜色里,身后老座钟的余响慢慢散了,只有手机里到账的提示音,清脆得像枚刚上弦的新钟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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