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同日申时
地点：黑风堂后山地牢与戏楼——地牢建在山体里，潮湿的石壁上滴着水，“滴答滴答”的声音在空旷的地牢里格外刺耳，像催命的钟摆。墙壁上挂着的刑具泛着冷光：烧得发红的烙铁（烙铁尖冒着青烟，烤得周围的空气发烫，上面沾着黑色的焦痕）、生锈的夹棍（齿痕里还沾着旧血，铁链上缠着干枯的皮肉）、带倒刺的铁链（链节上的倒刺锋利得能划破皮肤）、装满盐水的木桶（水面浮着几只死老鼠，散发着腐臭味，蛆虫在老鼠尸体上爬动）。
地牢中央的铁制刑架上，绑着白面的小舅子白二狗——他穿着囚服，衣服上沾着泥和血，领口破了一个大洞，露出锁骨上的伤疤（去年跟人打架留下的）。他的手腕和脚踝被铁链勒出紫痕，皮肤因疼痛而扭曲，脸上满是汗水和恐惧，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嘴里还嘟囔着：“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杀我……”
黄榴莲坐在地牢角落的椅子上，手里握着影子的短匕——刀鞘上沾着影子的血，已经干涸，呈暗红色。他的脸色铁青，左眼下方的伤疤被气得发红，手指敲击椅子扶手的节奏越来越快，整个地牢里只有他的敲击声和白二狗的呻吟声。
8大金刚、水蛇刘、阿水、墨影围在刑架旁，水蛇刘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铜鱼哨被捏得变形，哨身的铜绿都掉了一块：“这个河马！我真是瞎了眼，居然把他当副手！当年他快饿死的时候，是我给了他一碗饭吃，现在他居然背叛我，还抓了影先生！黄兄弟，你放心，我现在就带弟兄去蛇湾，把这叛徒抓回来，扒了他的皮，抽他的筋！”
“刘盟主，冷静点。”黄榴莲按住水蛇刘的肩膀，手指能感觉到水蛇刘的肌肉在颤抖，“影子被抓，青蛇肯定知道了咱们的计划，现在去蛇湾，就是自投罗网。咱们得先搞清楚青蛇的新布局，再调整计划。”
他转向墨影，语气平静却带着威严：“墨影，你详细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影子被抓时，河马说了什么？暗哨的武器有哪些？蛇湾的布防有没有变化？”
墨影躬身回答，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是影子的副手，影子被抓，他心里满是愧疚：“回总舵主，当时河马喊‘青蛇舵主给的好处更多’，还吹了蛇哨；暗哨的武器有弩箭（箭尖淬毒）、短刀，还有两个暗哨拿着火枪；蛇湾的布防增加了，主木屋周围加了五个守卫，手里都拿着火枪，武器库的门口加了两个暗哨，拿着火油弹。”
“火油弹……”黄榴莲手指敲击着短匕的刀鞘，陷入沉思——青蛇把火油弹放在武器库门口，显然是怕有人偷袭武器库，这说明河马不仅报了信，还告诉了青蛇他们的目标是武器库。
铁山握紧板斧，斧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总舵主，咱们不能等！影子先生还在青蛇手里，要是晚了，他会有危险！不如咱们明天提前进攻，打青蛇个措手不及！”
“不行。”算盘推了推断腿眼镜，手里的铁算盘“嗒嗒”响了两声，“咱们的武器还没准备好，火油弹只有二十枚，火枪只有五把，要是提前进攻，弟兄们会伤亡很大。而且，青蛇增加了守卫，咱们不知道他的具体布防，贸然进攻会吃亏。”
“那怎么办？”水蛇刘急得直跺脚，铜鱼哨掉在地上，他弯腰捡起来，吹了一声，却没声音——哨子被捏坏了。
黄榴莲看向刑架上的白二狗，眼睛亮了起来：“有办法了——审白二狗！他知道主木屋的布防，还跟河马见过面，肯定知道不少消息。刀疤，把白二狗的嘴撬开，不用刑具，用‘攻心计’。”
刀疤领命，走到白二狗面前，手里拿着一张纸条——那是墨影从河马的小弟胖墩身上搜出来的，上面写着“杀白二狗灭口”，字迹是河马的，歪歪扭扭。刀疤把纸条放在白二狗面前：“白二狗，你看看这是什么？”
白二狗睁开眼睛，看到纸条上的字，脸色瞬间惨白，身体抖得更厉害了：“这……这不是我的字……是谁写的？”
“是河马写的。”黄榴莲走到白二狗面前，声音很冷，“昨天他去柴房看你，不是关心你，是套你的话，问你主木屋的布防。现在他投靠了青蛇，青蛇让他杀你灭口，因为你知道太多秘密，留着你没用。”
“不……不会的……”白二狗的眼泪流了下来，嘴里喃喃着，“河马跟我姐夫是朋友，他不会杀我的……”
“朋友？”黄榴莲冷笑，从怀里掏出另一张纸条——那是模仿青蛇的笔迹写的，上面写着“河马：杀白二狗，赏大洋五十，武器库火枪一把”，旁边盖着仿造的青蛇私印。“这是青蛇写给河马的命令，你自己看！”
白二狗接过纸条，手抖得厉害，纸条掉在地上。他突然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愤怒和恐惧：“骗子！都是骗子！我姐夫骗我，河马也骗我！”他突然对着黄榴莲大喊，“我跟你们合作！我告诉你们主木屋的布防，你们帮我杀了河马和青蛇，我要报仇！”
“很好。”黄榴莲点头，示意刀疤解开白二狗的铁链——白二狗瘫在地上，刀疤递给他一杯水，他喝了一口，缓了缓，开始说：“主木屋有二十个守卫，十个在正门，拿着火枪；五个在侧门，拿着弩箭；五个在武器库门口，拿着火油弹。武器库在主木屋的地窖里，有五十枚火油弹、二十把火枪，还有一箱鸦片，都是上好的云土。影子先生被关在西侧的柴房，柴房里有两个守卫，拿着短刀；阿水的家人被关在东侧的地窖，有两个守卫，拿着火枪……”
算盘赶紧拿出纸笔，笔尖在纸上飞快地写着，很快整理出一份详细的布防清单：
- 主木屋正门：10人，火枪10把
- 侧门：5人，弩箭5把（箭尖淬毒）
- 武器库门口：5人，火油弹5枚
- 西侧柴房（影子关押处）：2人，短刀2把
- 东侧地窖（阿水家人关押处）：2人，火枪2把
- 武器库地窖：火油弹50枚、火枪20把、鸦片1箱
黄榴莲看着清单，对众人说：“调整计划：
1. 铁山带1-20号刀斧手，明天卯时进攻主木屋正门，用炸药炸开大门，吸引守卫注意力，务必缠住正门的10个火枪守卫；
2. 浪里白带31-40号刀斧手，从水路绕到主木屋后侧，偷袭西侧柴房，救回影子先生，注意避开侧门的弩箭守卫；
3. 水蛇刘带大河盟的15个弟兄，进攻东侧地窖，救回阿水的家人，地窖的守卫有火枪，要小心；
4. 我带21-30号刀斧手、算盘、石敢当，偷袭武器库地窖，抢回火油弹和火枪，阿水跟我一起，负责打开地窖的铜鱼机关；
5. 墨影带5个门徒，埋伏在主木屋附近的芦苇丛里，盯着河马的动向，一旦他出现，立刻杀了他，别让他逃跑；
6. 鸿雁带信鸽，在黑风堂和蛇湾之间传递消息，一旦发现法租界巡捕的动静，立刻报信；
7. 米缸带5个徒弟，在蛇湾下游的码头准备船只和伤药，负责接应和救治伤员。”
“是！总舵主！”众人齐声应道，气氛重新变得凝重而坚定——虽然出了河马反水的意外，但只要计划得当，依然有胜算。
水蛇刘看着清单，眼里满是愧疚：“黄兄弟，都是我不好，看错了河马，差点坏了大事……明天我一定冲在最前面，杀了这个叛徒，给影子先生和弟兄们报仇！”
黄榴莲拍了拍水蛇刘的肩膀，语气真诚：“刘盟主，过去的事就别说了。咱们是合作伙伴，更是兄弟，兄弟之间难免有差错，重要的是一起解决问题。明天咱们并肩作战，杀了青蛇和河马，夺回属于咱们的东西。”
戏楼里的白纸灯亮了一夜，众人都在忙碌：铁山带着刀斧手训练劈砍，石敢当示范如何用斧头劈开木门；浪里白带着水战组熟悉水路，练习用鱼叉砍断暗桩；水蛇刘带着大河盟的弟兄检查武器，把短刀磨得锋利；阿水拿着铜鱼模型，反复练习打开地窖机关的动作；算盘清点武器和伤药，把火油弹和火枪分类放好；墨影带着门徒熟悉蛇湾的地形，标记埋伏点；鸿雁给信鸽喂食，检查鸽腿的绑绳；米缸带着徒弟蒸馒头、煮伤药，戏楼里弥漫着馒头的甜香和药味。
天快亮时，黄榴莲走到戏楼门口，看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手里握着开山斧——斧刃在晨光下泛着冷光，上面映着他的脸。他知道，明天的战斗会很惨烈，但他没有退路，为了影子，为了阿水的家人，为了榴芒团的弟兄，他必须赢。
“总舵主，都准备好了！”铁山走到黄榴莲身边，板斧扛在肩上，“弟兄们都憋着一股劲，就等明天杀了青蛇和河马！”
黄榴莲点点头，转身走向戏楼：“出发！去蛇湾！”
众人跟在黄榴莲身后，队伍像一条黑色的长龙，朝着蛇湾的方向前进。脚步声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像是在为明天的血战倒计时。
喜欢以榴之名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以榴之名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