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册被丫鬟展开,向四周展示,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和红印做不得假。
人群中有识字的老先生凑近一看,频频点头。
柳姨娘尖声叫道,“苏氏你莫要胡说!说我害你,你可有证据?”
苏氏笑笑,“我又不是官府断案,要什么证据?这真相还是你亲口同我说的,府里哪些人有份儿,你们自个儿心里清楚。”
“更何况说到证据,”苏奕晴目光如刀,射向马车,“你说我故意传染你天花害你,你又有什么证据?可笑!你在我们母子俩病得快死的时候,也只是透过窗户上的洞来‘看望’我们,连房门都没开过,我们如何传染你?”
她声调陡然拔高:“只能说你不知从哪里染上的天花,就是害人害己,自作自受!”
柳如烟被堵得哑口无言,只剩一双眼睛死死瞪着。
最后,苏奕晴看向段氏,语气沉痛却无比清晰:“婆母,您今日污我与人私通,实在是无稽之谈。我根本没留意隔壁的空院突然搬来了新邻居。而且……留园与隔壁中间的院墙到底有没有开小门,让人一查便知。”
她抬目看去,“不知可有五城兵马司的官爷在?”
一个在外围的官爷立马走了进来。
“张嬷嬷,你带这位官爷进留园查一查,可有什么小门?”
段氏的脸色早变得十分难看,这苏氏是不管不顾把国公府的家丑全都往外扬了?
还有那小门的事,这本就是她胡诌的,哪经得起查证?
她立刻朝马车方向啐了一口,又转向苏奕晴,“苏氏,这都是柳姨娘胡说的!婆母也是听信了这个贱蹄子说的谎言,这才误会了你!那些事也都是柳姨娘做的,实在不是我们刻意要往你身上泼脏水……”
柳如烟咬牙,这死老虔婆,要让她做坏事的时候低声下气,要推脱责任的时候就骂她是贱蹄子。
她的目光怨恨地瞪向一旁一言不发的言如意。
都是这个外嫁的大姑子出的馊主意。
心里不甘,她脱口而出,“呵,可是大姐口口声声说你的隔壁本无人居住,在你搬进留园后的第二日隔壁也搬进了邻居。若不是你们俩个有私情,怎就这般巧巴巴地在你住进来后也搬了进来?这不是奸夫是什么?”
言如意没想到柳如烟会把战火烧到她这里,不由得恼怒地瞪了瞪她。
偏偏这时有好事的百姓也来掺和了,“对啊,我记得这院子一直无人居住,确实是前两日才搬了新客进来?”
“也许就是巧合呢?事关名节,你可莫要乱说啊。”
“无风不起浪啊……会有这样的传言,难保……”
苏奕晴简直被他们的逻辑给整不会了,直接破口大骂,“你们都是猪脑子吗?难道碰巧有前后脚刚搬来的邻居,都是有私情不成?”
这时,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传了过来。
“晴儿,为夫才刚回京,以为你只是心气儿不顺,才在外头住上几日,却没想到,你竟是有了奸夫么……”
苏奕晴闻声看过去,来人正是言墨涵。
言墨涵身着月白锦袍,墨发仅用一根玉簪束着,脸色苍白得像是刚受了天大的打击。
他快步走到苏奕晴面前,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像是想碰她又不敢,最终只攥紧了袖摆,声音带着刻意压抑的哽咽:“晴儿,你我成婚七年,虽偶有口角,可我何时亏待过你?我奉旨离京一月,日日盼着回京与你团聚,临行前还特意嘱咐母亲好生照看你,怎就……怎就生出这样的事来?”
他垂眸时,长睫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鸷,再抬眼时已满是失望:“方才在街角听闻流言,我还斥旁人胡言乱语,说你素来端庄,断不会做出这等辱没门楣之事。可如今……满院人围着,连五城兵马司的官爷都在了,你还要瞒我到何时?”
这话看似是夫妻间的质问,实则字字都在往“私通”上钉——既提了“流言”,又点了“满院人见证”,甚至暗指苏奕晴“隐瞒”,分明是把之前百姓的猜疑坐实了大半。
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先前还替苏奕晴辩解“巧合”的人,此刻也面露犹疑:“原来这位是国公府的二公子?连夫君都这么说了,恐怕不是空穴来风啊……”
“是啊,丈夫刚回京就撞破这事,也太可怜了!”
柳姨娘在马车上听得这话,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段氏也悄悄松了口气,只觉得这下苏奕晴是百口莫辩了。
苏奕晴却只是冷冷看着言墨涵,眼底没有半分委屈,反倒带着几分讥诮——她早知道这位夫君靠不住,却没料到他竟会这般急着给她定罪,连半分查证的意思都没有。
就在这时,隔壁那座无名宅院一直紧闭着的门突然打开。
吱吱呀呀声中,秦川推着萧煜的轮椅出来。
萧煜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言大人倒是好手段,刚回京不问妻子为何被围、为何染了天花、为何从火海中死里逃生,反倒先凭着几句流言,给自个儿夫人定了‘私通’的罪名?”
萧煜虽是坐着,但他周身的威压让在场众人都不敢出声。
言墨涵先是一惊,随后认出了他,更是震惊,当即下跪拜倒,“是下官眼拙,竟不知凌王殿下在此。”
“参见凌王殿下。”段氏和一众百姓纷纷跪倒,就连马车上的柳如烟也跪在了车厢内。
萧煜目光扫过言墨涵和国公府一众人:“你们倒是好好说给本王听说,本王,怎么就成了国公府世子夫人的‘奸夫’?”
这话一出,全场死寂。
萧煜还特意眼神往下扫了扫自己的腿脚。
京城谁人不知凌王萧煜自去年回京后一直昏迷不醒,刚醒来也是这几日的事。
而且昏迷了足足一年,刚醒来全身都无法行动自如。
谁敢往这样的凌王头上戴个“奸夫”的帽子?
言墨涵显然没料到隔壁竟会是凌王,嘴唇动了动,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时张嬷嬷陪着刚才进去的五城兵马司的官爷出来了。
那官爷一见凌王,也是一惊,随即拜倒,“见过凌王殿下。”
“你可在本王的院子和这留园间的隔墙中发现了小门或是狗洞?”
萧煜的言语中充满了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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