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晕染开皇城的轮廓。太和殿的烛火依旧通明,孙宇卸下冕冠,将那串沉甸甸的十二旒置于案上,玉珠相撞的轻响在空寂的殿内荡开涟漪。他换上常服,玄色衣料上未缀任何纹饰,倒比穿衮服时多了几分清冽。
案几上摊着新拟的诏书,墨迹未干,“开科取士”四个大字力透纸背。自登基大典那日起,天下文人的目光便聚焦于此,江南贡院的白须老者、曲阜新晋的寒门生员、乃至隐居山林的前朝遗儒,都在等着这道旨意——那是他们通往朝堂的阶梯,也是新朝对文治的表态。
“陛下,户部奏报,各地春耕已毕,新丈量的田亩册子已汇总至中枢。”内侍轻步进来,将一本厚厚的账册放在案边,“孔府充公的田产分授完毕,曲阜百姓已开始播种,据报,今年的秧苗比往年密了三成。”
孙宇翻开账册,指尖划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每一串数字背后,都是一户人家的生计,一片土地的希望。他忽然想起登基那日,御道旁老农捧出的半块麦饼,粗粮的温热仿佛还留在掌心。
“传旨下去,”他合上账册,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凡新开垦荒田,三年免征赋税;各地水利沟渠,由县令亲自主持修缮,所需钱粮从国库调拨,不得摊派于民。”
内侍躬身应下,刚要退去,又被孙宇叫住:“明日早朝,议一议海疆防务。倭岛那边,该有消息了。”
提及倭岛就想起了多尔衮,孙宇眸色微沉。那枚“神之血”赋予的力量,既是利刃,也是隐患。他派去监视的暗卫传回消息,多尔衮已在海上倭岛站稳脚跟,所率部众凭借《金刚不坏神功》与吞噬之力,竟已经把倭岛全境已占领过半了,只是行事愈发狠戾,所过之处白骨露于野,倒真应了“干净的岛屿”那句话。
“多尔衮,朕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行为如何啊”孙宇望着窗外的月色,低声自语。这天下棋局,每一颗棋子都有自己的野心,关键在于执棋者能否将其掌控。
次日清晨,太和殿的朝会钟声如洪钟大吕般撞碎了晨雾,余音袅袅,回荡在宫殿上空,仿佛是在向世人宣告新的一天已经到来。
太和殿外,文武百官早已在殿前列班肃立。他们的身影在晨曦的映照下显得庄严肃穆,宛如一座座雕塑。其中,黑龙铁骑出身的武将们身披重甲,铠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响亮,仿佛是在诉说着他们的威武与雄壮。
与武将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新晋的文臣们。他们身着整洁的朝服,衣袂飘飘,儒雅的气质在晨光中愈发凸显。这些文臣们或手持笏板,或正冠而立,一个个都显得气宇轩昂,风度翩翩。
两班之间虽然仍有明显的界限,但相较于往日的剑拔弩张,今日的气氛明显缓和了许多。昨日开科取士的诏书如同春风一般,吹散了朝堂上的紧张氛围,也让文人们的脸上多了几分安定。
就在这时,兵部尚书出列,他双手捧着一份奏报,步履稳健地走到殿前,朗声道:“启奏陛下,海疆急报!”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响亮,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兵部尚书面色凝重,他深吸一口气后,缓缓说道:“陛下,前方探子传来的消息实在令人担忧。据他们报告,前段时间建奴余孽多尔衮所部已经撤离朝鲜,转而前往倭岛。如今的朝鲜,全境都遭受了建奴余孽的肆虐,几乎已经到了灭国的边缘。”
他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引起了一片沉默。文臣们的眉头微微皱起,他们对这种血腥的行为感到十分不满。这些自诩为正人君子的文人领袖们,对于这种不顾道义的行径,实在难以接受。
然而,与文臣们的反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武将们的态度。他们中的许多人都对兵部尚书的提议表示赞许。毕竟,在他们看来,有便宜不占简直就是王八蛋。而且,朝鲜如今已经几乎没有人烟,若不及时占领,难道就这样让这片土地荒废不堪吗?
孙宇接过奏报,随意地扫了一眼,便将其扔到一旁,漫不经心地说道:“传朕旨意,派遣十万大军,将朝鲜全境全部占领。同时,从大秦迁移百姓过去,彻底掌控这片土地。此外,从今日起,朝鲜将更名为朝鲜省。”
旨意一经颁布,朝堂上文武百官的神色都稍稍缓和了一些。文臣们暗自松了一口气,毕竟这道旨意并没有引起太大的争议。而武将们则毫无异议,他们对于开疆拓土本就充满热情。
孙宇稍稍沉思片刻,接着又开口道:“朕决定,在每个县和城都开办学校,涵盖各个科目。”
这一决定让文臣们都露出了理解的神色。自从孔家被灭门之后,他们便深知儒家独尊的时代已然过去。大秦所追求的,是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局面,而非一家独大。
就在此时,皇帝突然宣布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同时开设一所专门教授武道的武道军事学院,并且大秦的军队以及军官都将从这所武道学院中挑选。不仅如此,这所武道学院的院长竟然也将由皇帝亲自担任!
这一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在场的文人都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然而,武官们却表现得相对淡定,毕竟他们大多都来自于皇帝亲自统领的黑龙铁骑,对于这样的安排自然不会有太多异议。
然而,文官们却对此深感忧虑。他们意识到,如果这种情况长期持续下去,大秦恐怕将会逐渐形成以武人为尊的局面,而这是他们所无法接受的。毕竟,在他们的观念中,文治才是国家长治久安的根本。
可是,如今的局势已经大不相同。所有的实权职位都被武人所占据,而且这些武人又都是从皇帝的黑龙铁骑中选拔出来的。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文官们心有不满,恐怕皇帝也不会理会他们的意见,甚至可能会对他们产生厌恶之情。
无奈之下,都齐齐道“陛下圣明。”
孙宇看着阶下众人,忽然想起祭天时那轮撞破云层的红日——新朝的光,既要有金戈铁马的锋芒,也要有润物无声的温煦。
散朝后,孙宇未回后宫,而是带着几名亲卫,微服走出皇城。北平城的街巷已恢复了往日的喧嚣,货郎的吆喝、孩童的嬉闹、店铺的算盘声交织在一起,透着勃勃生机。他走到一家布店前,见掌柜正对着账本笑,便驻足问道:“生意这般好?”
掌柜抬头,见是个气度不凡的玄衣男子,也不设防,乐呵呵道:“托陛下的福!新朝免了杂税,布料进价低了两成,买的人自然多了。您瞧,这都是往南方运的货,说是那边的农户也有余钱做新衣裳了。”
孙宇笑了笑,又往前走。街角处,几个书生正围着一张告示讨论,正是开科取士的章程。一个青衫书生激动道:“我叔父考了一辈子,总说怀才不遇,这下好了,陛下不问出身,只看文章,咱们寒门学子也有盼头了!”
阳光如金色的细纱,透过嫩绿的柳梢,轻柔地洒落在孙宇的肩头,带来丝丝暖意。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被这温暖的阳光所融化,心中的某个角落也渐渐明亮起来。
在这一刻,孙宇突然领悟到了帝王的真正含义。所谓帝王,并非仅仅是站在万民之上,享受着无尽的荣华富贵和尊崇。而是要肩负起为百姓遮风挡雨的重任,为这片广袤的土地谋求一个长治久安的未来。
登基大典的荣光早已如过眼云烟般消散,留下的是日复一日的琐碎事务和沉甸甸的责任。他深知,要让“大秦”这两个字不仅仅是一个空洞的名号,而是真正地铭刻在每一寸疆土上,烙印在每一个人的心中,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和不懈的坚持。
回宫的路上,孙宇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当他经过天坛时,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座三层汉白玉祭台所吸引。昨夜的祭火已经燃尽,余烬也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只余下青铜鼎里的残香,在微风中缓缓飘散。
孙宇停下脚步,凝视着那座祭台。晨光从台顶倾泻而下,仿佛给整个祭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他的影子在晨光的映照下,被拉得长长的,宛如与这片万里江山紧密相连。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感受着阳光的温暖和微风的轻抚,心中涌起一股豪迈之情。他知道,前方的道路或许崎岖不平,但他已下定决心,要用自己的智慧和力量,守护这片土地,让大秦的繁荣昌盛延续下去。
一个王朝的新生,从来不是始于山呼海啸的庆典,而是终于柴米油盐的寻常,终于每一个黎明里,百姓脸上踏实的笑意。孙宇转身,步伐沉稳地走向宫城深处,那里的烛火,还要为这天下,亮上许多许多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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