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山金光洞的议事厅内,金系灵灯的光晕在石柱上投下晃动的阴影。林风将封神书平展在青玉案上,书页间流转的金光映得满厅弟子神色各异。阐教弟子玄真子突然拍案而起,紫电剑“铮”地出鞘,剑穗上的八卦玉佩撞上案几,发出清脆的响声。
“青崖!你还有脸踏足乾元山?”玄真子的声音震得梁上悬着的青铜钟嗡嗡作响,“当年九曲黄河阵,你截教弟子削我三花、灭我五气,这笔血债还没算清!”
青崖——这位身着玄色道袍的截教代表缓缓起身,腰间的诛仙剑穗无风自动。他身后的十余名截教弟子同时按住剑柄,议事厅的空气瞬间凝成实质。“玄真子,你敢说当年不是你阐教先毁我碧游宫牌坊?”青崖的指尖划过剑鞘上的符文,“封神战后我截教弟子被钉在诛仙台受罚百年,这笔账又该找谁算?”
林风眉头微蹙,悄然运转《枯荣诀》。木系灵力顺着案几蔓延,在两派弟子之间织成一道无形的屏障。王铁柱按了按腰间的金蛟剪,低声对陈石道:“看好婉儿,别让她卷入纷争。”陈石默默点头,玄土巨熊发出沉闷的低吼,将苏婉儿护在身后。
“够了!”金系掌门玄机子的翻天印突然悬在半空,印上的“敕令”二字发出金光,“今日召你们来,是为共商抗魔大计,不是翻旧账!”
玄真子却冷笑一声,紫电剑指向青崖心口:“抗魔?当年若非通天教主助纣为虐,魔族怎会有机可乘?我看你们截教就是魔族的帮凶!”他话音刚落,阐教弟子齐刷刷拔出法宝,金系灵灯的光芒在剑刃上流转,映得众人眼底一片冷意。
青崖身后的截教弟子青风猛地抽出长剑:“放你娘的屁!”他的剑身上浮现出截教特有的玄龟纹,“当年我们帮商汤,不过是遵师命护佑苍生,倒是你们阐教,为夺气运连凡人都杀!”
“你说什么?”玄真子的紫电剑突然迸出三寸雷光,“我阐教弟子何时滥杀无辜?”
“哼,牧野之战,你们用搜魂术逼降兵说出粮道,事后却将千人坑杀!”青风往前踏出半步,剑刃直指玄真子咽喉,“我师叔祖当年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
议事厅内顿时炸开了锅。阐教弟子骂截教“助纣为虐”,截教弟子斥阐教“虚伪狡诈”,两派积怨如火山喷发,连金系弟子都忍不住拔刀相向。玄机子的翻天印在空中剧烈震颤,却压不住越来越沸腾的怒火。
林风突然抓起封神书,将灵力注入其中。书页“哗啦”作响,自动翻到记载牧野之战的篇章。全息影像中,魔族首领化作的黑衣人正分别对阐截两教将领低语,画面一转,正是千人坑杀的场景——行凶者脸上赫然罩着魔族特有的黑雾面具。
“都看清楚了!”林风的声音穿透嘈杂,“这才是真相!”
玄真子的紫电剑“当啷”落地。他踉跄后退,指着影像中与自己师父容貌相似的将领:“不可能……我师父绝不会……”
青崖也愣住了。影像里劝诫弟子“少造杀孽”的截教长老,正是被他视为“迂腐”的师尊。诛仙剑从他手中滑落,剑鞘撞在石柱上,发出一声闷响。
“还有这个。”苏婉儿突然开口,声音虽轻却清晰入耳。她捡起玄真子掉落的八卦玉佩,指尖凝聚的水系灵力在玉佩上流转,浮现出被魔气侵蚀的暗纹,“玄真道长,你这玉佩上的戾气,与火龙岛魔修的气息如出一辙。”
玄真子脸色煞白。这玉佩是他师父临终所赠,据说能“镇压心魔”,却不知竟藏着魔气。青崖突然按住胸口,从怀中掏出半块残破的龟甲,上面同样有暗纹跳动。两派弟子纷纷检查自己的本命法宝,惊呼声此起彼伏——半数以上的法宝都有魔气残留。
“这是魔族的‘怨种’之术。”林风合上封神书,书页的金光渐敛,“他们在你们法宝中种下戾气,让你们互相仇视,自相残杀。”他看向青崖,“青崖道长,你之前在骷髅山遇袭,是不是对方故意卖了个破绽让你逃脱?”
青崖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那日他追击魔修至白骨洞深处,对方明明占尽上风,却突然撤退,当时他只当是陷阱,如今想来……
“因为他们需要你活着,需要你们继续仇恨。”林风的目光扫过厅内众人,“中洲魔气蔓延,昆仑禁制松动,此时两教再斗,只会让魔族坐收渔利!”
玄真子突然跪倒在地,对着元始天尊的神像叩首:“弟子愚钝,险些中了魔族奸计!”青崖也跟着跪下,截教弟子纷纷效仿。阐教弟子面面相觑,最终在玄真子的带领下齐齐跪拜。
玄机子长舒一口气,翻天印缓缓落回掌心:“既然真相大白,当务之急是……”
“报——”一名金系弟子跌撞着闯入,铠甲上的血迹滴落在金砖上,“昆仑方向魔气暴涨,截教长老率弟子冲击禁制,阐教守军快撑不住了!”
众人脸色骤变。青崖猛地站起:“不可能!我已传讯让同门暂停行动……”
“怕是有人不想让你们停手。”林风抓起封神书,赤焰魔鼠从他袖中窜出,周身灵火熊熊,“王铁柱,备法宝!陈石,加固防御!婉儿,随我去天墉城调兵!”
议事厅外,金系灵灯的光芒突然转为赤红。林风抬头望向昆仑方向,天际的黑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他握紧怀中的木灵珠,掌心的温度却抵不过心中的寒意——这场两教和解之路,显然比想象中更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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