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城外。
令狐冲坐在马车上,撩开帘子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些人。是朔风的军队,他们所有人纷纷怒视着。
而马车内则是哑婆婆满脸苍白以及仪琳整个脸都是红肿的。而自己第一是那剑伤时不时的剧痛,另外就是无比的懊恼,他浑身的内力无法调动一丝丝,浑身的无力感。
是这位自从走出江湖一直有着无比底气的少侠最无法接受的。曾经的他即便深受异种真气的折磨,可每当在关键时刻他总是可以调动,配合独孤九剑而无往不利。
可现在,他甚至不能表露出任何的愤怒,因为他不傻,即便陈朔放了他,可那些手持兵刃,甚至可以随时控弦的军士们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他。
回想起前几日武力群雄来到朔风时的意气风发,可如今呢?那些人都成为了白骨。
“啊!”
仪琳从另外一个方向撩开帘子也是不知想些什么,可突然间的惊叫。
哑婆婆和令狐冲也看去。
他们全部默然不语。
因为在秦州城外无数的尸体被挂起。那是这一次江湖人士死亡后被挂在秦州城外。
那是一个警告。
“后退三十里”
“将军?西安那边?”
“去他妈的,你没看到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江湖人什么下场?一个个死了还被挂在路边,那是警告。那些大人物他们牛逼让他们来。
去。传令,马上后退三十里”
“是
这一次,朔风用另外一场战争宣告他们彻底得到了秦州,得到了老秦人故地。也是朔风真正的地盘。
“令狐师兄?你好好休息吧”
仪琳的话,让令狐冲嗓子里有无数的话没有说出来。
他如何能开心,即便想着去笑傲江湖,可那也得是自己自愿的啊!
而不是现在被驱逐出恒山派,华山回不去了。最主要的就是任盈盈看自己的眼神, 明明自己已经想着和任盈盈共度余生,可为何她会在这个时候选择放弃和离开自己呢?
曾经自己认为绝对不会离开,哪怕自己死去都认为她会陪着自己的,可在此刻却彻底的离开了自己。
自己的师娘,自己的小师妹也离开了自己。
而那个自己曾经觉得好玩,觉得他大错特错的小师弟,却霸占了一切。
他杀了那么多江湖好手,他居高临下的对待自己。
可她们呢?没有一个人。
这才是他内心最为痛苦的。
“好 了。快速离开西北。下江南吧。那里相对比安全一些,对身体的恢复也好一点。那里有我的故友”
在外架着马车的不戒和尚终于开口。这一次的他断了一条臂膀,可他全程没有说什么,很简单。败了就是败了。人家饶你一命还要如何呢?
只是现在他看向令狐冲的眼神已经变了,再也不是曾经那么的欣赏,看女婿的眼神。
尤其当得知任盈盈未死,他们是被方证算计导致。他内心的不满更甚,可自己的女儿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陈朔。我们会再次相见的”
……
“我记得那会的朔风,什么都没有。好不容易弄点茶叶,都赶紧弄成茶砖,然后让贾和送出去,换回一些我们急需的物资。
那会老是来你这里叨扰,其实就是想喝点好茶叶。
每每闻到这个香茗味道,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陈朔慢慢的品味一口,满足的很。
“你啊!即便是这个模样,你也不会品茶,教过你很多。可你总是不好好学。那会想着你可以多多和我读一些圣人书,可你啊!”
对面的老者很是开心,不过也说出了他的不满。
“我也想,可我真的没时间。朔风在什么地方?秦州最贫瘠之地,唯一好的东西也是朔风山庄。那是当年那个姓李的知道自己在秦州不会多呆,也不愿意得罪五大家族。所以才选择那里。
可后面来的好几万流民怎么办?他们要吃饭,他们要活命。只能拼命去干。
外有强敌,只能拼命发展保命。
可这些圣人的书能为我换来那么多的粮食?那么多的军备?那么多敢战敢死的军士吗?
换不到啊!”
“明远。你错了。圣人的才是一切解决核心的办法”
老者有些不满意。
而陈朔继续喝了一口茶,有些无奈道:“圣人?当年的孔子人高马大,君子六艺他都熟懂,弓马骑射不在话下。否则在那个年代。
他敢带着七十二弟子满世界的溜达?那不是扯淡么。
可程公啊!我问你,君子六艺现在还保留多少呢?又有几人懂骑射?都是读书,就那么几句话。翻来覆去的做注解。能够让粮食增产?能够解决掉地里的那些虫害?
我朔风的兵几次大战以少击多,凭的是什么?除了朔风的满饷,朔风的军士训练有素、最主要的是他们的刀剑他们的兵刃要强于敌人。
可这些圣人里有吗?
而且圣人的话已经被改成什么了?你不知道吗?”
对面的老者眼神里甚至出现了一丝丝的怨毒之色。他愤怒的看着陈朔。
陈朔似乎没有看到一般,只是盯着他继续道:“或许是朱熹也或许是更早,你们一说话就是以德报怨,可原文是什么?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三思而后行,再,斯可矣。
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无度不丈夫吧?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
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刑不尊大夫,礼不卑庶人。
太多太多。那些儒家的徒子徒孙是如何肖想自己的圣人的?他们将所谓的圣人变换成维护自己阶级的利益。维护统治者的利益。
当年你们痛恨世家大族,世家大族有错,大错。可他们却起码有一点,骨头硬。不投降,能上马杀贼,下马治民。
可后来的士大夫呢?你们很清楚。华夏几百年极弱。这就是你们想要的么?”
老者满脸的悲愤之色。
“可你,可你,你已然在西北有了这么大的势力,为何,为何要拿秦州?拿了秦州为何你要倒行逆施?不尊朝廷,不尊陛下。你已是反贼啊!”
老者甚至眼中出了泪花。
陈朔苦笑:“反意?西北糜烂成什么德行?你不知道?流民遍地,天灾人祸。若不是我,现在这里是什么地方?短短几年时间我接收流民已达五万。现在还有无数的人来到这里。
我的税赋在整个西北为第一,我的税赋占比陕西布政司的三分之一。
朝廷明旨封我为知州。我阵斩鞑靼数万。你说我有反意?
错了吧?程公,是我不尊你们整个阶级吧?而并不是我不尊朝廷。
我没有和你们一条心。所以你们冠以我倒行逆施,你们冠以我有反意。
一次次的针对我。这一次那听雨楼的老板无名和你们也有关系吧?
我猜一猜,你曾经被下放,看似迫害。可实则是在等待。甚至加入朔风只是想能否接收我。毕竟你们没有多少真正能打的兵。
上百年你们掌控兵部。以祖宗之法不可变不让皇帝沾染兵权。因此当那个少年皇帝朱厚照打赢了应州大捷,整整五日的血战,朱厚照本人头戴钢盔,骑在站马上冲锋在一线。在战场上的厮杀都差点殒命。在你们的史书下,最为荒唐的皇帝,却打赢了最为硬核的战争。那位统一蒙古的达延汉回去不到一个月就死了。
因为他,整个大明边境换来三十多年的相对和平。也让蒙古一次次恢复祖先荣耀最近的一次折戟沉沙。
你们却记载说他劳民伤财,好大喜功,最后耗费巨大,只杀了十几个人。
他利用宁王造反夺得一部分兵权,你们恐慌,所以他落水死了。
嘉靖政治大师。掌控兵权。你们让宫女弄死他。可没成。所以当张居正上位后。
你们利用他的改革,将钱权拿在江南的手里。万历发现无钱可用,索性摆烂。
天启用东林,发现不行。就开始罢黜,可不止是天启,你们依旧在等待。
我是一个异端。你们掌控了所有的渠道。发现我油盐不进,所以这一次势必要致我于死地。好用于掌控秦州的兵。
我再想想,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你的弟子开始贪腐,看看我会不会容忍?还是说曾经的雷克也有你们的手笔。当时你们都让刘如辉出动,可后来刘如辉却并未谈及一点。很显然那不是他的人。
我从中原回来,那些地方和我闹腾,这些是不是都有你的手笔呢?”
程公眼里的泪已然消失。
他只是淡淡的看着陈朔:“你知道你面对的是一个什么群体吗?他们没有具体的首脑,可所有的所有都会不自觉的成为一个整体。你不够格,你除了妥协别无他法。
现在只是刚刚开始罢了。明远啊!你扛不住的。”
“条件”
“朔风的钱可以自己留着,非要显得你们能交税?你的职位可以再提,甚至西安府也可以给你。不过你的属下要大更换。什么三大学院不行。
军队要放开口子。若是你同意了。后续好谈”
“如果我说不呢”
这句话很简单。刚刚陈朔说了那么多。程公都没有变色。可此时他却脸色大变。
“明远,不可啊!不可,你想过后果吗?”
陈朔起身,他似乎看到了那些人选择了关外的鞑靼,结果是什么?是这个民族几百年的沉沦,是这片大地上满是文盲,是这片大地上所有人都在跪着,是曾经的天朝上国见到那些洋人卑躬屈膝,几百年都不曾直起腰来。
他淡淡一笑。
“那又如何?”
“你,你,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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