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陈阳彻底信服了。
看来，聂老确实是知道这么一个玩意啊！
“别人对于红袍夫子或许敢有苛责，可是我不敢有啊！”聂老开口说，“知道他做了什么，才知道他为什么会做成这个样子，越是了解他们做了什么，就越是对他们有着钦佩之情，我不敢有任何的苛责之意。”
陈阳没出声。
“当然了，楚平原他并不知道这些事情，所以倒也不能怪他，而且楚平原的担忧也没有错，其实这些年来，我也一直都担心这些江湖人不受控制，他们要真有那么一天，失了控，要以我们这些普通为猪狗，那我们可怎么办啊，说句实在话，这个想法困扰了我很久。”
“我知道，夫子也在想办法解决。可是这件事情哪有那么容易解决啊！”
“夫子的大弟子倒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可问题就在于好久之前就已经死了，要不是死了，我相信夫子后面也不会那么为难。十五……毕竟还差着一步呢，没有镇压当世的实力，就很能真正压住当世人。”
陈阳听了一会，这才开口缓缓地说：“那么可能也要让您失望了，我也没有镇压当世的实力。”
陈阳看过红袍夫子的实力，除非对上临凡者，其他的都是以绝对的实力碾压过去的。
可以说，夫子冠绝当成，那靠的就是实力啊。
而自己远远不如红袍夫子。
“你现在没有，但是我赌你后面会有！”聂老开口说，“当然了，除了实力，最重要的是你的心性，我跟夫子都很满意，我相信楚平原也都满意，也就是说，你是我们三方都满意的人，所以我们都同意你来做下一个接班人。”
陈阳沉吟了一会才说：“可是……江湖人不会同意的！”
“所以这就需要你用拳头跟他们证明！”聂老认真地说，“江湖上任何一个人上来，都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最终能让人满意的，也都是用拳头把其他人打服了。你说红袍夫子刚刚现世那会，会有很多人对他心服口服吗？肯定没有吧！”
“那是他一拳一拳，用一个又一个的敌人尸体换来的认可，没错，那些人压根都没有他的这份实力，所以只能认可他的强大，认可他的地位。”
“陈阳，你也需要经历这个过程的！”
陈阳沉默着不说话。
说句实在话，这个任务好像有些繁重啊，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要是有选择，我其实并不想做这个！”过了一会，陈阳才开口说。
聂老笑了，不但没有任何一丝不高兴，相反却很高兴。
陈阳不想做这个，说明他对于权力并不眷恋。
而站在人间的最高处，其实要的就是这种心态。
同时，又说明了陈阳那种责任心。
他虽然不想做，可是他却依然做了。
这就说明他对于自己的责任有着强烈的了解。
很好，这才是他想象中应该有的样子。
“没事！”聂老开口说，“我相信你能做得好，做得更好。老头子我也不知道能活下去多久了，别的我也就不奢望了，我就奢望我们能有一个稳定的环境，继续这么下去……江湖上的事情，我们是帮不了什么忙的，只能靠你们了。我跟红袍夫子也算是合作了这么久，夫子做的那些事情，我心里都有数，他太累了！”
“很多年前……那时候我刚刚坐到这个位置上吧，他就跟我说过，说他太老了，太累了，想找个继承人了。”
“我说，那就找嘛，看看哪里有合适的，只要是他认为合适的，我就没有意见。”
“夫子又说，时间太短了，他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我就说慢慢找，可是在找到之前，你可不能退啊！”
“夫子看了我一眼笑了一声，说了一句他退的时候，就是他死的时候。”
“那个时候，我心里觉得万分对不住他，他做了那么多，可是我却什么都帮不了他。”
说到这里，聂老沉默了下来。
“而现在，我是真觉得他老了！”
没错，这是陈阳也能感觉到的一种状态。
夫子，好像真的老了！
“我很担心！”聂老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们是靠着他，才能走到今天，一步一步走出之前挖下的坑，当然了，并不是说其他人不是英雄，但他是我们所有人的依靠。我知道有他在，我们的底线在哪里，我就可以放心。可是哪一天他要真的不在了，我们这底气就没有了。”
“所以啊陈阳，我不是逼你啊，我是希望你真能快速成长为下一个红袍夫子，你最起码给我们所有人一个底气，让我们有底气再像之前那样活着。”
陈阳听着聂老发自肺腑的话，良久都没有出声。
他能理解这种想法，但是他更了解想要做到这样的，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聂老，我尽力！”良久，陈阳才缓缓地说。
聂老看着陈阳，苦笑一声说：“对不住啊！”
陈阳摇头。
他知道聂老说的对不住是什么意思。
红袍夫子虽然出身于乱世，但是他真正担当艳情那些事情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五十岁了。
在此之前，他也过过一段舒心的日子。
而陈阳现在才二十多岁，就得担起这样的重任。
“我争取早点退休！”为了缓和一下气氛，陈阳轻轻地说。
聂老被陈阳这一句话逗乐了，但是笑着笑着他的眼睛里又有泪。
是啊，这担子一旦扛到了肩膀上，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卸下来了。
就好像是夫子，他从担上担的那一刻起，再也没有停下来过。
停下的时候，就是他死的时候。
“好啊！”聂老喃喃地说，“我们一起努力啊，争取让你早点退休，不过……我肯定是看不到了，我也很老了，还好，有人还会继续陪着你的，你们继续努力啊！”
……
从里面出来，坐着小雷的车子，陈阳心中五味杂陈。
可以说，这是一次对他造成很大冲击的聚会。
在此之后，他得真正考虑，接过红袍夫子的班，自己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在此之前，陈阳多半是以一种调侃甚至是不在意地想法在思考这件事情的。
而现在，容不得他这么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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