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空气仿佛凝固了。我僵立在萧衍面前,下巴被他微凉的指尖托着,被迫迎上他那双含笑的、洞悉一切的眼眸。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血液冲上头顶,烧得我耳根脸颊一片滚烫。
撒谎被当场拆穿的窘迫,混合着昨日醉酒告白的羞耻感,几乎要将我淹没。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睫毛在不受控制地轻颤,像被蛛网缠住的蝶翼。
他看着我这般窘迫无措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却并没有继续逼问。那托着我下巴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带来一阵微麻的触感,然后便松开了。
“既然忘了,”他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淡然,转身踱回书案后,仿佛刚才那暧昧的逼问从未发生,“那便忘了吧。”
我愣在原地,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就……这样算了?
他重新拿起一份文书,垂眸看了起来,侧脸线条冷硬,仿佛刚才那个带着戏谑笑意逼问我的人只是我的幻觉。只有书房内尚未完全散去的、那丝若有若无的紧绷感,提醒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我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半晌,他才像是刚发现我还杵在那里,头也不抬地淡淡道:“还站着?若无事,便去母亲那里看看,婚期将近,想必还有许多细节需你一同商定。”
“……是。”我如蒙大赦,低低应了一声,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快步退出了书房。
直到走出很远,靠在冰冷的廊柱上,我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惊出了一层薄汗。抬手摸了摸依旧发烫的脸颊,心里五味杂陈。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偏偏不点破,还用那种语气……分明是在逗我!
这个恶劣的男人!
接下来的几日,我几乎是夹着尾巴做人,尽量躲着萧衍。只要他在书房,我绝不靠近;他用膳时,我也尽量眼观鼻鼻观心,减少存在感。就连晚上,我都以“还需核对嫁妆单子”或是“与母亲商议事情”为由,磨蹭到很晚才回听雨轩,估摸着他已经睡下才敢回去。
然而,有些事情,躲是躲不掉的。
这日晚膳后,苏婉清拉着我说了许久的话,都是关于婚礼流程的细枝末节。等我回到听雨轩时,夜色已深,院内静悄悄的,只有夏竹抱着剑,如同往常一样守在院门口。
我松了口气,以为萧衍已经歇下了。
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内室只点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我正想唤揽月进来伺候洗漱,却一眼看到临窗的软榻上,斜倚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萧衍穿着一身墨色寝衣,长发未束,随意披散在肩头,手中拿着一卷书,正就着灯光静静翻阅。听到我进来的动静,他并未抬头,只是淡淡开口:“回来了?”
我脚步一顿,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他怎么在这儿?
“嗯……”我低低应了一声,站在原地,有些无措。
他终于从书卷上抬起眼,目光落在我身上,昏黄的灯光柔和了他冷硬的轮廓,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我莫名感到一阵心虚。
“躲了我几日,”他放下书卷,好整以暇地看着我,语气听不出喜怒,“可是想起来了?”
我的脸颊“轰”一下又烧了起来。果然!他什么都记得!他就是在等着我自投罗网!
“我……我没有躲……”我下意识地否认,声音却没什么底气。
他轻轻“呵”了一声,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揶揄,起身朝我走来。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他停下脚步,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不再逼近,只是目光深邃地看着我,仿佛在欣赏我的慌乱。
“既然选择装傻,”他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极淡的、却足以让我心跳失衡的笑意,“那我便陪你演下去。”
我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了然却又纵容的神色,看着他明明洞悉一切却选择不拆穿的姿态,心中那片因羞窘而掀起的惊涛骇浪,竟奇异地慢慢平息了下来。
他没有生气,没有嘲笑,甚至……还带着一种近乎宠溺的配合。
他陪我演戏。
这句话,比任何直白的回应,都更让我心动。
是啊,我在装傻,他心知肚明,却愿意陪我一起,将这出戏演下去。这何尝不是一种温柔的体贴?一种无声的纵容?
我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个小小的、逐渐不再慌张的自己,忽然觉得,之前的种种躲避和不安,都有些可笑。
脸颊依旧有些热,但我终于鼓起勇气,迎上他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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