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圣旨引发的波澜,在京城各大府邸间激荡,而其中反应最为激烈的,莫过于吏部侍郎林府。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快!快请府医!”
林婉儿贴身大丫鬟春桃带着哭腔的惊呼声,打破了林府后院的宁静。
只见林婉儿面色惨白如纸,纤弱的身躯晃了晃,那双惯常含着秋水、我见犹怜的美眸此刻空洞失神,手中紧紧攥着的、记录着赐婚消息的纸条飘然落地。她嘴唇哆嗦着,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下一瞬,竟直接软软地晕厥过去,不省人事。
林府顿时一阵鸡飞狗跳。府医被急匆匆地请来,诊脉后,只说是“急火攻心,忧思过甚,需静养”。一碗碗浓黑的安神汤药被灌下去,林婉儿虽悠悠转醒,却只是怔怔地望着帐顶繁复的绣纹默默垂泪,不言不语,那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看得林夫人心疼不已,也跟着抹眼泪。
“我苦命的儿啊……”林夫人握着女儿冰凉的手,“那温氏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来路不明的义女,也配……”后面诅咒的话,在唇边滚了滚,终究没敢说出口,毕竟那是陛下亲封的乡君,如今更是御赐的侯府夫人。
“娘……”林婉儿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微弱,带着无尽的委屈与不甘,“女儿……女儿心里难受……”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落在锦枕上,晕开一片深色。她苦心经营多年,凭借着才名与温婉的形象,自认是距离萧衍最近、最有可能成为侯府主母的人选。如今这一切,竟被一个她从未放在眼里的“义女”轻易夺走,这让她如何能甘心?
“老爷呢?老爷怎么说?”林婉儿挣扎着想要坐起,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她的父亲是吏部侍郎,在朝中颇有分量,难道就眼睁睁看着?
林夫人眼神闪烁,叹了口气:“你父亲……他下朝回来,脸色很不好看,只嘱咐闭门谢客,让你……让你安心养病,莫要再胡思乱想。” 林侍郎是官场老油条,深知陛下金口已开,此事再无转圜余地。此刻若林家再有任何异动,不仅于事无补,反而会得罪圣心正隆的萧衍,得不偿失。他只能选择隐忍,勒令家人不得在外生事。
闻言,林婉儿眼中那点希望的火苗彻底熄灭了,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绝望和蚀骨的怨恨。连父亲都选择了退缩……她闭上眼,泪水流得更凶,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留下几道血痕。
“温……知……意……”她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带着淬毒般的恨意。
消息很快通过各种渠道传到了镇北侯府的听雨轩。
“夫人,林府那边传来消息,林小姐自昨日听闻圣旨后便晕厥过去,至今卧病在床,据说水米未进,只是垂泪。”夏竹平静地汇报着听风楼探听来的消息。
揽月在一旁小声补充:“外头都传,林小姐是对侯爷用情至深,这才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好些人还在同情她呢……”
我正提笔练字,闻言笔尖微微一顿,一滴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污迹。
用情至深?一病不起?
我心底冷笑。林婉儿这病,只怕三分是真,七分是演。真病或许有,急怒攻心不假;但这“一病不起”、“水米不进”的姿态,做给谁看?无非是想利用舆论,将自己塑造成一个痴情却被横刀夺爱的可怜形象,博取同情,顺便将我推向仗势欺人、夺人所爱的境地。
这手段,倒是符合她一贯的白莲花风格。
“知道了。”我淡淡应了一声,换了一张宣纸,重新蘸墨,落笔依旧平稳。既然她选择“病倒”,那我更不能自乱阵脚。任何过度的反应,都会落入她的算计。
萧知晴闻讯跑来,气得跺脚:“她林婉儿这是什么意思?装出这副可怜相给谁看?明明是她自己痴心妄想!倒显得像是姐姐你欺负了她似的!”
我放下笔,拉过她的手,笑了笑:“她病她的,我们过我们的。她越是这样,越是说明她已无计可施,只能靠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来恶心人。你若当真生气,才是如了她的意。”
萧知晴想了想,觉得有理,但仍旧愤愤:“话虽如此,可一想到她在那装模作样,心里就不痛快!”
“不必不痛快。”我看向窗外,“跳梁小丑而已,何必为她费神。”
林婉儿这一“病”,看似柔弱可怜,实则将她自己和我都更清晰地置于众人的目光之下。她在赌,赌舆论的偏向,赌我会因此心烦意乱。
可惜,她低估了我的心性,也低估了萧衍的决心,更低估了陛下圣旨的威力。
这场病,除了能让她自己更添几分“悲情”,以及让一些不明就里的人议论几句之外,于大局,毫无影响。
只是,被这样一条毒蛇在暗处惦记着,终究让人有些不舒服。
我抚平衣袖上的褶皱,眼神微冷。
林婉儿,你若就此安分养你的“病”便罢。若还想借此生事,那我也不介意,让你这病……病得更“真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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