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藏书阁里,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泛黄的卷宗上,浮尘在光柱里缓缓浮动。萧烬鸿跪坐在案前,指尖划过一本封面磨损严重的卷宗,封面上“户部尚书林文渊通敌叛国案”几个字早已褪色,却透着一股沉甸甸的压抑。
“大人,这是二十年前的旧案,当时由刑部与大理寺联合审理,证据链‘完整’,林尚书满门抄斩,相关人等均已伏法,为何还要重翻?”苏慕言端着一杯热茶走来,将杯子放在萧烬鸿手边,目光落在卷宗上,语气带着疑惑。
萧烬鸿抬眸,眼底满是凝重:“前几日整理旧档,发现此案的结案卷宗有多处疑点。林文渊是先帝时期的重臣,历任三朝,清廉正直,百姓口碑极好,怎会突然通敌叛国?且卷宗中关键证人的证词前后矛盾,定罪的‘通敌书信’笔迹与林尚书日常笔迹差异极大,更像是伪造的。”
她翻开卷宗,指着其中几页:“你看,这封所谓的‘通敌书信’,落款日期是永熙三年七月十六,可据林尚书的起居注记载,当日他因重病卧床,连提笔的力气都没有,如何写得出这样工整的书信?还有这位关键证人,案发后不久便辞官归隐,踪迹全无,未免太过可疑。”
苏慕言接过卷宗仔细翻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确实不对劲,以林尚书的品性,断不会做出通敌叛国之事,而且这些证据看似完整,实则漏洞百出。当年负责审理此案的是先帝身边的红人,时任刑部尚书的魏忠贤,此人素来结党营私,会不会是他故意陷害?”
“极有可能。”萧烬鸿点头,“魏忠贤在先帝晚年权倾朝野,排除异己,不少忠臣都遭他陷害。林尚书当时掌管户部,手握财政大权,又不肯依附于他,自然成了他的眼中钉。只是此案牵连甚广,林尚书满门抄斩,想要翻案,必须找到确凿证据,还要找到当年的幸存者或知情人。”
就在这时,沈清辞推着轮椅走进藏书阁,他刚调理好身体,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手中拿着一份名册:“大人,我按照你说的,查阅了江南世家族谱和当年的户籍记录,终于找到了一条线索。林尚书有个幼子,名叫林墨,当年案发时年仅三岁,被府中忠心的老管家偷偷带出京城,逃往江南,据说被一户普通人家收养,改了姓名。”
萧烬鸿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有具体的下落吗?”
“暂时没有确切下落,只知道老管家带着孩子逃到了江南苏州府一带,收养孩子的人家姓陈,是做丝绸生意的。”沈清辞道,“我已经让人联系江南的世交,帮忙打探陈家的消息,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
“辛苦你了。”萧烬鸿伸手轻轻拍了拍沈清辞的手背,语气带着感激,“江南世家人脉复杂,有你的帮助,能少走很多弯路。”
沈清辞脸颊微红,轻声道:“能为大人分忧,是我的荣幸。只是此案事关重大,牵扯到先帝时期的元老,翻案过程必定困难重重,大人一定要小心行事。”
“我明白。”萧烬鸿颔首,“魏忠贤虽已在女皇登基后被罢官抄家,但他的余党仍在朝堂任职,此事一旦曝光,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但为了还林尚书清白,为了揪出当年的元凶,就算再难,我也要查下去。”
这时,影突然出现在藏书阁门口,单膝跪地:“大人,属下查到当年那位关键证人的下落了。他并没有辞官归隐,而是被魏忠贤的人软禁在京郊的一处别院,对外宣称病逝,如今仍活着,只是身体状况极差。”
“太好了!”萧烬鸿起身,“影,你立刻带人去京郊别院,将证人安全带回大理寺,务必保证他的安全,不能让魏忠贤的余党抢先下手。”
“属下领命。”影起身,身形一闪便消失在门口。
苏慕言看着萧烬鸿,语气担忧:“大人,证人被软禁多年,恐怕早已被魏忠贤的人威胁,未必敢说出真相。而且魏忠贤的余党得知我们在查此案,必定会从中作梗,我们要做好应对准备。”
“我自有分寸。”萧烬鸿语气坚定,“只要证人能开口,哪怕只有只言片语,也能为我们提供线索。另外,你立刻查阅当年魏忠贤的党羽名单,看看哪些人如今仍在朝堂任职,重点关注他们的动向,防止他们破坏查案。”
“好,我这就去办。”苏慕言应声离去。
藏书阁里只剩下萧烬鸿和沈清辞两人,沈清辞看着萧烬鸿忙碌的身影,眼中满是心疼:“大人,你已经连续熬了好几天了,休息一会儿吧,身体要紧。”
萧烬鸿回头,对上沈清辞温柔的目光,心中一暖,走到他身边坐下:“没事,案子有了进展,我心里踏实多了。等找到林墨,再让证人开口,就能拼凑出当年的真相了。”
她伸手抚摸着沈清辞的脸颊,轻声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为了帮我查案,一直费心费力调理身体的时间都少了。”
“能陪在大人身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我就很满足了。”沈清辞握住萧烬鸿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大人不用为我担心,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以后还能继续帮大人整理线索,打理琐事。”
萧烬鸿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段时间,身边的人一直默默支持着她,苏慕言悉心打理文书,陆惊风奔走江湖打探线索,影暗中守护她的安全,沈清辞则用自己的人脉为她提供帮助,有他们在,就算面对再大的困难,她也有底气。
傍晚时分,影带着证人回到了大理寺。证人名叫张诚,当年是户部的一名主事,如今已是满头白发,身形佝偻,眼神浑浊,显然受了不少苦。
萧烬鸿让人给张诚准备了饭菜和干净的衣物,等他稍微缓过劲来,才在牢房里见了他。牢房里光线昏暗,张诚坐在椅子上,浑身发抖,不敢抬头看萧烬鸿。
“张大人,我知道你当年是被魏忠贤胁迫的,如今魏忠贤已倒,他的余党也蹦跶不了多久了,你只要说出当年的真相,我保证会保你周全。”萧烬鸿语气平和,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张诚浑身一颤,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恐惧:“萧大人,我不敢说,魏忠贤的余党还在,他们不会放过我的,我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你放心,从你被带回大理寺的那一刻起,你的安全就由我负责,你的家人我也会派人保护好。”萧烬鸿语气坚定,“当年林尚书满门抄斩,何其冤枉,你难道忍心看着忠臣蒙冤,元凶逍遥法外吗?”
张诚看着萧烬鸿眼中的坚定,沉默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眼中的恐惧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愧疚:“罢了,这件事压在我心里二十年了,日夜不得安宁,今天我就把当年的真相说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当年林尚书掌管户部,发现魏忠贤利用职务之便贪污受贿,挪用公款,便准备向先帝上奏。魏忠贤得知后,便想除掉林尚书,于是伪造了通敌书信,买通了几个下人做伪证,诬陷林尚书通敌叛国。我当时是户部主事,知道事情的真相,魏忠贤便威胁我,若我敢说出去,就杀了我的家人,我被迫在庭审时做了伪证,指证林尚书通敌。”
“那封通敌书信是如何伪造的?”萧烬鸿追问。
“是魏忠贤找了一个模仿林尚书笔迹的高手伪造的,为了让书信看起来更真实,还故意做了旧。庭审时,林尚书极力辩解,说书信是伪造的,但魏忠贤早已买通了审理此案的官员,根本不给林尚书辩解的机会,直接定了他的罪。”张诚说着,泪水从眼角滑落,“我对不起林尚书,对不起他满门老小,这些年我一直活在愧疚之中。”
萧烬鸿看着张诚愧疚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你能说出真相,也算是弥补了当年的过错。那你知道当年林尚书的幼子林墨的下落吗?老关家带着他逃到了江南,你有没有相关的线索?”
张诚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当年案发后,我就被魏忠贤软禁了,对外宣称病逝,再也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事情,根本不知道林墨的下落。”
萧烬鸿有些失望,但也知道不能强求,至少现在已经证实林尚书是被诬陷的,有了张诚的证词,翻案就有了重要的证据。
“你好好休息,我会安排人照顾你。”萧烬鸿起身,“等此案了结,我会向女皇上奏,请求从轻发落你。”
说完,萧烬鸿转身走出牢房,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苏慕言急匆匆地走来:“大人,江南那边传来消息,找到了当年收养林墨的陈家,林墨如今还活着,改名叫陈墨,在苏州府开了一家医馆,医术高明,很受百姓爱戴。”
“太好了!”萧烬鸿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立刻安排人手,我要亲自去江南一趟,接陈墨回京。”
“大人,如今魏忠贤的余党已经察觉到我们在查此案,暗中派人盯着大理寺,你亲自去江南太过危险,不如让影或陆惊风去接陈墨回京?”苏慕言担忧道。
“不行,陈墨是此案的关键人物,只有我亲自去,才能让他相信我们,说出当年的事情。”萧烬鸿语气坚定,“而且魏忠贤的余党就算想动手,也不敢在江南明目张胆地行事,有影和林舟随行,不会有事的。”
苏慕言知道萧烬鸿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只好点头:“那我立刻安排行程,另外,我已经查到魏忠贤的几个核心余党,如今都在朝中担任要职,其中就有吏部尚书李嵩和礼部侍郎王怀安,他们肯定会从中作梗,大人在江南要多加小心。”
“我明白。”萧烬鸿颔首,“京城这边就交给你了,密切关注李嵩和王怀安的动向,若他们有异动,立刻想办法应对。另外,照顾好张诚和沈清辞,不要出任何差错。”
“大人放心,我会处理好京城的事情。”苏慕言应声。
次日清晨,萧烬鸿带着影和林舟,骑着快马离开了京城,朝着江南苏州府的方向疾驰而去。她知道,这一趟江南之行,不仅要接回陈墨,还要收集更多当年的证据,为林尚书翻案,揪出当年的元凶,还大靖一个朗朗乾坤。而这只是开始,魏忠贤的余党仍在朝堂,想要彻底清除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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