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藏书阁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泛黄的卷宗上,浮尘在光柱里缓缓浮动。萧烬鸿指尖按着一本封皮破损的卷宗,封面上“户部尚书沈知远通敌叛国案”几个字早已褪色,却透着一股沉甸甸的压抑。
“大人,这案子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当年先帝亲判满门抄斩,卷宗里的证据链看似完整,要翻案恐怕难如登天。”苏慕言站在一旁,手里捧着整理好的辅助卷宗,语气里满是担忧。他昨夜跟着萧烬鸿翻了半宿旧档,清楚这桩旧案牵扯甚广,当年参与审理的官员如今大多身居高位,贸然重启定会触动诸多势力。
萧烬鸿抬眸,眼底满是坚定:“证据链完整?你看这里。”她指着卷宗里的供词页,“沈知远的认罪供词字迹潦草,与他平日奏折里的笔锋截然不同,且关键的通敌信件只有复印件,原件早已不知所踪,这怎么能算完整?”
她顿了顿,又翻到卷宗末尾的证人名单:“当年唯一的证人是沈知远的下属,结案后便辞官归隐,从此杳无音讯,这未免太过蹊跷。依我看,这桩案子根本就是栽赃陷害,沈知远大概率是含冤而死。”
一旁的沈清辞闻言,指尖微微颤抖。他虽体弱,却也知晓沈家当年曾与沈知远一族有过交情,只是案发后沈家为避祸,刻意断了联系。“大人,沈尚书当年为官清廉,深受百姓爱戴,当年他被判通敌,民间便有诸多流言,只是无人敢深究。”他轻声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
萧烬鸿看向沈清辞:“正因如此,这案子才必须重审。若真为冤案,便要还沈知远一族清白,揪出当年陷害他的元凶;若证据确凿,也能堵住民间流言,稳固朝堂民心。”
话音刚落,藏书阁的门被推开,林舟快步走了进来,神色凝重:“大人,出事了。我们刚放出要重审沈知远旧案的风声,御史台就联名上折弹劾,说大人‘擅翻先帝旧案,不敬先祖,扰乱朝堂秩序’,连几位先帝时期的元老都出面施压,要求女皇驳回重审申请。”
“果然来了。”萧烬鸿冷笑一声,并不意外。这桩旧案牵扯到的势力太多,那些当年参与陷害沈知远的人,绝不会坐视她翻案。“女皇那边怎么说?”
“女皇召您即刻入宫议事,看意思是既不想拂了元老的面子,又不愿驳回您的申请,正左右为难。”林舟回道。
萧烬鸿起身整理了一下官服:“走,去宫里看看。我倒要看看,这些人能拿出什么理由阻止我查案。”
苏慕言连忙跟上:“大人,我跟您一起去,若需梳理卷宗证据,我也好帮忙。”
沈清辞也想随行,却被萧烬鸿按住肩膀:“你身子弱,留在大理寺帮我整理沈知远当年的人际关系网,或许能找到线索。放心,我自有分寸。”
沈清辞点头,眼底满是担忧:“大人万事小心。”
萧烬鸿带着苏慕言、林舟前往皇宫,刚到太极殿外,就听到殿内传来激烈的争执声。推门而入,只见几位白发苍苍的元老正围着女皇据理力争,语气强硬。
“陛下,沈知远通敌叛国案是先帝亲判,证据确凿,如今萧侍郎要重审,便是质疑先帝的决断,此风不可长啊!”为首的李元老拄着拐杖,语气沉重。
“是啊陛下,当年参与审理此案的官员皆是忠臣,萧侍郎仅凭几分猜测就贸然翻案,恐会寒了百官的心!”另一位张元老附和道。
女皇坐在龙椅上,脸色有些难看,见萧烬鸿进来,连忙开口:“烬鸿来了,你说说,为何一定要重审沈知远旧案?”
萧烬鸿走上前,躬身行礼后抬眸:“陛下,臣并非质疑先帝决断,而是此案疑点重重。其一,沈知远的认罪供词字迹不符,疑似伪造;其二,通敌信件无原件,无法核实真伪;其三,唯一证人结案后离奇失踪,去向不明。如此多的疑点,若不查清,恐会留下隐患,也辜负了百姓对朝廷的信任。”
“一派胡言!”李元老怒喝,“当年卷宗皆是经过层层审核,怎会有疑点?萧侍郎分明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能力,故意挑事!”
“李元老此言差矣。”萧烬鸿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凌厉,“臣身为刑部侍郎,职责便是查清冤案,还世间公道,何来挑事之说?若李元老坚信此案无错,为何惧怕重审?难道是怕查出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李元老被怼得说不出话,脸色铁青。
张元老见状,连忙打圆场:“萧侍郎莫要冲动,李元老也是为了朝堂稳定。沈知远案已过去二十年,相关证人大多离世,就算重审也难以查清,何必白费力气?”
“证人并未全部离世。”萧烬鸿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单,“臣昨夜翻查旧档,发现沈知远当年的管家并未死于抄斩,而是趁乱逃脱,至今下落不明。只要找到这位管家,或许就能查清真相。”
女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哦?竟有此事?若能找到管家,倒确实可以重审此案。”
李元老等人脸色一变,没想到萧烬鸿竟找到了这样的线索。李元老强装镇定:“时隔二十年,那管家未必还在世,就算在世,也未必记得当年之事,萧侍郎此举,怕是徒劳。”
“臣愿一试。”萧烬鸿语气坚定,“只要有一丝希望,便不能放弃。还请陛下恩准,臣定会尽快找到管家,查清此案。”
女皇沉吟片刻,最终点头:“准奏。朕给你一个月时间,若能找到管家并查出线索,便继续重审;若找不到,此事便就此作罢,不得再提。”
“谢陛下!”萧烬鸿躬身谢恩。
离开太极殿后,苏慕言松了口气:“幸好陛下恩准了,不然这案子怕是真的查不下去了。”
“只是一个月时间,要找到失踪二十年的管家,难度极大。”林舟担忧道。
萧烬鸿点头:“确实不易,但并非毫无希望。沈清辞正在整理沈知远的人际关系网,或许能从里面找到管家的线索。另外,影那边或许也能帮忙打探消息,他的情报网遍布各地,找一个人应该不难。”
回到大理寺,沈清辞早已整理好了一份厚厚的名单,见萧烬鸿回来,连忙递过去:“大人,这是沈知远当年的亲友、下属名单,我标注了几位与管家关系较好的人,或许能从他们口中得知管家的去向。”
萧烬鸿接过名单,仔细翻看:“做得好,清辞。林舟,你带人去走访这些人,重点询问管家当年逃脱后的去向,务必详细。”
“是,大人。”林舟接过名单,转身离去。
萧烬鸿又看向苏慕言:“慕言,你帮我梳理当年的审理流程,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细节,尤其是证人的证词,仔细核对,找出矛盾之处。”
“好,我这就去办。”苏慕言应下,转身走向书房。
沈清辞看着萧烬鸿忙碌的身影,轻声道:“大人,您也歇会儿吧,昨夜没睡好,今日又在宫里费心,身子会吃不消的。”
萧烬鸿抬头,对上沈清辞担忧的眼眸,心中一暖:“没事,我还撑得住。找到管家,查清此案,才能让沈知远一族沉冤得雪。”
就在这时,影悄然出现在书房门口,躬身道:“大人,属下查到一些线索。沈知远当年的管家姓王,逃脱后曾在江南一带出现过,后来不知为何,又消失了。江南沈家与沈知远一族有旧,或许沈家有人知道他的去向。”
“江南沈家?”萧烬鸿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清辞,你是江南沈家人,可知晓你家中长辈是否认识这位王管家?”
沈清辞沉吟片刻:“我幼时曾听祖父提起过,当年沈知远案发后,确实有一位姓王的管家来投奔过沈家,只是祖父为避祸,并未收留,只给了他一些盘缠,让他远走他乡。至于他后来去了哪里,祖父并未提及。”
“即便如此,也算是有了线索。”萧烬鸿松了口气,“影,你即刻前往江南,联系沈家那边的人,仔细打探王管家的去向,务必在一个月内找到他。”
“属下领命。”影躬身应下,转身消失在书房门口。
萧烬鸿看着窗外,心中暗道:沈知远,你若真含冤而死,我定不会让你白白受冤,定会揪出当年的元凶,还你一族清白。
接下来的日子,萧烬鸿一边安排林舟走访相关人员,一边让苏慕言梳理卷宗细节,自己则亲自查阅当年的相关记录,寻找蛛丝马迹。沈清辞则留在大理寺,帮忙整理线索,偶尔熬些安神汤药,提醒萧烬鸿注意休息。
几天后,林舟传来消息,走访的几位与王管家关系较好的人,都只知道王管家当年逃到了江南,后来便没了音讯,无人知晓他的具体去向。苏慕言梳理卷宗时,也发现了一些矛盾之处,当年证人的证词与沈知远的供词在一些关键细节上无法对应,疑似有人故意篡改。
萧烬鸿看着这些线索,心中更加确定,沈知远案就是一桩冤案。只是,要找到王管家,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半个月后,影从江南传来密报:“大人,属下查到王管家的下落了。他当年离开江南后,隐居在西南边境的一个小村落里,化名生活,如今身体欠佳,一直独居。”
“太好了!”萧烬鸿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影,你务必保护好王管家的安全,我即刻带人过去接他回京。”
随后,萧烬鸿安排好大理寺的事务,带着苏慕言、林舟,快马加鞭赶往西南边境。一路上,几人日夜兼程,不敢耽误,生怕王管家出现意外。
抵达西南边境的小村落时,已是三天后。村子不大,依山傍水,十分偏僻。影早已在村口等候,见萧烬鸿等人到来,连忙迎了上去:“大人,王管家就在前面的屋子里,属下已确认过,他还记得当年之事。”
萧烬鸿点头,跟着影走向一间简陋的木屋。推开门,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躺在床上,面色憔悴,见到萧烬鸿等人,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你们是谁?”老者声音沙哑。
萧烬鸿走上前,语气温和:“王管家,晚辈萧烬鸿,现任刑部侍郎,今日前来,是想向您询问当年沈知远尚书的案子,还请您如实告知。”
王管家闻言,身体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沈尚书的案子?都过去二十年了,还提它做什么?”
“沈尚书当年或许是含冤而死,晚辈想查清真相,还他一族清白。”萧烬鸿语气诚恳,“王管家,您是当年唯一的目击者,只有您能帮我们。”
王管家沉默片刻,看着萧烬鸿坚定的眼眸,最终叹了口气:“罢了,此事憋在我心里二十年,也该说出来了。沈尚书确实是被冤枉的,当年是李元老等人逼迫他认罪,还伪造了供词和通敌信件……”
随着王管家的讲述,当年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萧烬鸿等人认真倾听,不时记录,心中对李元老等人的恨意又深了几分。
待王管家讲完,萧烬鸿起身躬身:“多谢王管家告知真相,晚辈定会查清此案,还沈尚书清白。”
王管家看着萧烬鸿:“萧侍郎,老夫相信你,只是李元老等人势力庞大,你要多加小心。”
“晚辈明白,多谢提醒。”萧烬鸿点头。
随后,萧烬鸿安排人照顾王管家,自己则带着苏慕言、林舟,带着王管家的证词,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她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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