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棺材里的死人也被算在其中?
就连聪慧如江玉燕,也思索片刻才恍然——活人之外,棺中的江别鹤不正是答案?
以江别鹤的狠辣手段,更名改姓绝非难事。
她眸光微转,抢先一步试探:“夫君,今夜玉燕有事相询,你可愿如实相告?”
今日种种表明,想从李鑫口中得到明确答复难如登天。
即便他开口,答案恐怕依旧云山雾罩,令人费解。
李鑫浑不在意,除非她问及邀月之事,否则皆不足为虑。
江小鱼反复推敲,仍觉遗漏了什么。
他暗自梳理:“为躲花无缺 ** ,我混入这户办丧事的人家……”
“拜祭之后……等等!丧事?”
电光石火间,他猛然顿悟:“竟忘了棺中逝者!”
铁心兰闻言愕然:“又是江别鹤?死了还要作孽?”
转瞬她又低声埋怨李鑫:“人都死了,直说又何妨?偏要人绞尽脑汁,可恶!”
未能得知父亲下落,已成她心头执念。
虽只敢暗自嘀咕,却不妨碍她生闷气。
连一贯淡漠的花无缺也面露讶色。
江小鱼望向棺木,难以置信:“侠名远播的江别鹤,竟是江琴?”
江小鱼心中惊异,这人怎会对江别鹤如此了解。
莫非其中另有隐情,才让他对自己的身世和使命这般清楚。
江小鱼确信,只要揭开棺木,亲眼见到江别鹤的面容, ** 自会大白!
他深吸一口气,即将直面 ** 之际,心跳不由加速。
说不清是兴奋还是忐忑,毕竟掀人棺木实在不妥。
不,不是不妥,而是大不敬。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可否容我开棺一观?
江小鱼向江玉燕和李鑫郑重抱拳。
江玉燕毫不在意,她甚至不愿认这个父亲。
李鑫也觉得无妨,就算再掀十次棺木,也抵不过江别鹤欠下的血债。
该向那位致歉。”
指的是场中唯一无辜的江玉凤。
江小鱼虽不明就里,仍依言行礼。
紧张的开棺时刻来临,说不定真会跳出个僵尸呢!
俗话说得好,恶贯满盈之人,生前不得善终,死后亦难安宁。
江别鹤正是如此。
棺盖再次被掀开。
这次动手的,正是昔日被江琴背叛之人的后代。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该还的债,躲到黄泉也逃不掉!
死去多时的江别鹤再次,展示其丑陋一生。
李鑫忽觉此情此景,倒像一场批斗大会,专门揭露江别鹤的累累罪行。
而自己俨然成了控诉人。
细想之下,在场众人除了自己,竟都是受害者。
就连江玉凤也险些沦为江别鹤的棋子。
如此说来,时不时倒有必要。
或许能减轻几分他的罪孽。
换言之,江别鹤根本不配入土为安。
当江小鱼看清棺中面容时,立刻确认这就是他要找的人。
自幼孤苦的他,早将仇人样貌深深刻在脑海。
此生难忘,除非手刃仇敌。
江别鹤,江琴,果然是你!
确认身份后,江小鱼怒火中烧。
却又带着几分遗憾:可惜没能亲手取你性命。”
多年追寻的仇人已死,满腔恨意竟无处宣泄。
彷徨无措间,只觉心意难平,怨气难消。
江小鱼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仇人伏诛,接下来又该何去何从?
江小鱼猛然记起一个人来!
李鑫李公子,他必定知晓此事。
李公子!请受江小鱼一拜!他转身便向李鑫深深一拜,江小鱼愿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铁心兰见此情形,心中暗自诧异,没想到竟为他招揽了两位高手。
更令人意外的是其中一位竟是移花宫传人!
李鑫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可造之材。”
今 ** 们先歇息,明日开始做事,届时我会安排具体事务。”
典型的招工话术。
之所以要明日安排,自然是为了人尽其才。
江小鱼机敏过人,可担任接待宾客的管家一职。
花无缺虽木讷寡言,但毕竟是移花宫 ** ,武功造诣不凡,正好应对前来挑战之人。
毕竟江玉燕施展的漫天飞剑绝技,定会引来好事者登门比试。
如此安排,想要挑战漫天飞剑,须先过花无缺这一关。
铁心兰则继续照料江玉凤。
而此时外界早已风起云涌,一则惊人消息不胫而走。
似乎李鑫早有预见,那些目睹花无缺与江玉燕比试之人,刚出江府便迫不及待地四处宣扬。
江府江玉燕对战花无缺,一招漫天飞剑完胜移花宫传人!
短短一句话,顷刻间传遍江湖。
众人议论纷纷,堂堂移花宫传人竟一招落败。
江玉燕?闻所未闻,漫天飞剑又是何等武功?莫不是虚张声势?怎可能有人能一招击败移花宫传人。”
你懂什么,有人亲眼所见。
那一招使出,万剑齐发,花无缺根本无力招架。”
了不得!江湖何时出了这等人物,莫非她有什么奇遇?
且看吧,这般惊世骇俗的武功,必会引来觊觎,小小江府恐怕难以安宁。”
......
妙极!近日因移花宫 ** 令,不知多少人无辜丧命,据说前去领赏之人皆有去无回。”
邀月行事太过霸道,已有不少人打算联手给她个教训!
如此说来,这位江玉燕女侠倒是替我们出了口恶气,挫了移花宫的锐气!
正是!不过移花宫定不会善罢甘休,必会找回这个场子。”
不出所料,消息很快传遍江湖,自然也传到了移花宫。
怜星从侍女铁萍姑口中听闻此事时,也不禁面露讶色。
想不到无缺此行竟铩羽而归,还败给一个无名小辈,不知邀月姐姐得知后会作何感想。”
遣退铁萍姑后,怜星款款走向邀月的密室。
这般婀娜步态若被李鑫看见,定要赞一声:好一个摇曳生姿的猫步,天生媚骨。
自那日归来后,邀月竟奇妙地突破了一层境界。
其中缘由,恐怕唯有她自己知晓。
这些时日,她一直在稳固气机与境界。
忽然嗅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邀月缓缓睁眼,见怜星如往常般摇曳着身姿走进来。
随即又合上双眸,淡淡道:何事?
怜星在不远处停下脚步,摊手叹道:那些人真是不知死活,杀了好几个冒领赏金的,总算知道惜命了。”
可有贼人消息?邀月问。
还没呢。”怜星语气慵懒,倒是无缺的消息,姐姐可要听听?
说。”邀月依旧惜字如金。
怜星早已习惯,双手轻搭在腹前,眯眼笑道:移花宫传人花无缺与江府江玉燕比试,姐姐猜谁赢了?
姐姐一定想不到吧,江玉燕仅用一招飞剑术,就击败了姐姐的传人。”
哎呀,都说这是移花宫的传人呢,竟连个初出茅庐的丫头都打不过,看来移花宫也不过如此嘛!
嗯。”邀月仍是闭目应声。
怜星故作惊讶,姐姐变了呢!
无缺可是集美貌与威名于一身的移花宫大宫主邀月唯一的传人呀!
难道姐姐不管无缺了?以前的姐姐可不是这样的!
自那日回来后,邀月便觉得怜星的话格外刺耳。
她不禁疑惑,为何从前不曾这般觉得。
眉头微蹙,邀月睁眼,瞬间明白了厌烦的缘由——
说了半天,怜星仍在试探那晚之事,只是这次拐了个弯。
略一思索,邀月冷声道:这等小事,不必来扰本宫!
她算是看透了,这点小事也能被怜星拿来做文章,绝不能再有下次。
怜星轻叹一声,扭着纤腰摇头离去。
还有一则更隐秘的消息,怜星并未提及。
她自有考量,这几日观察邀月,发现此事绝不简单——
否则那日邀月怎会那般心神不宁?
怜星暗想:莫非姐姐动了心?哎呀,那我岂不是要多一位姐夫?只是不知这位姐夫是生是死,这可如何是好?
真想见一见呢!
正暗自嘀咕时,怜星已回到移花宫,唤来侍女铁萍姑吩咐道:去把无缺叫回来。”
铁萍姑躬身应道:萍姑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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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
黑蜘蛛匆匆赶到,神色略显焦急。
他望了望天色,虽已近黄昏,却未等夜幕完全降临。
身形一闪,他如蜘蛛般轻盈跃起,悄无声息地潜入其中。
大太监刘喜得到六壬神骰后便销声匿迹。
他宣布闭关修炼,严禁任何人打扰。
慑于刘喜的威势,无人敢违抗他的命令。
自此,江湖上的消息再也传不到刘喜耳中。
此刻的他眉头紧锁,额间已现出深深的川字纹。
这六壬神骰果然名不虚传,不仅得之者甚少,能开启者更是凤毛麟角。”
咱家尝试了诸多方法,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想不到连咱家也打不开这六壬神骰!
又试了几次,饶是刘喜耐性过人,也不禁心生恼怒。
难怪江别鹤如此顺从,原来这六壬神骰确实难以开启。”
若是一直无法打开,该如何是好?
也罢!七星连珠之日将至,尚有两日时间。
若届时仍无法开启,便先修炼隔空吸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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