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七年十月的北京,秋意正浓。
前鼓苑胡同7号院里,那两棵海棠树挂满了红彤彤的果子,像一串串小巧玲珑的灯笼。
几片早衰的叶子打着旋儿落下,躺在清扫得干干净净的青砖地上。
屋里飘出红烧肉特有的、带着糖焦香的浓郁气味,与何雨水那按捺不住的、银铃般的笑声混在一起,充满了整个小院。
何雨柱回来了,蹭飞机,招式老套但好用。
他风尘仆仆,脸上带着长途旅行后的些微疲惫,但眼神沉静,一如往昔。
他穿着厚实的棉衣,像个最普通的归家青年。
最先冲过来的是妹妹何雨水。
十二岁的姑娘,个子窜了一截,像只活泼的小鹿,一下子扑到何雨柱身边。
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那几个鼓鼓囊囊的旅行包。“哥!你可回来了!带了什么好东西?”
母亲吕氏闻声从厨房出来,腰间系着围裙,手上还沾着面粉。
她看着儿子,眼圈微微有些发红,嘴角却高高扬起,那是发自内心的、踏实的笑意。
“柱子回来了?快进屋,这一路累坏了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上下左右反复观察何雨柱,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何大清正蹲在屋檐下,就着一盆清水收拾几条小鲫鱼,准备晚上熬汤。
他听见动静,抬起头,目光在儿子和那几个包裹上扫了一圈,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便又低下头,继续用粗糙的手指抠刮着鱼鳞,专注得像在进行一项精密工作。
反正没改名之前,他俩就这样。
堂屋里,何雨柱开始拆解行李。
雨水蹲在一旁,兴奋地苍蝇搓手。
“雨水,这是给你的。”
他先拿出一个包裹,里面是几件颜色鲜亮、款式新颖却并不扎眼的连衣裙,料子厚实挺括。
“样子还行,穿着上学。”
买的时候还是夏天,现在都已入秋了。
接着是一个崭新的书包和一套包装精美的文具。
“好好读书。”
最后,是一个沉甸甸的油纸包,打开,是花花绿绿的外国糖果和几大块用锡纸包裹、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巧克力。
何雨水发出一声压抑的欢呼,抓起一块巧克力紧紧攥在手心,小脸兴奋得通红。
“妈,这是给您的。”
何雨柱转向母亲,拿出几块质地极好的羊毛料子和纯棉布,颜色是沉稳的藏蓝、深灰。
“天快冷了,这料子厚实挡风,您和爸做身新棉衣棉裤。”
他又拿出一个精致些的盒子,里面是一条柔软温暖的羊毛披肩。
“这个您出门披着,轻便又暖和。”
母亲接过东西,用手细细摸着羊毛料子那细腻紧密的纹理,又抖开披肩看了看,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喜爱。
“这得花多少钱……柱子,你……”
她抬眼看向儿子,目光里有关切,有询问,更有一些担心。
何雨柱对上母亲的目光,没有躲避,微微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没花多少,碰巧有机会。”他轻描淡写。
这时,何大清洗了手,甩着水珠走进屋,在八仙桌旁坐下,自顾自地点燃了烟袋锅子。
“爸,”何雨柱拿起一个扁长的木盒,推到何大清面前,“给您带了点东西。”
何大清磕了磕烟灰,打开盒子。
里面躺着一把刀口闪着寒光的德国厨刀,一套小巧却齐全的不锈钢修理工具,还有一把木质温润、做工扎实的新烟斗。
他拿起厨刀,用指肚试了试刃口,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满意,随即放下。
又拿起那套工具,掂了掂。
最后,目光落在烟斗上,看了半晌,才从鼻子里又“嗯”了一声,把盒子盖上,放到自己手边。
没有多余的话,没有表现出多么高兴,但也没有拒绝。
何雨柱顿了顿,又从行李深处取出两个更小的、外观朴素的硬纸盒。
“这次出去,碰上机会,弄了两块表。”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两块款式经典大方的机械腕表,走时精准的嘀嗒声在安静的堂屋里微弱可闻。
一块稍显厚重沉稳,另一块略小,秀气些。
江诗丹顿。
他把那块厚重的表递给何大清。“爸,这块给您,看个时辰方便。”
何大清愣了一下,看着儿子递过来的表,又看看儿子,沉默地接了过去,放在手里反复看着,依旧没说话。
何雨柱把另一块秀气些的表递给母亲。“妈,这块您收着。”
母亲连忙摆手:“我不要这个,我一个老太太,戴这个像什么话……”
“妈,看时间方便,而且你也不是什么老太太。”何雨柱坚持,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
母亲看着儿子,又看看那块精致的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了过去。
小心翼翼地摩挲着光洁的表盘,眼中情绪复杂,有欢喜,有担忧,最终都化为一声轻轻的叹息。
“你这孩子……”
晚饭桌上,气氛温暖。红烧肉油亮,小鲫鱼汤奶白,吕氏还特意炒了几个鸡蛋。
何雨水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不时偷偷瞄一眼放在柜子上的新书包和糖果。
吕氏不停地给儿子夹菜,问些旅途累不累、吃得好不好的家常话。
何大清话不多,默默地吃着饭,偶尔抿一口酒,目光偶尔会掠过戴在手上的那块新手表。
何雨柱感受着这份熟悉的家庭氛围,心里总算安定了下来。
饭后,何雨水忙着去试穿新裙子。
母亲收拾完碗筷,就着灯光,开始比划那些布料。
何大清则拿着新工具,又蹲到院里,继续捣鼓何雨柱送他的自行车,叮叮当当的声响,在秋夜里传得很远。
何雨柱搬了把马扎,坐在海棠树下。
月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点。
空气中混合着饭菜的余香、泥土的气息和海棠果淡淡的甜香。
他看着母亲在灯下飞针走线的侧影,听着父亲修理东西的敲击声,还有妹妹在屋里试穿新衣时传来的快乐哼唱。
那些文物并没有交出去,还是那个理由,交出去到时候就被砸了。
跟陈主任报备一下就成了,虽然他可能会感到不解,但也不会寻根究底。
这就是两人的信任与默契所在。
把九号院的藏品又重新放回空间,空间还有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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