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把这个给我外孙！”
赫连烬抱着一柄纯金打造的小剑，死活要往抓周礼的毯子上塞。
那剑虽小，却开了刃，寒光闪闪，吓得宁宁赶紧拦住：
“爹！这真剑怎么能放？伤着孩子怎么办！”
“你懂什么？”赫连烬理直气壮，“我外孙将来要当大将军的！从小就得熟悉兵器！”
苏砚无奈地把金剑接过来：“岳父，抓周用的都是象征物，这真剑太危险了。”
“那换成木剑！”赫连烬立刻变戏法似的掏出把镶满宝石的木剑，“看！我特意让人做的，边角都磨圆了！”
这还只是开始。为了确保外孙抓到“正确”的物品，赫连烬进行了一系列精心布置。
他把文房四宝放在最远的角落，把金元宝塞在垫子底下，把官印摆在最滑溜的托盘上。
而把他希望外孙抓的将军令、帅印、虎符等物，全都摆在最显眼的位置，还涂了层蜂蜜。
“爹！”宁宁看着被动手脚的抓周现场，气得直跺脚，“您这样还有什么意思？”
“怎么没意思？”赫连烬振振有词，“我这是帮外孙排除错误选项！”
萧承煜带着小念赶来时，看到这布置直接笑出声：“赫连烬，你这心眼比马蜂窝还多！”
小念好奇地指着将军令：“啾啾，那个亮亮的是什么？”
“那是将军令！”赫连烬一把抱起小念，“等你小外甥抓到这个，将来就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周岁宴的排场比满月宴还要夸张。
赫连烬不仅请了全京城的达官贵人，连北狄的使团都特意赶来。
宴席上堆满了各色珍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办贡品展览。
“看见没？那是我外孙！”赫连烬逢人就炫耀，“一看就是当将军的料！”
宾客们纷纷奉承，心里却都在偷笑——谁不知道赫连东家那点小心思？
抓周仪式开始前，赫连烬最后检查了一遍布局。他把将军令又往前挪了半寸，在帅印上加了块磁铁，甚至还偷偷在虎符上系了根几乎看不见的细线。
“岳父，”苏砚实在看不下去，“顺其自然就好。”
“你懂什么？”赫连烬瞪他，“这可是关系到孩子一辈子的大事！”
吉时一到，宝宝被抱到毯子中央。赫连烬紧张得手心冒汗，眼睛死死盯着外孙的一举一动。
“乖孙，看这个！”他小声引导，“将军令！多威风！”
宝宝好奇地爬向将军令，赫连烬激动得差点叫出声。
可就在小手要碰到的时候，孩子突然转向，爬向了被藏在角落的文房四宝。
“不行！那个不能抓！”赫连烬急得直跳脚。
宁宁赶紧拉住他：“爹！您别干扰孩子！”
宝宝在文房四宝前停了一下，又继续往前爬。
赫连烬刚松口气，就见外孙直奔最危险的区域——苏砚的医药箱。
“这个更不行！”赫连烬脸都白了，“当大夫多辛苦！”
眼看小手就要碰到医药箱，赫连烬情急之下扯动了那根细线，虎符“恰好”滚到宝宝面前。
宝宝被突然出现的虎符吸引，好奇地抓在手里。
“抓了！抓虎符了！”赫连烬激动得老泪纵横，“我外孙将来要当元帅！统领千军万马！”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赫连烬得意地看向苏砚：“看见没？这就是天意！”
然而下一秒，宝宝就把虎符塞进嘴里啃了起来。
“哎哟！这个不能吃！”赫连烬慌忙抢过虎符。
宝宝被抢了玩具，小嘴一瘪，“哇”地哭出声。赫连烬顿时慌了，手忙脚乱地哄：
“乖孙不哭，外公给你更好的！”
他赶紧把将军令、帅印全塞到孩子怀里，可宝宝看都不看，哭声越来越响。
最后还是苏砚递过一个小拨浪鼓，宝宝立刻破涕为笑。
赫连烬看着玩拨浪鼓玩得开心的外孙，突然沉默了。
晚宴时，他喝了很多酒，抱着孩子不肯撒手。
“其实……”他小声对苏砚说，“当大夫也挺好的。”
苏砚有些意外：“岳父不想要大将军了？”
赫连烬摇摇头，轻轻摸着外孙的脑袋：“他开心就好。”
月光下，这个总是吵吵闹闹的男人，终于学会了放手。
也许，最好的爱不是精心规划，而是尊重每一个自然而然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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