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达鸭的身体猛然地一僵。
在周身处骤然地迸发出了一圈柔和的金色光晕。
它的眼神变得空洞。
仿佛正沉浸于了飞速闪过的记忆碎片之中。
秋小凡收回了自己的手。
随后，与粉蓝、红蓝交换了一个眼神。
并一起静静地等待着它的反应。
夜色依旧显得浓重。
但这短暂的金色光辉，却像刺破厚重帷幕的一缕微光。
虽然转瞬即逝。
却预示着某种转变的开始。
在这片绝望的黑暗中。
投下了一线微不足道却真实存在的变数。
在片刻后。
那的光芒敛去了。
可达鸭眼中的迷茫与混乱逐渐地退散了。
它缓缓地、极拟人化地舒了一口长气。
仿佛将千年的重负都融入了这声叹息中。
它重新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原本显得呆萌的小眼睛里。
竟透出了一股与它滑稽外表截然不同的、历经沧桑的睿智光芒。
它略显得笨拙却异常坚定地站了起来。
“事情的始末……本鸭，都已知晓。”
它的声音平稳了许多。
虽然依旧是那副鸭嗓的模样。
却多了一份沉凝的鸭质。
“你这系统，倒真有几分奇特。”
“连本王……咳，连我也无法完全看透你的根脚。”
秋小凡走到了可达鸭的面前。
在神情上显得郑重。
“可达鸭，现在可以告诉我们，真实的情况究竟如何了吗？”
他选择开门见山了。
毕竟该传递的信息已经传递完毕了。
可达鸭用它那对橙色的、肉嘟嘟的鸭手，模仿着人类抱臂的姿态交叉在了圆滚滚的胸前。
试图地做出了严肃的表情。
但是，它那天生的呆萌模样让这份努力显得有些滑稽。
它向着秋小凡确认了起来。
“你，叫秋小凡，是吧？”
秋小凡点了点头。
“是的，往后请多指教了，可达鸭。”
它又扭过了脖子，看向了旁边的两位少女。
用小鸭手的尖端依次低指了指。
“你，红蓝。”
“你，粉蓝。”
红蓝和善地点了点头。
“请多指教。”
粉蓝则活泼地挥了挥白皙纤细的手掌。
在脸上洋溢着友好的笑容。
“哈喽！”
可达鸭对她们的问候予以了回应。
在小脑袋上下动了动。
“嗯……污垢之体？倒是罕见的资质。”
它的小眼睛眯了眯，闪过了一道不易察觉的光。
随即，它又将目光转回了秋小凡身上，在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与它“前身”威严形象极其不符的、带着几分猥琐和戏谑的坏笑。
“嘿嘿……你小子，眼福不浅嘛，左拥右抱，齐人之福啊……”
它挤眉弄眼地说着话。
不过，那模样显得十足欠揍。
秋小凡看着眼前这只顶着可达鸭外壳。
却散发着老不正经气息的家伙。
实在无法将它与之前记忆中那尊横压苍穹、独战三大魔王种的璀璨龙神联系了起来。
巨大的反差让他一时无语了起来，只能无奈地用手扶着额。
“那个……我们能先说正事吗？”
他强行拉回了话题。
在语气带着端肃。
“眼下到底是个什么局面？”
“我们该从哪里入手？”
可达鸭脸上那玩世不恭的表情瞬间地收敛了起来。
那双向上弯曲的搞笑眼睛骤然地迸发出了锐利如刀的光芒。
“局面？五年后这个世界就要毁灭了，就这么个局面。”
它的声音冷了下去。
“这个星球，早已被殇墟那老狗毁灭了整整九个纪元文明。”
“每一个纪元都绵延千万年之久。”
它转过了头，望向了漆黑无际的大海。
在语气上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所以，毁灭你们这第十纪元，对它而言，不过是做着一样的事情罢了。”
它重新看向了秋小凡三人，在眼神里没有任何鼓励的意思。
“更何况，你们这个纪元，是有史以来最弱的一个。”
“弱小到……甚至连过往最差劲的那个纪元十分之一的实力水平都远远达不到。”
秋小凡、粉蓝与红蓝在闻言后，于心中俱是一震。
秋小凡上前了一步，端肃地凝起了神。
在语气上显得无比的严肃。
“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连一丝希望都看不到？”
可达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那目光中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怜悯。
“就连实力鼎盛、堪称最强的第五纪元文明，举全纪元之力，最终也全员战死，未能阻挡殇墟的脚步。”
它顿了顿，加重了自己的语气。
“所以，面对现实吧，你们这第十纪元，没有任何胜算。”
“等待你们的，注定是无尽的黑暗与彻底的绝望，不存在任何侥幸。”
它看着秋小凡似乎还想说什么。
直接地打断了他的话。
“而且，你并非此世应运而生的‘天命者’，即便想扛，这担子也未必轮得到你来扛。”
在听完它的话后。
秋小凡的嘴唇亦微动了起来。
但却被系统的声音阻止了。
【直接说重点。】
系统的声音带着直截了当的意味。
【为何他们这个纪元，被判定为‘不行’？】
可达鸭再次将小鸭手交叉抱在了胸前。
它的脑袋微微地沉了下去。
继续给他们解释了起来。
“根源在于能量与链接的断绝。”
“首先，从其他相邻世界流向此地的‘灵气’通道。”
“被殇墟早年设下的封印彻底堵死。”
“同时，地球自身产生灵气的源泉，也因这种缘故近乎枯竭。”
“其次，也是更关键的，”
它抬起了眼皮，扫过了三人。
“人类与‘山海兽’的后代，也就是你们所称的神奇宝贝。”
“那种能够和人类，产生深度共鸣、共享力量本源的灵魂羁绊链接秘法。”
“早已在你们这个纪元失传了。”
“这导致你们无法与自己的伙伴真正实现力量共通与叠加。”
它的目光在秋小凡三人身上停留了片刻，带着一丝审视。
“不过，你们几个倒是个例外。”
“在你们体内那个奇特系统的帮助下。”
“你们误打误撞，重新与自己的精灵建立了某种链接，模拟了部分古早秘法的效果，实现了实力共享。”
“虽然是以那只梼杌taowu血脉的后代作为力量中转的枢纽，形式粗糙了些。”
“但效果……还算不错。”
红蓝的脸上带着思索，继续追问着可达鸭。
“‘灵气’究竟是什么？它对人类和神奇宝贝具体有什么作用？”
可达鸭给她进行了解释与回答。
“‘灵气’，是万物修炼与进化的本源能量之一。”
“它能加速神奇宝贝的成长，帮助它们突破种族、实力上限的壁垒。”
“甚至进行血脉上的‘返祖’觉醒，追溯远古先祖的力量。”
“就如同我体内属于‘黄金龙王’的魔王血脉一样。”
“通过返祖，能获得远超当前形态的恐怖力量。”
它仰起了头，望向了繁星点点的夜空。
仿佛在回忆久远的过去一样。
“而那失传的‘秘法’，其核心在于构建一种超越寻常羁绊的灵魂契约。”
“它能让训练家与神奇宝贝的力量形成完美的循环与增幅。”
“神奇宝贝越强，反馈给训练家的力量就越精纯。”
“训练家的意志与潜力，也能反过来激发神奇宝贝的进化。”
“这是一种双向的、互惠互利的共生关系。”
它的目光再次落回了三人身上。
“不过，你们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
“你们已经能够共享我的一部分力量。”
“虽然我目前被压制在可达鸭形态，但我的血脉本质依旧是五级魔王种。”
“借助我的血脉之力，系统可以引导你们，尝试进行初步的‘返祖’修炼。”
“目标是帮助你们以及你们的精灵，触及并稳定在五级的力量层次。”
它进一步解释地跟他们进行着说明。
“以此界标准衡量，一级，约等于你们认知中的‘真神级’魔王种。”
“而我全盛时期是五级。”
“目前已知的最高层次为十级。”
“至于殇墟那老狗……它早已超越了十级的范畴。”
众人在闻言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逐渐跟上了它的思路。
粉蓝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么，要如何打破地球的封印。”
“重新连通与其他世界的灵气通道呢？”
可达鸭回答得言简意赅。
“打破殇墟设在这个世界根基处的十二道核心封印。”
“只要这些封印被逐一破除，地球自身灵脉便会逐渐复苏。”
“被阻隔的外部灵气也会重新涌入，万界通道将再次畅通。”
然而，它的语气随即又低沉了下去，带着化不开的凝重。
“但是，时间……时间恐怕来不及了。”
“就算你们奇迹般地立刻解除了所有封印。”
“灵气完全复苏也需要一个过程。”
“而在五年后。”
它凝起了自己的双眼。
“当这个纪元积累的星球气运与世界本源被殇墟设立的机制剥夺殆尽时，‘世界树’将会被动显现。”
“届时，殇墟的真身必然会降临，它的目标，就是夺取‘世界树’凝聚的种子。”
它抬起了头，在小眼睛里充满了悲悯与无奈。
“一旦世界树的种子被夺走。”
“这个星球将失去最后的生命之源，所有的生机都将彻底断绝。”
“万物凋零，法则崩坏……你们这第十纪元的人类文明，连同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生灵，都将走向无可挽回的终结。”
“这亦是最后的一个纪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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