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
三支长枪,精准地刺穿了他铠甲的缝隙,分别刺入了他的胸口、腹部和咽喉!
那名百夫长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身上多出的三个血窟窿,手中的马槊“当啷”一声掉落在地,整个人如同一个破麻袋般,从马上滑落。
这样的场景,在车阵前的每一处,都在同时上演。
冲到阵前的魏军骑兵,就像是撞上了一台巨大而高效的绞肉机。
他们引以为傲的冲击力,在壕沟和鹿角阵面前,早已消耗殆尽。他们手中的马槊,在狭小的空间里,根本施展不开。
而蜀军的长枪兵,则躲在坚固的车阵之后,只需要将手中的长枪,一次又一次地送入敌人的身体。
攒刺,收回。
再攒刺,再收回。
鲜血,染红了枪尖,染红了车轮,染红了隘口的青泥。
在车阵之前,一道由魏军骑兵的血肉与尸骸筑成的长城,正在迅速堆高。
远处的魏军本阵。
马遵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般的景象,脸上是死一般的铁青。
他看着自己最精锐的先锋部队,在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内,便死伤数百。他们甚至连敌人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就被屠杀得干干净净。
“撤……撤退……”
凄厉的鸣金声,终于响起。
残存的魏军骑兵,如蒙大赦,他们丢下数百具同伴的尸体,调转马头,狼狈不堪地向后逃去。
第一次冲锋,以魏军的惨败而告终。
蜀军阵地,一片欢腾。
“赢了!我们赢了!”
“哈哈哈!这帮狗娘养的魏狗,也不过如此!”
士兵们兴奋地欢呼着,庆祝着这场酣畅淋漓的胜利。
然而,王平的脸上,却依旧沉重。
他看着那些退去的魏军,沉声道:“打扫战场!救治伤员!补充箭矢!准备迎接下一次进攻!”
“一日之期,现才刚刚开始!不可大意!”
……
魏军本阵。
看着那些垂头丧气、损失惨重的先锋,副将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猛地拔出刀,一刀将身旁的一面旗杆砍成两段。
“废物!一群废物!”他怒声咆哮,眼中满是暴虐的凶光。
这一败,非但没有让他气馁,反而彻底激起了他骨子里的凶性。
他转过身,对着脸色铁青的马遵,单膝跪地,嘶声请战:“将军!王平此阵,专克骑兵!末将请命,下马步战!我军将士,皆是百战精锐,即便弃马,战力亦远非蜀军可比!”
“末将愿立军令状!不惜任何代价,用人命,也要为大军把这条路填平!”
马遵沉默了片刻。
“准!”
“传我将令!”
“全军下马!结步战阵!”
“再攻隘口!今日,不破此阵,不计伤亡,决不收兵!”
将令如山,不得不从。
两千多名刚刚从死亡线上退下来的魏军骑兵,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一种麻木所取代。
他们是精锐,服从命令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天性。
“哗啦——”
两千多名魏国精骑利落地翻身下马。他们将手中的马槊倒插在泥土里,从马鞍旁解下厚重的方形步战盾与环首刀。
这些雍凉大汉,本就是马步全能的战士。他们迅速地按照步兵的编制,组成一个个密不透风的攻击队形,巨大的盾牌护在身前,形成一片片壁垒,向着那道隘口压去。
没有了战马的嘶鸣,那股压抑的气势,远比刚才万马奔腾的冲锋更令人窒息。
隘口之上,王平见状,神色愈发凝重。
骑兵冲锋,胜负往往只在一瞬间;而步兵绞杀,则是用人命一寸一寸地去填,去磨。
“传令弓弩手!”
“节省箭矢!优先射杀敌军军官与旗手!”
“传令车阵后长枪手,分为三队,轮番上前!保持体力,听我号令行事!”
随着将令下达,所有人都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屏住呼吸,等待着那场注定血流成河的碰撞。
魏军的步兵方阵,在距离壕沟百步之外停了下来。
随即,前排的数百名士兵,扛着简易的木梯和填土的麻袋,呐喊着冲向壕沟。
山坡上,蜀军的弓弩变得稀疏起来,但每一箭都异常致命。
专挑将官射。
一名挥舞着令旗的魏军都伯,刚刚吼出“前进”的口号,一支羽箭便精准地从他张开的口中射入,贯穿了后脑。
他脸上的表情凝固,高举的令旗无力地垂下。
然而,个人的死亡,已经无法阻挡这股洪流。
魏军士兵冒着稀疏但致命的箭雨,将一具具同伴的尸体,连同泥土麻袋,一同扔进壕沟。很快,那条吞噬了无数战马的陷阱,便被硬生生填出数条通路。
“杀——!”
更多的魏军士兵踩着同伴血肉模糊的尸体,越过了壕沟,以自己的血肉之躯,狠狠地撞向了那片由鹿角和铁索组成的第二道防线。
他们用刀剑疯狂地劈砍着鹿角,用盾牌抵住攒刺而来的枪尖,用身体去撞击,企图用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撕开一条通路。
蜀军的车阵,在这一刻,变成了一座真正意义上的“绞肉机”。
依托着坚固的车厢作为掩护,三名蜀军长枪手组成一个战斗小组。
一人持大盾顶在车厢的缝隙处,另外两人则将手中的长枪,从盾牌两侧的空隙中向前攒刺。
“噗嗤!”
一名魏军悍卒刚刚用刀劈断一根鹿角,还没来得及欢呼,两支长枪便如毒蛇出洞,瞬间洞穿了他的胸膛。
他的尸体还未倒下,便被身后的同袍一脚踹开,另一名魏军士兵咆哮着填补了他的位置。
“杀!杀!杀!”
战斗彻底陷入了消耗战。
隘口前那片不大的空地上,尸体越堆越高,甚至已经超过了鹿角的高度。
鲜血汇聚成溪流,将青黑色的泥土彻底浸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黏稠的血液与泥土混杂在一起,让人的每一步都变得异常艰难。
后方高地上,马遵在亲兵的重重护卫下,面色阴沉。
他看着自己一手带出来的精锐部队,像秋收的麦子一样,一排排地倒下,他的心,在滴血。这些士兵,每一个都是他日后建功立业的资本。但此刻,对胜利的渴望,对洗刷耻辱的执念,已经彻底压倒了一切理智。
“督战队上前!”
“但有后退一步者,无论官职高低,立斩无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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