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药圃初成、传承不息与檐下的烟火
马车驶入磐石基地时,秋阳正暖得恰到好处。城门口的哨兵认得林默的星银铠甲,笑着敬了个不标准的军礼:“林队长,黑寡妇姐,你们可算回来了!雷大哥说你们再不归,他就得把院子里的秋千架改成了望塔了!”
林默笑着回礼,目光掠过远处的广场——那里比他们离开时更热闹了。赵青新造的反制弹模型被摆在高台上,几个孩子正围着模型叽叽喳喳;老马的锻造坊门口支起了铁架,挂着十几串风干的野猪肉,油脂顺着木签往下滴,在地上积出小小的油斑。
“先回小院放下东西,再去见秦老。”黑寡妇掀开车帘,目光落在东边的方向。他们的小院已经被苏晴打理得井井有条,篱笆上爬满了格桑花的藤蔓,虽然没开花,却绿得发亮。
雷果然在院子里,正踩着梯子给秋千架刷桐油。看到他们回来,他手一哆嗦,桐油刷差点掉下来,独臂扒着梯子就往下跳:“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在安全区被格桑花勾住脚了!”
“给你带了好东西。”林默从马车上搬下一个陶坛,“安全区的老陈醋,赵老说泡野蒜吃,能治风湿。”
雷眼睛一亮,抢过陶坛就往鼻子前凑:“这味儿正!晚上就着烤肉吃!”他的目光落在黑寡妇怀里的木盒上,“这是啥?看着比反制弹还金贵。”
“三百年前的医书。”黑寡妇小心翼翼地把木盒递给林默,“赵老给的,说让我们好好保管。”
雷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挠了挠头:“那得找个防潮的柜子锁起来。秦老书房里有个老樟木箱,我去给你们讨来。”说着就扛着桐油桶往外跑,独臂甩得像个风车。
林默和黑寡妇相视而笑,推门走进屋里。屋子被苏晴打扫过,桌椅擦得锃亮,窗台上的银菊摆件被挪到了显眼的位置,花瓣上连灰尘都没有。黑寡妇走到桌边,轻轻抚摸着木盒上的铜锁,突然说:“建药圃的事,得尽快提上日程。”
“我去找秦老说说。”林默点头,“基地西边有片闲置的空地,离水源近,适合种草药。”
秦老的书房里,正弥漫着新茶的清香。老态龙钟的他戴着老花镜,正在看联盟送来的秋收报表,见林默进来,笑着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安全区的格桑花,比咱们这儿的好看?”
“各有各的好。”林默递上赵回春给的草药图谱,“赵老让我们在基地建个药圃,既能入药,又能储备种子。”
秦老接过图谱,仔细看了半晌,浑浊的眼睛里泛起光:“三百年前,联盟军就有随军药圃,可惜后来战乱,都荒废了。你这个想法好,不光要种草药,还得请个懂行的人来管。”他顿了顿,补充道,“我记得冻土部落有个老医师,当年被影组织追杀时受过伤,一直住在基地的难民营,你可以去问问他。”
找到老医师时,他正在难民营的角落里晒草药。老人约莫六十多岁,头发花白,手指关节因为常年握药杵而有些变形,看到林默递来的图谱,他突然浑身一颤,指着其中一味药说:“这是‘雪莲子’,只有冻土深处才有,三百年前我爷爷就是靠它治好了联盟军的冻伤……”
“您愿意来药圃管事吗?”黑寡妇轻声问,“赵老给了我们医书,还有安全区的回春草种子,我们想把药圃建起来,让大家都能看上病。”
老医师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颤抖着握住她的手:“愿意!愿意!我还以为这些手艺要带进棺材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油布包,里面是几十种草药种子,“这些是我攒了一辈子的种子,只要有地,我就能种出来!”
药圃的建设比小院快得多。联盟的人听说要建药圃,都主动来帮忙。护卫队员们用星银锄头翻地,猎人营地的人从黑松林引来活水,孩子们则蹲在田埂上,把老医师分的种子一粒粒放进土里,像在埋什么珍宝。
黑寡妇几乎每天都泡在药圃里。她跟着老医师学习辨认草药,记录它们的生长习性,笔记本上画满了植物的素描,旁边标注着“喜阴”“耐旱”“花期三月”。林默怕她累着,每天都提着食盒去送饭,却总被她赶回来:“你在这儿杵着,挡着我看日光了。”
“赵老说你不能累着。”林默把温热的鸡汤递过去,“这是苏晴炖的,放了回春草,补气血。”
黑寡妇接过汤碗,小口喝着,目光却不离眼前的幼苗:“你看这回春草,在安全区长得那么壮,到这儿却蔫了,是不是该多浇点水?”
老医师在一旁笑着摇头:“这草看着娇,其实皮实着呢。它是在适应新土,过几天就好了。”他指着不远处的田垄,“那边的血根草长得旺,再过一个月就能收了,正好给冬天生冻疮的人备着。”
林默看着他们讨论草药,突然觉得药圃里的气息比战场上的硝烟更让人安心。泥土的腥气,草药的清香,还有黑寡妇偶尔被阳光晒红的脸颊,都像极了赵回春小院里的样子——那是一种生生不息的力量,比星银铠甲更能抵御岁月的风霜。
入冬前,药圃终于迎来了第一次采收。血根草的根茎被挖出来,带着泥土的湿气,在阳光下晾晒时,会渗出淡淡的红色汁液;回春草也适应了新环境,叶片舒展得像翡翠;最让人惊喜的是,几株耐寒的格桑花竟然在墙角开了花,粉白的花瓣顶着薄霜,像雪地里的小太阳。
老医师把采收的草药分类打包,一部分送到军医处,一部分留给难民营的老人。他特意给黑寡妇留了一包血根草:“用酒泡着擦手,能治你练剑留下的老茧。”
黑寡妇接过药包,指尖触到老人粗糙的手掌,突然想起赵回春递木盒时的样子。有些东西,不需要刻意传承,却会在不经意间,从一双布满老茧的手,传到另一双握着剑的手,再传到更多人的手里,像药圃里的溪流,静静流淌,永不干涸。
第一场雪落下时,林默和黑寡妇的小院里,终于有了烟火气。雷送来的腊肉挂在房梁上,苏晴织的棉被铺在床上,窗台上的银菊摆件映着雪光,亮得像颗小星星。
黑寡妇坐在灯下,给林默缝补铠甲。星银甲片的边缘被磨得有些锋利,她用细砂纸一点点打磨光滑,又用红绳在甲襻上编了个小小的结——那是安全区的样式,说“能讨个好彩头”。
林默坐在对面,翻看着赵回春给的医书。书页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却能看清三百年前医者的批注:“治外伤,不光要敷药,还得暖其心”。他抬头看向黑寡妇,她的侧脸在灯光下柔和得像块暖玉,发间的干野菊不知何时换成了药圃里的干回春草,说“这草能香一整个冬天”。
“雷说明天要带猎人营地的人去黑松林打猎,问我们去不去。”林默合上医书,“他说那边的雪兔最肥,烤着吃能暖一晚上。”
黑寡妇的针线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去吧。正好看看黑松林里有没有过冬的草药,老医师说‘冬藏的药,药效最足’。”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落在篱笆上,发出簌簌的声响。药圃的方向,隐约能看到老医师留下的灯笼,在风雪中摇曳,像一颗不灭的星子。林默知道,这个冬天不会冷——有暖炉里的炭火,有药圃里的希望,还有身边这个,愿意为他磨平铠甲棱角的人。
岁月或许漫长,战场或许还会有,但只要药圃里的草还在生长,檐下的烟火还在燃烧,他们就会一直守在这里,守着这片用剑和药、血与火换来的土地,守着那些在时光里慢慢沉淀的温暖。
就像赵回春说的那样:“好好活,比什么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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