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盐碱戈壁凝翠,莲心锁流沙
大暑的日头把盐碱戈壁烤得发白,风卷着沙粒打在石头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无数细针在刺。这里的土泛着层白花花的盐碱,攥在手里能硌出印子,泥石流谷的固土籽种下去,根须没几天就被碱蚀得发黑——可今天,戈壁边缘的风蚀坑旁却冒出了片灰绿,是莲心社送来的“固沙籽”从沙窝里钻了出来。灰绿色的叶片上裹着层厚厚的蜡质,像披了件防碱的铠甲,叶背长着密如星点的绒毛,能把空气中的潮气凝成水珠,根须在沙下织成网,网眼里结着透明的“储水胶球”,周医师说那是“天然水囊”,能存住稀少的雨水,还能过滤土里的盐碱,茎秆矮壮如桩,被流沙埋了半截还能往上顶,叶心藏着个灰黄色的花苞,像握着颗能锁住流沙的珍珠。
“真能在碱窝里活!”戈壁主裹着件遮沙的羊皮袍,蹲在风蚀坑边,抓了把带着盐碱的沙,往固沙籽的根须网边撒,沙粒落在胶球上,立刻被裹住,没一会儿就析出层白霜——那是被过滤掉的盐碱,“周医师说这储水胶球是‘净水器’,比筛子还管用,俺先前还怕它被碱腌死,现在看,就是再浓的盐碱,它也能自己滤干净!”他儿子背着个羊皮袋,里面是从泥石流谷学来的“防碱浆”,正往根须网周围的沙上泼,灰白色的浆液落地就结成层膜,膜上慢慢渗出盐碱的白霜,“你看这浆,加了固土籽的锁土球粉末熬的,能把土里的盐碱吸到膜上,还能保住胶球里的水不被蒸发,比往沙里埋稻草强——稻草在这碱土里烂得快,还会招虫子。”
林默站在戈壁高处的望沙台,脚下的沙被晒得滚烫,空气里的盐碱味呛得人鼻子发紧。他身边的木箱里装着新铸的“固沙章”,章面是带着蜡质的灰绿叶托着灰黄苞,根须网裹着沙粒,旁边刻着“锁”字,星银的纹路在强光里泛着冷亮,像能把流沙镇住似的。“雷去南边的雷击林了,”他对顶着风沙走过来的戈壁主喊,声音被风刮得有些散,“那边的树常年遭雷击,土里带着电火,还长着会导电的怪藤,我让他带些‘抗电籽’——是固沙籽和火山崖的抗火籽杂交的,根须的胶球能绝缘,叶片的蜡质能挡电火,还能吸收土里的静电。”
黑寡妇穿的麻布衫缝了层骆驼毛,是戈壁村的牧人给絮的,说“能挡沙粒还保暖”,头上裹着块浸过防碱水的头巾,把脖子和脸遮得严严实实,防盐碱蚀皮肤。她手里攥着捆扎着红绳的沙蒿丛,正往风蚀坑边缘堆,沙蒿的根须带着固沙籽的储水胶球标本,红绳在风沙里绷得笔直,像根丈量戈壁的线。“这叫‘沙障’,”她对帮忙的村民说,“沙蒿是戈壁里最耐碱的草,能挡住流沙往坑底灌,胶球标本能引着固沙籽的根须往沙蒿丛下扎,那里的沙被蒿子挡着,积得厚,还能借蒿子的根须一起锁沙。”她指着戈壁上挖的“集水沟”,“那是按干热谷的法子挖的,把偶尔的雨水和晨露引到风蚀坑里,沟边铺着固沙籽的叶片标本,能引着根须往沟边长,让胶球存够水,比人骑着骆驼往坑里运水省事多了——运水在这戈壁上,半道就蒸发了。”
丫丫和阿苗躲在望沙台的土坯棚里,画纸铺在垫着油布的木板上,免得被风沙刮破。画纸上,固沙籽的根须网在沙下织成大片,储水胶球里盛着清水,集水沟的水流顺着沟底往坑边渗,沙蒿沙障在坑边堆成矮墙,把流沙挡在外面。“这是给雷击林的人画的,”丫丫用黄笔在画纸上标着盐碱的分布,特意把固沙籽的位置画在盐碱最淡的地方,“阿苗说要标清楚‘叶裹防碱甲,根网锁流沙,沟集点滴水,不怕戈壁刮’,让他们知道这籽是怎么跟盐碱和流沙打交道的——不是硬抗,是会滤、会存、会借力。”
阿苗的皮包里装着本《盐碱戈壁种药要诀》,是她和周医师根据盐碱特性改的,里面记着“如何在风蚀坑的背风处播种”“怎样用沙蒿丛挡流沙”“旱季时如何给胶球涂保水膜”,每页都贴着带蜡质的叶片或储水胶球的标本,摸上去滑溜溜的,还带着点咸味,像能摸到戈壁的干渴。“这是给戈壁主的,”她把册子递过去,指着其中一页的插画,“您看这保水膜,用骆驼油和蜂蜡调的,涂在胶球上,能减少水分蒸发,比盖沙子强——沙子会把胶球磨破。”
从泥石流谷跟来的药农老郑,正教村民们用“固沙取籽器”——这是老铁匠特意改的,柄是空心的铁管,能装水降温,头上的小铲带着月牙刃,能顺着沙层的纹理铲,取出藏在胶球附近的籽,铲口还镀了层防碱的锡,不怕被盐碱蚀坏。他蹲在风蚀坑边,往铁管里灌了些水,握着柄把月牙刃插进沙里,轻轻一挑,就带出颗裹着薄沙的籽,“看见没?这器子上的总章印刻在铁管的最粗处,风沙再磨也磨不掉,就像咱们莲心社的人,再苦的戈壁也磨不灭心里的劲!”
周医师背着药篓在戈壁上转悠,篓里的抗火籽裹在防碱的油布里,是火山崖的火主特意选的耐热品种。“你们这的沙下有盐泉,”他用根木棍探了探沙层,往下三尺就渗出咸水,“根须不能扎太近,会被盐泉泡烂,我已经让林默在盐泉边插了木牌,牌上涂了防碱漆,画着水滴里带个叉,就插在集水沟起点。”他指着沙地上的碱蓬,“这种草的根能吃盐碱,别拔,让固沙籽的根须缠着它长,能借碱蓬的劲一起滤碱,错不了。”
晨露最多时,村民们忙着往储水胶球上涂保水膜,往集水沟里补铺叶片标本;风沙大的时候,又往沙障里加插沙蒿丛,检查风蚀坑边缘的牢固度。固沙籽的灰绿叶片在戈壁上铺开,蜡质层反射着毒辣的日头,储水胶球在根须网里鼓鼓囊囊,把稀少的水存得牢牢的,固沙取籽器挂在土坯棚的柱子上,铁管上的沙痕像记着它跟风沙打交道的次数。戈壁主煮了锅羊肉汤,汤里加了点固沙籽的嫩叶,带着点清苦的鲜味,香气混着风沙的咸,漫得满戈壁都是。
土坯棚的火堆旁,戈壁主举着个陶碗,里面盛着自酿的沙枣酒,酒里泡着晒干的储水胶球粉末,“俺们这地方,祖辈都说‘流沙吃人’,走出去就找不着回来的路,是莲心社让俺们知道,再散的沙也能长出抓得住根的绿。这固沙籽不光长叶,还长心气,让俺们觉得这被沙围着的日子,也能过得踏实。”他把酒碗往沙地上一磕,酒液渗进沙里,没一会儿就把周围的沙粘成个小硬块,“这碗酒敬流沙,敬莲心社,更敬这沙里的绿芽——它能锁住沙,俺们就能在盐碱戈壁活出个样!”
众人跟着举杯,沙枣酒的烈混着羊肉的香,在喉咙里烧出团暖,连带着被风沙吹得干裂的嘴唇都润了些。有个被流沙埋过腿的老汉摸着固沙籽的根须网,粗糙的手掌在胶球上蹭了蹭,突然笑了:“俺年轻时被流沙吞到腰,以为这辈子就交代在这了,就没见过这么能锁沙的芽,根须像网,还会自己存水滤碱,比胡杨还能耐。莲心社的好,就像这储水胶球,把苦日子里的那点甜水都存着,让人有盼头。”
黑寡妇看着火堆旁的身影,看着风蚀坑边的绿芽在戈壁上越扎越牢,突然觉得这盐碱戈壁的风沙都带着点温柔。她知道,这些固沙籽会在戈壁织满根网,这“固沙章”会激励更多人向流沙宣战,这《盐碱戈壁种药要诀》会让雷击林、乱石滩都长出能锁住大地的绿。而莲心社的故事,会像这固沙籽的根须网,在荒芜的岁月里把希望的沙粒聚成绿洲,让每个听到的人都知道,曾经有群人,用智慧和坚韧,让绿色锁住了流沙,让莲心在最贫瘠的地方扎下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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