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他们远去,一直紧绷心神的李信和王离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方才那黑袍人所带来的压迫感实在太过强烈,仿佛面对始皇亲临一般,令人几乎窒息,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直到那几道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深处,李信才猛然高声下令,命将士们解散战阵,着手清理战场、救治伤员。
那黑袍人只带走了两人——其一是梵音天,另一人身份不明,但从其头戴冠冕来看,极可能是孔雀帝国的国王。
待战场初步整顿完毕,李信与王离环顾四周,望着敌军残存的尸骸与己方所剩无几的兵力,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位五皇子当真非同凡响,竟凭如此寡弱之众,硬生生将敌军主力拦下,甚至险些将其全歼!
最终虽两败俱伤,敌军除梵音天勉强支撑起身外,其余尽数昏死不醒;而己方亦伤亡惨重,仅余少数尚能行动。
入夜之后,李信与王离指挥部下搭建营帐,全力抢救幸存将士。
一处军帐内,二人静立一旁,凝视着军医为仍昏迷不醒的嬴白诊脉。见那医师眉头紧锁,二人的心也随之悬起,脸上难掩焦虑之色。
心中默默祈愿:五皇子千万不可有事。
若嬴白在此遭遇不测,始皇震怒之下,天下恐将再起动荡。
王离忍不住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向那位老军医:
“童老,情况如何?五皇子没事吧……”
童老,乃是这支大军中最为出色的医者。自王离接管岭南军团以来,便结识了这位老者,其医术精湛,素来令人信服。
片刻后,童老缓缓舒展眉头,抬头说道:
“嗯……五皇子体质极佳,并无性命之忧。只需静养一段时日,再补充些滋养之物,便可恢复如常。”
他稍作停顿,又补了一句:“不过……”
王离一听“不过”,刚放下的心顿时又提到了嗓子眼,急忙追问:
“童老,不过什么?!”
“无妨。”老人摆了摆手,“只是断了几根骨头罢了,若有良药调治,定能痊愈。”
闻言,李信与王离同时长出一口气,面面相觑,哭笑不得地望向童老。
李信无奈道:“童老,您这是想吓死我们不成?”
童老淡淡瞥了他们一眼,冷哼道:
“你们两个年轻人,好歹也是历经沙场、斩敌无数的将军,怎的如今这般胆怯?”
说罢,收起药箱,起身欲走,临行前再次叮嘱:
“切记,务必让他多进补些营养。等醒来后再启程返京医治。若强行赶路奔波,恐致旧伤恶化,落下终身残疾……”
“是,童老,我们一定照办。”
送走童老后,李信与王离对视一眼。王离开口问道:
“接下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李信一脸不解地看向他。
王离眼神微微一偏,示意了一下仍在昏睡的嬴白。
李信恍然,答道:“童老不是说了吗?等五皇子醒来再做打算。”
“可他究竟何时才会醒?我爷爷那边还在陇西苦战,我们不能久留于此啊。”
王离心头忧虑不已,暗自嘀咕:“一位年迈长辈不在家中安享晚年,偏要上阵杀敌……”
他当然清楚,祖父王翦毕生夙愿便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但作为后辈,他又岂能坐视祖父以身犯险?
朝中难道无人可用?那么多将领,为何非要他亲自出征……
虽感无奈,但他转念一想,也明白了祖父出征的缘由。他的目光落在昏迷中的嬴白身上。
此人若无意外,必将成为下一任帝皇,大秦未来的主宰。
他也早已得知,西域失守,始皇雷霆震怒,已将扶苏与蒙毅打入天牢。这意味着,朝中最后一个能与嬴白抗衡的势力已然覆灭。
经此一役,陛下必将更加坚定立嬴白为储君的决心。
李信察觉到王离的忧虑,便提议道:
“不如我率军前往陇西,与武成侯会合。你留在这里照料嬴白公子。”
“好,你立即出发,孔雀帝国遭受重创,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兵力进犯,你带十五万大军前去支援,留下五万给我即可……”
王离当即做出决断。既然此地战事已定,而前方军情紧急,自然不能在此处滞留过多兵力。
话音刚落,李信便辞别而出,离开营帐。
随即,他率十五万大军向北挺进,奔赴陇西前线增援。
陇西郡。
一座城池之上。
一位面容略显老迈却气势威严的老者伫立城头,凝望着远方天际。
目光深处,透出深深的忧虑。
西域大军正步步逼近,已然深入陇西郡境内,距离此城已不过数日路程。
眼下,城中守军尚不足十万,面对西域倾巢而出的二十万铁骑,能否守住,实难预料。
王翦立于城墙之巅,回想起往昔沙场纵横的岁月,心中竟从未有过今日这般沉重。
然而一想到蜀郡局势更为危急——嬴白亲率军队镇守蜀地,独抗孔雀三十万大军。
此刻境况究竟如何,尚不得知。
嬴白手中兵力不过区区数万,何以抗衡敌方重兵压境?
其所倚仗的“血浮屠”虽精锐无匹,然长于侧袭奇袭,不擅正面决战。
若被迫与敌硬撼,这支天下无敌的第一军团必将丧失其最大优势,陷入被动。
正思虑间,忽见远处一道身影疾驰而来,马蹄翻飞,尘土飞扬。
紧接着,一声呼喊划破长空——
“报——”
来人奔至城下,仰头望向城墙上那位赫赫威名的武成侯王翦,高声禀道:
“启禀武成侯!前方西域大军再度遭神秘军团突袭!”
城头上的王翦闻言一震。这位通报之人所说的“神秘军团”,这些日子他也屡有耳闻。
那支神出鬼没的部队,一直在西域东征之路上不断骚扰、伏击,为陇西争取了极其宝贵的布防时间。
若非他们拼死阻截,西域大军恐怕早已突破防线,直捣咸阳。
对于这支行踪诡秘的劲旅,王翦至今不知其归属何人,但内心推测,极可能是嬴白麾下所遣。
放眼整个大秦,除嬴白之外,谁还能掌控如此一支战力惊人、行动如风的奇兵?
竟能连番重创敌军,且始终未被侦破行迹。
这等手段,令人惊叹不已。
可转念一想,他又生疑窦:倘若嬴白真将“血浮屠”调来此处牵制西域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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