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晴的回复很快，依旧简洁，却带着一丝凝重：
「收到。此人代号‘学者’，背景复杂，与多个隐秘圈子有牵连，暂时列为观察对象，勿主动接触。珠子的事，我会留意。」
“学者”……林凡记下了这个代号。连苏雨晴所在的组织都将其列为需要谨慎对待的对象，可见其不凡。这让林凡更加确定，那半卷皮卷绝非寻常之物，也让他对那颗看似流拍的珠子更加在意——能与皮卷一同出现在“遗物竞拍”环节，即便暂时无人识货，也绝不可能是凡品。
他不能再被动等待苏雨晴的消息了。必须主动出击。
那颗珠子是被“炼狱”格斗场的工作人员收走的。按照常理，这种流拍的物品，要么会被内部消化，要么会寻找其他渠道再次出售。格斗场明面上是阿彪的地盘，但涉及这种“特殊物品”的流通，背后很可能有更专业的渠道，或者……某些固定的“收藏家”、“二道贩子”。
林凡想到了一个地方——江城古玩街。
那里鱼龙混杂，真假难辨，既是普通游客淘换玩意儿的地方，也是一些见不得光物品的洗白和交易场所之一。或许，能从那里找到一些关于珠子去向的蛛丝马迹，或者，至少能了解更多关于这类“特殊物品”的市场情况。
周日下午，林凡再次以去图书馆为由出门，目的地却是位于老城区的古玩街。
与图书馆的安静、格斗场的狂热都不同，古玩街弥漫着一种独特的、混杂着陈旧、市侩与一丝神秘的气息。青石板路两旁店铺林立，橱窗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瓷器、玉器、木雕、铜钱。路边还有不少支着地摊的小贩，操着浓重的口音吆喝着，向来往的行人推销着所谓的“祖传宝贝”。
林凡放缓脚步，如同一个普通的好奇游客，一家店铺一家店铺地逛过去。他没有急着询问，而是先观察。他运转起体内微薄的灵气，凝聚于双眼，仔细感知着那些陈列品。
大部分物品都毫无灵气波动，只是普通的旧物，甚至不少是粗制滥造的仿品。偶尔有一两件老物件，会带有极其微弱的、历经岁月沉淀的“气”，但也仅此而已，与他记忆中那些蕴含灵能的宝物相去甚远。
他并不气馁，这本就在意料之中。真正的修行资源，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摆在明面上？
他走进一家看起来规模较大、装修也更为考究的店铺，名为“博古斋”。店内光线柔和，博古架上陈列的物品明显比地摊货精致许多。一个戴着老花镜、穿着中式褂子的清瘦老者正坐在柜台后，慢条斯理地用软布擦拭着一个瓷瓶。
林凡装作对一幅挂在墙上的山水画感兴趣，驻足观看，同时看似随意地开口问道：“老板，请问您这里，收不收一些比较……特别的东西？不是指普通的古董。”
老者抬起头，透过老花镜打量了林凡一眼，目光平静无波：“小兄弟，我们‘博古斋’只收流传有序、来历清楚的古玩雅器。你说的‘特别’，指的是什么？”
林凡斟酌着用词：“就是……可能看起来不太起眼，但材质或者上面的纹路比较奇怪，或者……拿着感觉不太一样的东西。”他尽量描述得模糊，避免直接提及“能量”、“灵气”等字眼。
老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随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状态，摇了摇头：“小兄弟，你说的这类东西，我们这不收。街尾倒是有几家店，专门捣鼓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你可以去那边问问看。”他指了指方向，便低下头继续擦拭瓷瓶，不再理会林凡。
林凡道了声谢，走出“博古斋”。老者虽然没有明说，但那瞬间的眼神变化和指向街尾的暗示，让他明白，这条街上确实存在交易“特别”物品的地方，只是不那么明目张胆。
他按照指引走向街尾。这里的店铺明显更破旧一些，客人也稀少。他连续进了两家店，用类似的话术试探，店主要么直接摆手说没有，要么眼神警惕地打量他，含糊其辞。
直到他走进第三家名为“藏奇阁”的小店。这家店又小又暗，里面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枯萎的植物标本、以及一些看不出用途的金属零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金属锈蚀的味道。
店主是个头发乱糟糟、穿着沾满油污工装裤的中年男人，正埋头在一个工作台前，用刻刀小心翼翼地雕刻着一块黑色的木头。
林凡重复了他的问题。
店主头也不抬，闷声闷气地说：“特别的？怎么个特别法？能发光？能自己动？还是摸上去冬暖夏凉？”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和不耐烦。
林凡心中一动，靠近了一些，压低声音：“或许……是蕴含着某种常人感知不到的能量？”
店主雕刻的动作猛地一顿，终于抬起头，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眼神却异常锐利的脸。他上下打量着林凡，目光在他那双过于清澈平静的眼睛上停留了片刻。
“能量？”他嗤笑一声，放下刻刀，拍了拍手上的木屑，“小子，电影看多了吧？我这儿只有些破铜烂铁和没人要的怪石头，没什么能量。”
但林凡敏锐地捕捉到，在他说话的同时，他的脚尖，微不可察地碰了碰工作台下方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小木箱。
林凡没有戳破，只是笑了笑：“那可能是我搞错了，打扰了。”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身，目光却飞快地扫过那个小木箱，以及店铺内其他可能藏匿物品的角落。
虽然没有直接找到珠子的线索，但“藏奇阁”和这个古怪的店主，引起了他的注意。尤其是店主那一瞬间的停顿和脚下的小动作，几乎可以肯定，他接触过，或者至少了解这类“特殊物品”。
看来，这条古玩街，比他想象的要更深。想要找到珠子，或者了解更多，需要更多的耐心和……或许，需要展现一点“诚意”或“能力”。
林凡没有继续逗留，转身离开了“藏奇阁”。他知道，贸然深入可能会打草惊蛇。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确认了古玩街存在相关渠道，并锁定了一个潜在的信息源。
他走在熙攘的街道上，心中盘算着下一步。或许，下次来，他应该带点“样品”，比如一份稀释过的清心液，或者展现一点非常规的“眼力”？
阳光透过古老的屋檐，在他脚下投下斑驳的光影。追寻力量的道路，如同在这错综复杂的古玩街中寻宝，需要智慧，需要耐心，也需要敢于踏入未知的勇气。
那颗珠子的影子，在他心中越发清晰。他有一种预感，找到它，或许将是他修行路上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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