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阅览室内，落针可闻。苏雨晴的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让林凡的心跳漏了一拍。合作？另一个方式？
他终究只是个高中生，面对苏雨晴这样背景神秘、似乎掌控着某些他完全不了解的“圈子”信息的人，本能地感到一种压力和警惕。他知道自己炼的药不普通，但也清楚，怀璧其罪的道理。苏雨晴的直白，既让他紧张，也让他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机会，也是一个必须小心应对的关口。
“合作？”林凡重复了一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但微微绷紧的指尖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什么样的合作？我又需要付出什么？”
苏雨晴对林凡强装的镇定似乎并不意外，她轻轻将寻气盘收回包里，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很简单。你提供药，我提供渠道和……一定程度上的安全保障。”
“安全保障？”林凡追问。
“没错。”苏雨晴点头，语气带着一丝与她年龄不符的沉稳，“‘影’那样的人，背后往往有更复杂的牵连。你这次运气好，交易顺利。但如果下次遇到不讲规矩的，或者被更麻烦的角色盯上，你和你家人怎么办？你只是个学生。”
她的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林凡内心最深的担忧。他之所以小心翼翼，匿名交易，就是怕牵连父母。苏雨晴的话，证实了这种风险真实存在，且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大。
“你能提供什么样的渠道和安全保障？”林凡谨慎地问，他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渠道，是比你去论坛发帖、去黑巷交易更稳定、更隐蔽的买家圈子。我可以作为中间人，帮你筛选，安排交易，你无需再亲自冒险。”苏雨晴解释道，“至于安全……至少，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可以帮你过滤掉大部分不必要的麻烦，确保交易本身不会引火烧身，波及你的家人。当然，前提是你自己不去主动招惹那些我们都惹不起的存在。”
条件听起来很诱人，几乎是解决了他目前最大的困境。但代价呢？
“那么，我需要付出的，除了药，还有什么？”林凡直视着苏雨晴，试图从她清澈的眼眸中看出更多信息，“你，或者你代表的……组织，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不仅仅是药吧？”
苏雨晴微微歪头，露出一个略带玩味的笑容：“你比看起来要敏锐。首先，我需要你这类特殊药物的独家代理权。也就是说，除了自用，你炼制的药，只能通过我来出售。”
垄断。林凡心里清楚，这是对方要掌控源头。
“其次，”苏雨晴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好奇，“我希望……在某些时候，能和你交流一些关于药材特性、药效原理方面的问题。当然，你可以视情况决定是否回答。”
她看中的是他的“知识”！林凡立刻明白了。苏雨晴或许将他当成了掌握了某种失传秘方的人。这对他而言，反而是一种伪装。
“独家代理权可以，”林凡思考着措辞，“但我需要保证我的自主权，炼什么、炼多少，由我决定，并且我有权拒绝我认为不合适的交易。”他必须守住底线。“至于交流……如果是探讨药理学，我可以分享一些见解，但未必能让你满意。”
“很公平。”苏雨晴似乎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那么，关于分成？”
“药是我独家炼制的，材料目前也是我自己解决。你负责渠道和……你所说的保障。”林凡快速心算，提出了一个方案，“七三分，我七，你三。”他故意报告，留出讨价还价的空间。
苏雨晴轻笑一声：“林同学，渠道和安全的维护，成本可不低。要知道，帮你规避的风险，其价值可能远超药物本身。五五开，如何？”
“六四。”林凡坚持，他不能表现得太弱势，“这是我的底线。如果不行，那我只能自己再想办法了。”他作势要起身。
“好吧好吧，”苏雨晴抬手虚按了一下，像是妥协了，“看在同学情谊和你这份……独特能力的份上，六四就六四。你六，我四。”
她再次伸出手：“那么，合作愉快？林凡……同学？”
林凡看着她伸出的手，却没有立刻去握，而是认真地问：“在握手之前，苏同学，你是否应该也坦诚一点？比如，你究竟代表谁？我不希望和一个完全不了解的‘合作伙伴’打交道。”
苏雨晴的手停在半空，随即自然地收回，脸上笑容不变：“谨慎是好事。不过，有些事知道得太清楚，对你现阶段没好处。你只需要知道，我来自一个致力于‘维持某种平衡’的团体，至少目前，我们不是敌人。你可以叫我‘青鸾’，这是我的代号。”
青鸾？林凡记下了这个代号。对方不愿透露更多，再问也无益。
“好，‘青鸾’。”林凡点了点头，这次主动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两只手轻轻一握，一个基于利益和初步试探的联盟，在这安静的角落里悄然成立。
“那么，作为开始，”苏雨晴（青鸾）进入状态很快，“你目前能稳定提供哪些药物？除了给‘影’的那种。”
林凡盘点了一下：“一种是‘清心液’，能显着提神、提升专注力，效果强劲，但用后会疲惫。另一种就是给‘影’的，我称之为‘淬体液’，对陈年暗伤和肌肉劳损有奇效。”
“清心液，淬体液……目标客户很明确。”苏雨晴眼中闪过思索，“定价呢？你之前卖给‘影’是五千？”
“那是初次试探价。”林凡道，“正式价格，清心液三千一份，淬体液八千。产量有限，我需要时间准备。”
“可以。这个价格很有吸引力，尤其是淬体液。”苏雨晴点头，“第一批，每种五份。钱我先付一半定金，货到付清。交易方式和地点我来安排，保证安全。”
“没问题。”林凡应下。有了这条相对稳定的渠道，他至少能更快地积累资金，缓解家庭压力，也能更安心地……探索脑海中的那些知识，以及，小心翼翼地尝试那神秘的《基础引气诀》。
离开图书馆时，华灯初上。林凡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流和霓虹，心中并没有太多轻松，反而感觉踏入了一个更广阔也更复杂的世界。苏雨晴和她的“组织”，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他握了握口袋里的手机，里面存着刚刚到账的定金信息。路还很长，他必须步步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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