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
当林陌的意识再次凝聚时，他已经站在了一片死寂的灰色大地上。
没有风，没有声音，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只有绝对的、令人窒息的真空和冰冷。头顶是深邃无垠的黑暗宇宙，无数星辰像打碎的钻石，冷漠地闪烁着。而在那片黑暗中，一颗巨大而美丽的蓝色星球静静地悬浮着，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地球。
林陌没有去看那颗蔚蓝的星球，他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
那里，一个由金属支架和薄薄金箔组成的造型奇特的着陆器，静静地矗立在月壤之上。它的旁边还插着一面因宇宙辐射而褪色泛白的星条旗。
阿波罗11号登月遗迹。
人类踏上这颗星球的第一个脚印就诞生在这里。这里是人类探索宇宙的丰碑，是无数地球人心中的神圣纪念地。
但在林陌的眼中，这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他没有开启什么特殊的“视野”，因为他本身就是这个世界规则的最高权限，能直接“读取”这个世界最底层的信息数据。
在他的“感知”中，这片看似普通的区域空间结构存在着极其微小的非自然扭曲。
一层肉眼和任何科学仪器都无法观测到的“概念”薄膜，像一个巨大的肥皂泡，将整个静海基地遗迹都笼罩了进去。
它就像一个三维世界里画上去的二维图案。普通人看过去只会觉得它平平无奇，但只有从更高维度俯瞰，才能发现它的真正面目。
“观察者”的前哨站。
果然就在这里。
林陌迈开脚步，无视脚下松软的月壤，一步步朝着那个着陆器走去。他的行动没有在月球表面留下任何脚印，也没有扬起一丝尘埃，就好像一个不存在于这个物理世界的幽灵。
随着他的靠近，那层“概念”薄膜的更多信息开始以数据流的形式涌入他的脑海。
这是一个纯粹由“秩序”规则构筑而成的监视哨站。
它的核心功能就是监控，监控地球上所有可能突破“规则”限制的异常能量波动。无论是东方修仙者的灵力，还是西方黑暗生物的血能，都在它的监控范围之内。
一旦某个区域的能量指数超过了它设定的阈值，它就会自动向更高维度的“观察者”本体发送警报。
然后，“裁决者”之类的“杀毒程序”就会被投放下来。
“原来如此，一个自动报警器。”林陌心里想着，已经走到了阿波罗11号着陆器的下方。
他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冰冷的金属支架。
在他触碰的瞬间，整个“概念”薄膜都微微闪烁了一下。一股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扫描指令瞬间扫过了林陌的“身体”。
【扫描开始……】
【目标：未知能量聚合体。】
【构成分析：无法解析。】
【威胁等级：无法评估。】
【处理预案：启动一级隔离协议，信息上报‘观察者’中继站。】
一连串的信息流在哨站的底层逻辑里飞速运转。
但林陌只是轻笑了一下。
他的手指微微一动，一股更加霸道的、属于这个世界“Gm”的权限瞬间覆盖了整个区域。
【……处理预案：取消。】
【扫描结果修正：正常空间波动。】
【威胁等级：零。】
【警报解除。】
哨站的逻辑系统在挣扎了不到万分之一秒后，就彻底被林陌的更高权限“说服”了。它将林陌判定为一次无害的空间扰动，然后重新恢复了平静。
“跟我玩信息战？你们还嫩了点。”林陌自言自语道。
这个前哨站虽然在“概念”层面上很高级，但它终究是建立在地球这个“服务器”里的一个“程序”。
而林陌现在就是这个“服务器”的主人。
一个程序怎么可能反抗得了管理员？
不过，林陌也发现了一些更有趣的东西。
这个前哨站除了监控之外，还有一个更深层的隐藏功能。
“现实稳定锚”。
或者说，是一个“超凡抑制器”。
它在无时无刻地向整个地球散发着一种极其隐晦的“秩序”波动。这种波动就像一个无形的枷锁，它不会阻止灵气复苏，但它会在概念层面上“修正”所有智慧生物的认知。
它让人们从心底里相信科学才是唯一的真理。
它让人们觉得神话传说都只是古人的幻想。
它压制了人类这个种族在精神层面和灵魂层面，向更高层次进化的可能性。
让人类永远停留在一个纯粹的物质文明阶段。
“原来这才是你们的真正目的。”林陌的眼神冷了下来。
观察者不仅仅是在“观察”。
它们是在“圈养”。
它们害怕人类这个充满了不确定性的种族，进化出能够威胁到它们的力量。所以它们在人类文明的摇篮边，放下了一个看不见的笼子。
它们允许人类发展科技飞出地球，但绝不允许人类在“超凡”的道路上迈出哪怕一小步。
“怪不得地球的超凡力量一直这么零零散散，不成气候。”
“怪不得就算是血族和狼人这种传承了数千年的古老种族，也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苟延残喘。”
“原来根子在这里。”
林陌抬起头，再次“看”向那个笼罩着整个遗迹的“概念”薄膜。
现在他看这东西，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这不是一个冰冷的哨站。
这是一根插在人类文明头顶上的冰冷的针。
一根抑制思想、禁锢灵魂的毒针。
“必须拔掉它。”林陌做出了决定。
但他不打算自己动手。
如果他直接用Gm权限将这个前哨站给抹除掉，那么“观察者”的本体一定会立刻察觉到，地球这个“服务器”出现了一个权限在它们之上的“病毒”。
到时候它们派下来的，恐怕就不是“裁决者”那种常规的杀毒程序了。
很可能是直接格式化硬盘或者重启宇宙级别的大招。
林陌还没自大到认为自己可以对抗那种级别的存在。
所以他需要一场“演出”。
一场由地球人自己导演、自己主演的反抗大戏。
一场足以骗过“观察者”的精彩演出。
让“观察者”们以为，是它们圈养的“金鱼”在忍无可忍之下，依靠自己的力量 coвepшnлn 一次成功的越狱。
而不是有一个开着外挂的玩家在背后偷偷地帮忙。
“那么在开拍之前，总得先测试一下反派的实力。”
林陌心里想着，脸上露出了一个熟悉的、玩味的笑容。
他决定给这个安静了几十年的前哨站送一份“见面礼”。
一份能让它稍微兴奋一下的礼物。
他将一丝微不可查的、刚刚从那个“低语石碑”上解析出来的“混沌”代码注入到了自己的指尖。
然后，他用那根沾染了“混沌”气息的手指，在阿波罗11号着陆器的金属支架上轻轻地画了一个极其微小的符文。
那个符文在完成的瞬间就消失了。
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但林陌知道，它已经像一颗最微小的逻辑病毒，悄无声息地渗透进了这个“秩序哨站”的底层防御系统里。
做完这一切，林陌拍了拍手，转身准备离开。
“好戏即将开场。”
“希望你们会喜欢我送的开胃小菜。”
他的身影在月球的死寂中再次凭空消失。
而就在他消失的下一秒。
整个静海基地，那层看不见的“概念”薄膜突然疯狂地闪烁起了刺眼的红色光芒！
无声的却又仿佛能撕裂灵魂的警报，在概念的层面上尖锐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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