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神殿深处,月璇玑为虾献安排了一处独立的偏殿作为居所。这里环境清幽,星辰之力浓郁得几乎化为液态,是外界难以想象的修炼圣地。
虾献盘坐在偏殿的静室中,并未立刻开始修炼,而是消化着从月璇玑那里得到的惊人信息。
“归墟……巡天者……起源之地……”
那位名为“归墟”的先辈,其道路与力量体系,与他几乎同源,这绝非巧合。他的献祭道体,那枚神秘玉佩,很可能就传承自这位先辈。
“对抗巡天者,探寻起源之地……”虾献喃喃自语,这似乎成了他无形中背负的使命。巡天者代表着维护现有秩序的冰冷规则,而他的混沌大道,本质上是包容与超越,甚至带着“归墟”的终结意蕴,天生就与那种绝对秩序相悖。
“实力,还是实力不够!”虾献目光锐利。若他有归墟先辈那般能献祭一方大世界的实力,又何惧巡天者与蚀日魔君?
当务之急,是突破化神!
他起身,按照月璇玑的指引,前往星辰殿的藏星阁。那里收藏着星辰殿万年来收集的无数典籍功法,或许能找到对他有用的信息,或者关于突破化神的经验。
藏星阁是一座九层高塔,通体由星辰晶石打造,散发着浩瀚的知识气息。凭借月璇玑给予的权限,虾献得以进入前七层。
他并未过多关注那些强大的星辰系功法和神通,而是直接寻找关于大道感悟、境界突破、以及上古秘闻相关的典籍。
一连数日,他都沉浸在浩瀚的书海之中。星辰殿的收藏果然包罗万象,不仅限于星辰之道,更有许多关于其他法则、乃至其他星域的记载。
他看到了关于“混沌祖地”的零星传说,与月璇玑所言类似,都指向万法起源,但早已不可考。也看到了关于各种特殊体质和大道传承的记载,其中提到了几种与“吞噬”、“献祭”相关的禁忌体质和功法,皆被标注为“天道不容,易遭天谴”,这与他的情况何其相似。
在第六层的一处偏僻角落,他发现了一枚非金非玉、材质特殊的黑色玉简。玉简被施加了强大的禁制,若非他持有月璇玑的权限,根本无法察觉。
他破除禁制,神识探入。
玉简中记载的并非功法,而是一篇名为《星殒纪事》的残缺手札,作者署名——观星老人。手札中的内容,让虾献心神剧震!
“……诸天万界,看似无序,实则如同精密器械,循轨而行。然,有‘异数’生于规则之外,其道非凡,其力逆天,为‘秩序’所不容……”
“……‘巡天者’乃秩序之刃,抹杀异数,维护平衡。然,平衡为何?秩序谁定?天道……可有私心?”
“……曾遇一奇人,自号‘归墟’,言万物终将寂灭,唯寂灭永恒。其道霸道,欲献祭寰宇,求证超脱。吾观其星象,其命轨与一传说之地纠缠——‘混沌祖地’,亦或称之为‘起源之心’?”
“……归墟与巡天者战于‘寂灭星海’深处,星落如雨,界崩道摧。最终,归墟引动未知存在之力,强行打开一道‘门扉’,疑似通往祖地,然终不敌仙罚,身影崩散,门扉亦消失无踪……”
“……吾窥得天机一角,巡天者之上,或有‘执棋者’……万灵如子,星域如盘,可悲,可叹……”
手札到此戛然而止,后面部分似乎被人为抹去。
虾献放下玉简,心中波澜起伏,久久无法平静。
这《星殒纪事》补充了许多关键信息!那位观星老人,似乎是一位洞察天机的高人,他明确指出了巡天者是“秩序之刃”,甚至猜测天道有私心,其上还有“执棋者”!
而归墟先辈,竟然在寂灭星海深处,强行打开过一道通往“起源之地”的门扉?!虽然最终失败,但这无疑证实了起源之地的存在,并且给出了一个可能的地点——寂灭星海深处!
这与他玉佩的指引,以及月璇玑所说的“万星寂灭之海”完全吻合!
“寂灭星海……看来,那里是我必须去的地方。”虾献目光坚定。不过,连归墟先辈那等实力都陨落其中,以他现在的修为前去,无异于送死。必须达到化神,甚至更高境界。
他将《星殒纪事》的内容牢记于心,然后继续在藏星阁中寻找关于突破化神的典籍。
化神之境,关键在于“神”与“域”。
“神”即神魂,需要足够强大和凝练,能够承受法则融合与领域展开的反噬。
“域”即领域,是自身大道与天地法则深度融合后,形成的独属于自身的法则空间。在领域内,修士能极大程度地调动天地之力,实力暴涨。
寻常修士凝聚领域,多是单一属性或者少数几种属性的结合。但他的混沌大道包罗万象,要凝聚的领域也必然是前所未有的“混沌领域”!
这无疑难度极大,风险也极高。一旦掌控不住,多种法则在领域内冲突,很可能导致领域崩溃,身死道消。
他找到了一些前辈修士凝聚领域的心得,虽然道路不同,但一些基本理念和注意事项是相通的。
“领域是道的延伸,是内心世界的显化……”
“需找到自身道的‘核心’,以此为基,统御万法……”
“神魂为引,法则为材,构建领域之框架……”
虾献反复揣摩,结合自身情况,渐渐有了一些模糊的想法。
他的混沌大道,核心便是“包容”与“平衡”。寂灭与造化,归墟与衍生,毁灭与创造……这些看似对立的力量,在他的大道中应该达成一种动态的平衡,如同阴阳轮转,生生不息。
那么,他的混沌领域,或许就应该是一个微缩的、不断进行着生灭轮转的“混沌世界”雏形!
这个想法极其大胆,但也让他感到无比的兴奋。若真能成功,他的领域潜力将无可限量!
接下来的日子,虾献一边在藏星阁汲取知识,一边在偏殿中闭关,尝试凝聚领域雏形。
他引导着混沌真元,以神魂为笔,以对种种法则的感悟为墨,开始在丹田之内,混沌元婴的周围,小心翼翼地构建领域的框架。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和耗神的过程。他需要同时平衡多种法则之力,让它们既不冲突,又能相互促进,形成一个稳定的循环。
初期进展缓慢,甚至多次因为法则冲突导致框架不稳,险些伤及元婴。但他道心坚定,一次次地失败,一次次地重新开始,不断调整,不断完善。
期间,月璇玑并未打扰他,只是定期让人送来一些滋养神魂、稳固修为的星辰殿特产灵物,显然对他颇为看重。
时间在专注的修炼中飞速流逝。
这一日,虾献正在尝试将新领悟的“因果”法则丝线融入领域框架,忽然心有所感,停下了动作。
他感觉到,自已留在听涛苑,用于警戒的一缕微弱神识,被人触动了。
有人去了听涛苑找他?会是谁?
他如今在星辰殿的消息并非绝密,但知道他具体在星神殿深处的应该不多。
他分出一缕神识,悄然连接上那缕警戒神识。
听涛苑中,一名身着星枢阁服饰的弟子,正焦急地等在门外,手中捧着一枚传讯玉符。
是苏慕绾派来的人?
虾献神识扫过那枚玉符,里面是苏慕绾急切的声音:
“前辈,万丹盛会结束后,药王谷传来消息,他们在‘陨龙星域’发现了一株即将成熟的‘九窍星魂莲’!但那里已被‘妖神宫’的人封锁,声称是他们先发现的。家师伤势恶化,急需此药,晚辈欲前往一试,特此告知前辈。若前辈出关,万望小心黑煞宗与蚀日魔君……”
九窍星魂莲?陨龙星域?妖神宫?
虾献目光一闪。九窍星魂莲对他修复因果隐患也有帮助,而且苏慕绾对他有引路之情,其师也算因他(击杀枯骨老祖,与黑煞宗结仇)而间接被牵连(黑煞宗可能因此迁怒星枢阁,导致其师无法静养)。
于情于理,他似乎都应该走一趟。
而且,陨龙星域……他似乎在藏星阁的星图上看过,位于万星域边缘,是一处龙族陨落之地,据说残留着真龙煞气和机缘,正好可以作为他凝聚领域、寻求突破的试炼之地!
“看来,闭关暂时要告一段落了。”
虾献长身而起,眼中精光闪烁。
是时候,去会一会那妖神宫,并寻找突破化神的契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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