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法则,即是程晋。
他成为了秩序本身,成为了时间的脉络与空间的骨架。在这全新的神只视角下,整个宇宙如同一幅摊开的画卷,每一处细节都清晰可见。
然而,在这片生机盎然的画卷之下,一缕微不可察的灰败色调,如同墨滴入水,顽固地潜伏着。
“概念病毒”……
它并未被彻底消灭,只是被他以身为法则的绝对权限,强行压制、禁锢在了法则的底层缝隙之中。
像一颗深埋于地下的肿瘤,看似无害,却随时可能挣脱束缚,再次污染整个世界。
程晋能感觉到,这种压制是有极限的。他的“存在”本身,就像一座堤坝,而病毒则是无穷无尽的洪水。只要他稍有松懈,或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堤坝出现一丝裂痕,灾难便会卷土重来。
这不是终局,只是一个漫长的、看不到尽头的对峙。
他需要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案。
心念一动,那部陪伴他从微末走到如今至高之位的幽冥智能手机,化作一道数据流,在他的意识中浮现。
它不再是实体,而是他权柄的一部分。
手机的界面在流光溢彩中迅速变化、重组。熟悉的App图标逐一消散,冰冷的系统框架层层剥离,最终,一切都化为了最原始、最纯粹的金色数据洪流。
洪流汇聚,凝成一本书的形态。
一本古朴、厚重,仿佛承载着宇宙诞生以来所有因果的典籍。封面上,四个大道符文缓缓亮起——【因果倒转之书】。
这是幽冥手机的最终形态,是三界核心数据库,是无上权限的终极体现。
程晋的意识探入其中,一个问题在他心中形成:
“根除‘概念病毒’的终极方案。”
书页无风自动,飞速翻阅。无数的画面、数据、推演过程如同瀑布般在程晋的意识中流淌。
书页上,一幅动画呈现。一道由纯粹法则构成的无形壁垒拔地而起,将病毒禁锢。然而,病毒却从“隔离”这个概念本身找到了漏洞,它扭曲了“内外”的定义,轻易地穿透了壁垒。
一行冰冷的文字浮现:
动画再变。无数法则碎片组合成一支“疫苗”,注入病毒核心。病毒瞬间开始变异,其速度远超疫苗的适应能力,甚至反过来吞噬了疫苗,变得更加强大。
画面中,一个奇点黑洞出现,将病毒吞噬,流放到一片绝对的“无”。但在那里,病毒开始以“虚无”为食,以“不存在”为养料,变得更加诡异莫测,并找到了回归的路径。
……
一个个方案被提出,又被无情地否决。每一个方案的失败,都让程晋对这病毒的恐怖有更深一层的认知。它不是生命,不是物质,它是一种逻辑上的“癌变”,无法用常规逻辑去清除。
终于,所有推演的画面都消失了。
【因果倒转之书】的书页变得一片漆黑,死寂得令人心悸。
下一秒,一行简洁、清晰,却带着无尽寒意的白色文字,烙印在了书页中央。
程晋的意识死死地盯着最后那一行字。
存活率……零。
没有震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宿命终于降临的平静。原来如此,这就是最后的答案。
所谓的“格式化”,就是将他自己这个全新的“三界法则系统”,连同潜藏在系统底层的病毒,一同彻底清除、重置。而燃料,就是他程晋的“存在”本身——他的神魂、他的意识、他的一切过往与未来。
他将从时间长河中被彻底抹去,不留一丝痕迹。
世界将得救,代价是再也无人记得救世主。
程晋的意识抽离了【因果倒转之书】。
他的心神化为人形,屹立于巍峨的昆仑之巅。脚下,是云海翻腾;远方,是自己一手重塑的、生机勃勃的三界。
人间烟火璀璨,地府秩序井然,天庭仙光缭绕。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那么值得。
一阵风吹过,吹起了他的衣袂,也吹起了他尘封的记忆。
“小子,功德不是这么挣的!”
渡伯那张刻薄又关切的脸一闪而过。
“我在。”
荧清冷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那个白衣执剑的身影,永远站在他一步之遥的身后。
“末将白景明,愿为君上效死!”
憨厚忠诚的将军,似乎仍在对他行着最标准的军礼。
父母温柔的笑脸,朋友们的嬉笑怒骂,他骑着电瓶车穿梭在城市里的身影,第一次接到地府订单时的惊慌失措……
一幕幕,一帧帧,从他成为外卖员的那天起,到他成为三界主宰的此刻,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他曾为了功德奔波,为了复仇而战,为了守护而拼尽所有。
漫长的挣扎与不舍,最终,都在这昆仑之巅的万丈霞光中,化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程晋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带着一丝释然,一丝自嘲。
“原来我接的最后一单,是派送我自己……”
他轻声自语,仿佛在对那个曾经为五星好评而努力的自己做最后的总结。
“也好,这单功德,应该够三界花很久了。”
决定做出的瞬间,他感觉身上那属于“法则”的冰冷神性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属于“程晋”这个人的,最纯粹、最温暖的意志。
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神,他回归了人。
一个做出了选择的,人。
程晋的目光扫过这片他深爱着的世界,眼神无比温柔。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昆仑之巅,轻声说道:
“好了,派送最终订单前,得先跟老朋友们打个招呼。”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在原地缓缓变淡,最终化为虚无,消失在了昆仑之巅。
一场最后的告别,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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