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之巅，夜风如刀。
空气中弥漫着能量武器充能时发出的低沉嗡鸣，以及白景明粗重的喘息。
他半跪在地，怀里紧紧抱着昏迷不醒的李清儿，身上那件残破的法衣灵光黯淡，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在他面前，五名身穿暗银色作战服的“天网”小队成员呈半圆形将他包围，手中的能量枪口闪烁着致命的寒光。
为首的队长，代号“利刃”，面甲下的声音冷酷如冰，不带一丝情感。
“白景明，前‘镇夜司’成员，勾结未知高危目标，罪证确凿。根据‘三界讨伐联盟’紧急条例，予以就地净化。”
白景明抬起头，血丝遍布的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净化开始。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们认识了不该认识的人。”
利刃的声音落下，他抬起手，做了一个下劈的手势。
“倒计时。”
“三。”
冰冷的电子音响起，像丧钟般敲在白景明的心头。他低头看着怀中面色苍白的李清儿，心中涌起无尽的悔恨与无力。
程先生……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她。
“二。”
枪口的能量光芒愈发炽烈，将周围的岩石都映照得一片惨白。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清晰。
白景明缓缓闭上了眼睛，用自己的后背，为李清儿筑起最后一道，也是最脆弱的一道屏障。
“一。”
结束了……
“零。”
预想中贯穿身体的剧痛并未到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令人牙酸的空间撕裂声！
嗡——！
就在利刃下令开火的千分之一秒，白景明的正前方，空气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撕开的画布，一道漆黑的裂缝凭空出现！
裂缝中，混沌的空间乱流疯狂涌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一道身影，带着滔天的怒火与无尽的冰寒，从中一步踏出。
他出现的瞬间，所有充能到顶点的能量光束已经激射而出，目标直指白景明和李清儿。
然而，那道身影只是随意地抬起了手，轻轻一挥。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剧烈的能量对撞。那些足以瞬间蒸发钢铁的光束，在触及他身前一米范围时，便如同被投入黑洞的星光，无声无息地湮灭、消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白景明猛地睁开眼，看到了那个挡在他身前的背影。
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身形，陌生的是那股仿佛要将天地都冻结的恐怖气场。
男子的衣衫有些凌乱，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因强行空间跃迁而渗出的血迹，但他站得笔直，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岳。
“程……程先生？”白景明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程晋没有回头。
他的目光，冰冷地扫过眼前每一个“天网”小队的成员，那眼神，不像是看人，更像是在看一堆没有生命的死物。
“你是谁？！”利刃心头剧震，厉声喝道。他们最先进的探测设备，甚至没能捕捉到此人出现的任何前兆！
他身后的队员们迅速重组阵型，枪口再次对准了程晋，但这一次，他们的动作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程晋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队长利刃的身上。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
“现在，你们也认识了不该认识的人。”
话音未落，利刃瞳孔骤缩！
他终于从数据库深处，将眼前这张脸与那个被列为最高威胁等级的目标对应了起来！
“是你！程晋！你竟敢公然出现！你这是在向整个三界讨伐……”
他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程晋动了。
没有冲锋，没有花哨的动作，他只是向前，闲庭信步般地踏出了一步。
一名站在最左侧的队员立刻开火，一道粗大的蓝色光柱瞬间轰向程晋的头颅！
程晋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抬起左手，对着那名队员的方向，轻轻打了个响指。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名队员身上的高科技作战服，连同他手中的能量枪，仿佛被某种无形的概念从世界上“抹除”了一般，瞬间化作最原始的金属粉末，簌簌飘落。
而他本人，则在失去作战服保护的瞬间，被自己射出的能量光柱余波扫中，惨叫都没能发出一声，便化作飞灰。
全场死寂。
剩下的四名队员，包括利刃在内，全都僵在了原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疯狂上涌。
这是什么力量？
不是法术，不是异能，更不是科技！
这是一种……规则层面的碾压！
“怪物……”一名队员心理防线崩溃，颤抖着低吼一声，转身就想逃。
程晋的目光冷漠地移了过去。
他只是看着他。
那个逃跑的队员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极度惊恐的一刻。下一秒，他的生命气息，如同被掐灭的烛火，瞬间熄灭。
他的身体还保持着奔跑的姿势，却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言出法随？不，这甚至超越了言语！
一个眼神，即是敕令！
“疯子！你这是在自取灭亡！”利刃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嘶吼着，将枪口对准了程晋身后的白景明，“你再敢动一下，我就先杀了他！”
程晋笑了，那笑容里是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杀意。
“你觉得，你有机会吗？”
他伸出手指，遥遥对准了利刃。
就在程晋指尖即将落下，宣判利刃死刑的瞬间——
“滴——”
利刃胸前的通讯器突然被强制接管，发出一声刺耳的鸣音。
一个优雅而冰冷，带着一丝玩味笑意的男子声音，从中清晰地传了出来，回荡在死寂的山巅。
“真是精彩的表演，程晋，你的怒火，比我预想中还要炽烈。”
程晋的动作微微一顿，眼神中的杀意化作了刺骨的寒芒。
那个声音继续说道，仿佛在宣布一个期待已久的结果：
“欢迎回来，程晋。感谢你的配合，‘天网’计划第一阶段——‘诱饵’，已成功完成。”
“你的现身，才是我真正的目标。”
“顺便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楚天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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